盛卓回到幻林后,慢慢走回云悠的院子,頭腦中想著,該怎么解釋他一早不在的事呢?
卻不想一進(jìn)門,便看見云悠如同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左腿曲著,右腿伸直,俯身用手夠著一把小刀。
盛卓心下一驚,正欲上前,卻見她手中拿著什么東西,正用小刀細(xì)致地修整,盛卓心下好奇,便立于原地觀望。
初升的朝陽把陽光從東方灑下來,云悠則面朝著東方的窗戶坐著,在陽光下仔細(xì)琢磨,有時還會舉起來端詳,做的用心,全然忘我,更別提發(fā)現(xiàn)盛卓站在門口了。
盛卓看著云悠的側(cè)影,心中有些感慨,祭天禮時,各大世領(lǐng)曾詢問:“新帝可有婚娶?”
之前繁瑣禮儀,盛卓一個不曾遲疑,只這件事,盛卓整個人頓了一下,才緩緩道:“不曾?!?p> “那便好了,便不用籌備靈后之禮了?!?p> “待新帝上位,也該擇一位賢良淑德的好靈后呀?!?p> ……
賢良淑德的好靈后,他不在意,他只覺得眼前這個白衣女子便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靈后,高冷也罷,稚氣也罷,全都是她。
但是,這個靈后,卻永遠(yuǎn)不能公之于眾。
時光流逝,陽光漸漸移到南邊,透過窗戶只把云悠的身姿拉的頎長。
而桃灼匆匆走進(jìn)來:“大人,該用午膳了。呀,醫(yī)衛(wèi)大人也在?”
云悠聞言驚喜地抬起頭:“你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說著便要起身,可是在地上坐了許久,腿曲著也有些發(fā)麻,險些向前跌去。
盛卓忙上前扶住,可是久立的腿也不靈活,直接扶著云悠跪在了地上。
云悠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他,盛卓笑道:“無妨,站久了腿腳也木了?!?p> 云悠關(guān)切問道:“你很早就在了?你的膝蓋可有事?”
盛卓搖搖頭:“放心吧,沒事,我看你做的認(rèn)真就沒有打擾,你這是在做什么?”
桃灼見狀,便識趣地先離開了,在此地等也不知等到何時,等他們餓了自然會去吃。
云悠像個小孩一樣趴在地上,將做好的東西夠到,又轉(zhuǎn)過身來,“刷”地展開。
“是把扇子?”
云悠點點頭:“我日日見你背負(fù)令和出行,令和雖好,但終究靈劍殺氣重,所以我?guī)湍阕隽艘话延裆?,扇柄都是我用漢白玉最的,溫潤細(xì)膩,可緩和怒殺之意。扇葉是我們書桌上的宣紙,不算硬挺,卻耐破,你可喜歡?”
盛卓與她面對面跪坐著,接過扇子,正反翻看,認(rèn)真道:“我很喜歡?!?p> 云悠聞言笑了:“只是扇面上還差題字,你喜歡哪句話,寫上可好?”
盛卓點點頭。
云悠站起身:“我去幫你那筆來?!?p> 盛卓看著空白的扇面,手中的白玉扇溫暖柔滑,仿佛將這扇子看破了一般,心中半是柔軟,半是煎熬。
云悠拿著浸滿了墨的毛筆走來,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條紅色繩墜。
盛卓接過筆,看了云悠一眼,在扇面上書寫“云天借我命與時,如來與卿皆不負(fù)”。
云悠見之一笑,拿過扇子,將手中的紅繩綁作扇墜,同心結(jié)下是一面祥云形狀的銀鎖片,鎖片之下是兩顆青玉珠,最后是整齊的紅色流蘇。
“好看嗎?”
盛卓摸著流蘇:“好看,是你做的?”
云悠有些得意道:“是,你且好好收著?!?p> 盛卓一把收起折扇:“好,以后我便將令和收起,平日只帶這折扇。”
云悠笑了,被盛卓擁入懷中,低聲道:“我昨日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醒來你又不在,我心中慌亂,只想著做些什么,就做了這把扇子?!?p> 盛卓道:“你的用心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hù)你,保護(hù)幻林?!?p> 云悠聞言,踏實地笑了。
是夜,云悠慢慢平復(fù)喘息,沉沉睡去了。
盛卓起身穿上衣服,用帕子將云悠額頭的汗擦去,然后在屋中設(shè)下結(jié)界,便回了靈塵。
分芮宮中,所有人都睡下了,盛卓走在廊上都靜悄悄的。
幾個轉(zhuǎn)彎到了書房,卻見其中有燭火光。
盛卓心中奇怪,輕輕推開門,卻見燭光在墻上勾勒出一個人影,正坐在書桌旁翻看書籍。
關(guān)上門走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在桌前坐著的,居然是他的堂嫂——魏依優(yōu)!
魏依優(yōu)卻并不慌張,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放下書笑道:“盛卓,好久不見?”
盛卓微微皺眉:“堂嫂,你怎么在此?堂兄呢?”
魏依優(yōu)并不回答,而是開口問道:“白日待在幻林,晚上又偷偷溜回靈塵做靈帝,是否太過操勞?我見你面容都有些憔悴?!?p> 盛卓有些震驚,但面上裝的頗有些不耐煩:“你在說些什么?”
魏依優(yōu)摸著臉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做戲,幻林,云悠,青淵,連你假死,我都早已經(jīng)知曉。”
“告訴那些世領(lǐng)的人,是你?”
魏依優(yōu)聞言笑了:“呵呵,若你能因此多看我兩眼,將我多多放在心上,擔(dān)下這罪名也無妨。”
盛卓見她神色癲狂,不欲與她多費口舌,不耐煩道:“這便不勞堂嫂操心了,此處乃是靈帝書房,不是堂嫂該來的地方,還請快些離開吧?!?p> 魏依優(yōu)往后靠在椅背上:“你一口一句堂嫂,叫的我很是心傷哪。說起來,最初有婚約的,不該是我們嗎?現(xiàn)在的靈后,不也還該是我嗎?”
盛卓背過手:“婚約之事本就模糊,堂兄不亦滿足?你我之間本就沒有情分,又何必心傷?”
魏依優(yōu)聞言眼神有些狠厲:“你就這么稀罕那個云悠?她不過是個妖!”
盛卓瞇了瞇眼睛:“實不相瞞,我已娶她過門,婚書婚禮,她已是我的妻子?!?p> “什么?你居然娶一個妖做妻子,我是名門之后,大家閨秀,還不如荒野村林里的一個妖?”
“這與堂嫂不關(guān),我勸堂嫂盡快離開,好好做好你分內(nèi)之事,若再插手,別怪我不客氣!”
“靈塵的新靈帝居然為了一個妖物威脅于我?真是天大的笑話?盛卓,你這靈帝之位只怕還沒告訴那云悠吧?你如此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可想知道當(dāng)初她究竟為何肯救你?”
圼忻
盛卓:魏依優(yōu)是大boss?她怎么知道的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