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基本都忙完了,是誰會在這么晚才來參禮呢?幻林的人都在了,莫非是盛卓那邊的親戚?
盛卓在外堂聞言,皺起眉頭,心中有種不快的感覺,放下酒杯,隨來通知的妖怪出去。
到了幻林門口,只見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高大男子背對著他站在門口,青色綢緞發(fā)帶束發(fā),右手的食指勾著兩壺酒,頗有些肆意瀟灑的味道。
盛卓不知來人身份,抱拳問道:“不知閣下到訪幻林,有何貴干?”
那男人聞言轉(zhuǎn)過身來,劍眉星目,面容硬朗,嘴角帶笑,褪去青澀,有些成熟沉穩(wěn)的氣質(zhì),卻又不失風流灑脫,自下向上打量盛卓,而后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就是云悠的新郎?”
這種熟悉的口氣讓盛卓莫名有些怒火,卻壓下不發(fā):“是,今日是我與云悠成婚之日,閣下是來恭賀的嗎?”
“呵呵,她成婚了居然都不告訴我,莫非還是怨著我?”
說罷,走了過來,看著盛卓道:“你還不錯,年少有為,也一表人才,但到底有些年輕氣盛,還需多歷練?!比缓蟊銓⑹种械木破窟f過來。
盛卓看了一眼那酒瓶,竟是靈塵的滴千金,因為價高且難求而聞名。而后又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面色有種虛弱的慘白,卻也不接過酒瓶,也不說話,只是笑看著他,以靜制動。
男人悠閑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不禁又打量打量盛卓:“似乎,你也沒有那么浮躁。”
身后傳來許多腳步聲,想來是云悠他們來了,盛卓轉(zhuǎn)過頭,只見云悠穿著婚服,面色如同平常一般嚴肅,頭上花釵搖晃,腳步沉穩(wěn),提著裙擺。
卻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定在了原地。
盛卓心下一沉。
便聽得木棉驚呼道:“青淵!”
盛卓不敢回頭看青淵的臉,只是看見云悠隔著自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青淵。
青淵繞過盛卓,走向云悠,輕悠的嗓音響起:“小云朵兒,成婚這樣的大事都不告訴我?怎么也該讓我替你把把關(guān)呀?!?p> 云悠毫無感覺,淚珠卻滾下,一顆一顆,止不住。
“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說罷,正要抬手去擦,卻又止住,“我可不能再替你擦眼淚了,有人會幫你擦了。”
退開一步,轉(zhuǎn)頭看向盛卓。
盛卓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他不知該如何從容地走過去替云悠擦眼淚,不想像受驅(qū)使才去幫云悠擦眼淚。
然而下一瞬,云悠自己擦掉眼淚,接過酒瓶:“好了,我的新郎你也見過了,賀禮我也收到了,心意也送到了。青淵子,好走不送!”
青淵看著自己手中突然空了,愣了一下又笑道:“不能留我在幻林幾日嗎?”
云悠滿臉冷然,除了眼角的濕意出賣了她:“不必了,當年不是青淵子執(zhí)意離開、不肯多留的嗎?”
青淵放下衣袖,無奈嘆口氣:“云朵兒,我當年也有我的想法,或許我當時太決絕,我也知道自己做的過頭了,真不能讓我回來看看嗎?”
而這時,亦狐等人也趕來,見狀都驚呼道:“淵師!”
青淵看著眾人,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大家變化好大呀,居然有這么多都修煉出人形了?”
但是云悠的表情與青淵的云淡風輕形成了鮮明對比,大家也摸不準眼前的情況。
后來,還是木棉拉了拉云悠的袖子:“淵師好不容易回來,有些話說開了也好,你若動氣將他逼走了,這結(jié)算是解不開了?!?p> 云悠仍是僵著臉道:“當初我們說得清清楚楚,走了就不用再回來,淵師的確對幻林意義重大,但既然肯放下狠話,便不要出爾反爾。云悠謝淵師來參禮,我便不遠送了?!?p> 青淵聞言輕嘆口氣:“那好吧,我會按時寫信來,保護幻林。”
最后這話于云悠聽來,無疑是個笑話,當年說離開的幻林的是他,又何來保護一說?
青淵走到盛卓身邊,看著他道:“好好待云悠?!?p> 說完,便向幻林出口走去。
盛卓覺得剛才他說話時氣息有些不穩(wěn),便轉(zhuǎn)身看他,發(fā)現(xiàn)青淵的腳步有不明顯的虛浮,下一刻,就見青淵的身影直直向側(cè)面跌去。
盛卓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青淵卻失去了意識,云悠等人見狀皆是意外,忙跑過來。
盛卓摸向青淵的脈搏,青淵是靈塵的靈士,已突破了脫世境界,但是盛卓卻發(fā)現(xiàn)他的靈力十分虛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一樣,不光如此,似乎身體的內(nèi)力也極衰竭,好像一個老人一樣。
云悠緊張問道:“他怎么了?”
盛卓抬頭沉聲道:“他受了內(nèi)傷,靈力受損,有些虛弱。”
不待別人求情,云悠已經(jīng)說道:“先把淵師送回他原來的房間?!?p> 一眾妖怪手忙腳亂把青淵抬走,云悠正想跟去時,手腕卻被抓住了,回頭卻看見了盛卓。
他穿了一身大紅喜服,今日還是他們大婚的日子啊。
云悠如夢初醒,今天的喜事被青淵的突然出現(xiàn)攪亂,看著盛卓的眼睛,有隱忍,有恐慌,也有期待。
云悠把手放在盛卓抓著自己的手腕上,說道:“我們?nèi)タ纯辞鄿Y的情況,確定無虞后便回去。不然,我放心不下?!?p> 盛卓終于還是和云悠一起去看了青淵。
修公已經(jīng)檢查了他的身體,結(jié)果與盛卓發(fā)現(xiàn)的差別不大,好好修補便能養(yǎng)好身體,只是那些靈力卻需要比之前修煉更長的時間才能彌補回來。
不清楚已經(jīng)突破脫世境界的淵師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但是聽說性命無礙,云悠便放心多了,沒有多說,便與盛卓一起回了婚房。
白天的熱鬧散去,婚房內(nèi)只剩二人的靜謐。
對坐床邊,默然無語。
盛卓突然拉云悠在書桌邊坐下。
“怎么了?”
盛卓又拿出了信紙與毛筆,在硯臺上蘸了墨汁:“寫婚書?!?p> 云悠道:“我們不是說不發(fā)婚書嗎?”
盛卓低頭認真道:“雖然我們不自信于未來,但我總要你個保證才安心。”
圼忻
盛卓:我覺得我有點多余,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