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卓打斷了木棉的數(shù)學(xué)運(yùn)算:“那每月送到幻林的信是淵師送的吧?”
木棉點(diǎn)點(diǎn)頭:“對,青淵一走了之,云悠是很氣的,而且那靈力也不是云悠自愿要的,吸收消化就用了好一段日子。等她閉關(guān)出來,卻收到了青淵從靈塵傳來的信,告訴我們他這一月的見聞,靈塵發(fā)生的大事等等。云悠一封也沒回過,但每月月底,青淵的信都如約而至。云悠雖然面上不露喜色,其實(shí)心里還是期待著的?!?p> 盛卓聞言有些失落:“那淵師在云大人心中的分量,想來也是很重的吧?”
“那是自然了?!?p> 盛卓便一言不發(fā)地看向半月泉里的睡蓮,靈力之光一個一個的滅掉了。
木棉又道:“但是青淵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在他走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被云悠怨上了?!?p> 盛卓的眼中映著點(diǎn)點(diǎn)燈火,沒有說話。
我覺得,在她眼中,我終究也是有些不一樣的,不然,為何當(dāng)日我受傷初見于幻林,是她開口選擇救我?不然,為何在我孤立無依面對死敵時,是她從天而降救我?不然,為何在我亡遁火葬時,是她最后出現(xiàn)救我?不然,為何在我發(fā)現(xiàn)令和的秘密時,是她出言勸慰,她并不是話多的人?。?p> 以上心聲,盛卓不會對任何人說。
于是回頭去看云大人,就這樣在暗處看著在光明中的云大人,而她似乎感受到視線,側(cè)頭看過來,與盛卓對視,微微歪頭,似乎問他“怎么了”,盛卓未答,也沒有移開視線,云大人更加奇怪。
第二日清晨。
盛卓精神抖擻地去東林尋云大人,待云大人收拾好之后,便一齊去吃早飯。
才出了院門,卻見桃灼急促跑來,喘著氣道:“大人,信,信!”
今天不過是九月十三,青淵每月都是月底才發(fā)來信,怎么這次這么早?
云悠也意識到或許出了什么事,忙拆開信。
盛卓站在云悠身后,正好也將信的內(nèi)容都看了去,筆跡果然是和云大人如出一轍的正楷。
信上寫著:“吾有難于東境,汝愿否來救?”
信上內(nèi)容雖少卻急迫,但字跡上絲毫不顯,連信紙和信封都整理得整整齊齊。
盛卓道:“這會不會有詐?”
云悠收回信,搖搖頭:“走吧,先去吃早飯。”
盛卓有些奇怪,云大人竟不急著去救青淵?
但是,當(dāng)他看見,云大人最愛吃的咸菜沒吃幾口,只把白粥都喝光之后,盛卓便知道,不著急、不關(guān)心,是假的。
吃過早飯,云悠一如既往地巡防、試驗(yàn),似乎將早上的信忘記了一般。
終于,在回去的路上,盛卓問道:“你想什么時候去救淵師?”
云悠頓了一下,道:“既然他不慌不忙求救,那我便也不必著急忙慌去救他,明天還是后天,看我心情吧。”
“他寫信求救,必然已是走投無路,我們再拖是一兩天也無事嗎?”
云悠哼了一聲:“你看他寫信不慌不忙的樣子,便知他還沒到大難臨頭的地步,不過是靠著未雨綢繆的感覺意識到了危險,我去那么早做什么?況且,他那哪里是求救,寫的和邀約一樣,根本沒有求人的樣!”
盛卓自知他們二人相識已久,熟知程度自不可比,更何況,他也從未見過青淵子本人。
云悠又道:“如果去救他,只是我自己去,與你無關(guān)?!?p> “萬一這信有詐呢?縱大人你靈力多高,也難敵暗箭隱瞞。”
云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好吧,信上提到的是東境,正好你也可以回去看看。”
盛卓解釋道:“我不是因?yàn)橄牖丶也拧?p> “我知,但你終歸是靈塵人,不能久不歸?!?p> “但我最后還是會回幻林?!?p> 云悠打量他一眼,沒說話繼續(xù)往前走了。
一天的任務(wù)結(jié)束后,盛卓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去了修公處。
修公正埋頭配藥,見是他,笑道:“醫(yī)衛(wèi),你怎么來了?”
盛卓坐下,道:“修公,我有一事相求?!?p> “你說?!?p> “您可有能壓抑妖氣的藥?”
“壓抑妖氣的藥?”
盛卓解釋道:“就是如果去了靈塵,不會因?yàn)檠龤鈴?qiáng)大被靈力高強(qiáng)的靈士覺察,暫時壓制妖氣的藥,有嗎?”
修公聞言有些遺憾地?fù)u搖頭,又道:“但我有一味轉(zhuǎn)移妖氣的藥。就是若因?yàn)檠龤獗挥X察,可通過將妖血融入到服藥人的體內(nèi),將妖氣也移到他身上,如此,對方便不能通過妖氣判斷真正所在了?!?p> 盛卓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煩請修公給我些吧?!?p> 修公一邊找藥一邊問道:“你有何用?”
“我和云大人要出幻林幾天,但我擔(dān)心有詐,以防萬一吧?!?p> 修公將藥遞給他:“哈哈,你多慮了,誰能打得過云大人?”
“多謝修公。”
盲目的崇拜和信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日上午,云悠仍舊是不慌不忙地巡防,但是已經(jīng)在囑咐木棉照看幻林幾日,囑咐亦狐協(xié)助木棉,囑咐定信言瀟好好巡防。
果然,吃過午飯,云悠便道:“回去收整,傍晚之前出發(fā)。”
“是?!?p> 可是回到房中,盛卓巡視一圈,竟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么想帶回東境的,除了令和還有昨日修公給的藥。
于是,便躺在床上想,他已經(jīng)許久沒回過靈塵、回過東境了,也不知那些故人現(xiàn)在怎么樣,但是他也反復(fù)提醒自己,盛卓對于靈塵而言是個死人了,他現(xiàn)在是幻林的醫(yī)衛(wèi),為了怕別人認(rèn)出他來,盛卓起身去尋個面具來戴,但是看著四五個花臉面具,我們的少首嫌棄地皺起了眉。
這也太難看了。
但是,之后,盛卓便拿起了一個半面黑半面白的面具,亦正亦邪,出乎對盛家少首的印象,才是他要的。
蓋著面具,盛卓又躺回床上,更激動的是,他即將遇到那個聽過多次的青淵子、青淵、淵師了。
別人把他說成什么樣,都不重要;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總要自己去看看。
思緒飄遠(yuǎn),盛卓竟這樣蓋著面具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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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我三番兩次救你,還不是因?yàn)槟愕闹鹘枪猸h(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