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要成婚了?”
亦狐坐在床邊,給亦貍喂藥。幾天下來,亦貍手腕上的傷也好了許多。
亦狐點(diǎn)點(diǎn)頭。
“那新郎是?”
亦狐平淡答道:“益斛?!?p> 亦貍聞言便噎了藥,開始咳嗽起來,嗆到眼淚都流出來:“為什么?我知道我不對,可是你一開始認(rèn)錯了人呀,怎么就這么陰差陽錯,嗚嗚……”
亦狐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是我。”
“難不成你還改了名字?幻林中叫亦狐的不就你一個?”
“真不是我,是前兩天才成人形的一株石斛妖。”
亦貍睫毛掛著淚珠:“真的?”
亦狐點(diǎn)點(diǎn)頭。
亦貍抱著亦狐的手臂哭的更慘:“嚇?biāo)牢伊?,你知不知道??p> 待情緒穩(wěn)定下來,亦貍抽抽搭搭問道:“他們是如何認(rèn)識的?”
亦狐道:“我聽說,珍娘在來到幻林之前,因?yàn)榘炎o(hù)甲給了我爹,被賊人所傷,性命危在旦夕。恍惚中,跑到幻林里避難,暈倒在那石斛妖的旁邊。石斛妖的靈力尚淺,但是急切想救她,而感受到珍娘的氣息減弱,石斛妖便也不再猶豫,用自己根莖做藥,喂給了珍娘,留住了最后一口氣,而后被修公救走了?!?p> 亦貍定定看著他:“然后呢?”
“然后,珍娘被修公救治清醒了,修公以為那石斛是她自己吃的,不想她卻否認(rèn)了,之后,珍娘就留在了幻林,而且在尋找那個石斛妖。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尋到的,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經(jīng)歷,但是卻是請了婚約?!?p> 亦貍扁扁嘴,又要哭:“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修公告訴我的。”
“亦狐,珍娘已經(jīng)有了自己欣喜的歸宿,我們,能不能和好?”
亦狐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酸澀:“我,是我不好,我只是怪自己。我不該一開始認(rèn)錯了人,更不該事后不敢認(rèn)錯誤。我原本以為這次錯認(rèn)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所以不想面對你,也愧對珍娘?!?p> “我知道,你就是太驕傲了。”
“……是。”
“那我們,能不能和好?”
“能,我錯了,阿貍?!?p> 亦貍抱著亦狐的脖子:“嗚嗚,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多難受,心里就和壓著一塊石頭似的,他們都說你心里過不去那道坎,但我多沒把握,我怕你真的以為我頂替了珍娘的善行,就再也不對我好了。”
亦狐拍著她的背:“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但是,我現(xiàn)在要離開一會兒,珍娘的婚禮與猴子、松鼠的成人禮要一起操辦,我得和棉官兒去籌備。”
亦貍點(diǎn)點(diǎn)頭:“嗯,你快去吧,我沒事了?!?p> 亦狐有些驚訝:“這么聽話?”
亦貍推著他道:“對啊,快去給我們的婚禮做準(zhǔn)備,替珍娘籌備過一回就有經(jīng)驗(yàn)了。”
“……”
待亦狐離開后,亦貍擦了擦臉,便換了身衣服,裝上幾份賀禮出了門。
“珍娘?”
“是誰呀?”珍娘從屋內(nèi)走出來,卻見亦貍提著禮盒站在院門口,正探頭看進(jìn)來。
“亦貍?請進(jìn)。”
亦貍將雙手中的賀禮遞給珍娘:“這是我之前準(zhǔn)備好的上好狐貍毛,都是我去年換毛時選取最柔滑的毛織成,很保暖,你別嫌棄?!?p> 珍娘聞言,難得笑道:“當(dāng)然,請進(jìn)。”
“好~”
跟著珍娘走進(jìn)門,亦貍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因?yàn)樗犝f,益斛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
而究其原因,正是因?yàn)橛米约旱母o救了珍娘,而那時他靈力尚低,所以,就算修煉出人形,身體也并不比常人,且攻擊靈力低,所以都未參加云大人的妖欲考驗(yàn)。
“益斛,這是亦貍?!?p> 亦貍聽見這個名字,還是渾身一抖,但是抬頭看去,卻見這個“益斛”并非她之前設(shè)想的那樣病態(tài)虛弱,反倒很精神陽光,只是坐在輪椅上。
益斛對她點(diǎn)頭示意:“亦貍,歡迎?!?p> 亦貍慌張不已,只能脫口道:“新婚快樂,早生貴子,恭喜發(fā)財(cái)……”
益斛一臉吃驚又欣喜的表情看著珍娘,卻見珍娘已經(jīng)掩面笑起來了:“她就是這副孩氣的樣子?!?p> 益斛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p> 珍娘道:“你坐吧?!闭f罷,便將賀禮放在了桌上,走到了益斛身后。
珍娘的房間同她人一樣,素凈清新,亦貍頗拘束地坐下:“我,我就是來恭喜你們的,亦狐與棉官兒去籌備你們的大婚了?!?p> 珍娘滿臉幸福:“是嗎?說起來,你和亦狐也快和好了吧?”
亦貍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之前因?yàn)槲覀儯泊驍_到你了吧?”
珍娘無所謂地?fù)u搖頭:“說實(shí)話,我都替你們兩個別扭?!?p> 益斛拍著珍娘的手:“我可以作證?!?p> 亦貍看著兩人自然而然的親密,好奇問道:“所以,你們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珍娘直白開口道:“是我去尋他的。”
“可是幻林也不算小,石斛更不算少,益斛兄當(dāng)時還未成人形,你怎么找得到呢?”
“的確,但是受那么重的傷的石斛卻不多?!?p> 益斛聞言頗有些不好意思。
珍娘繼續(xù)道:“之后,我便時常去看他,那處偏僻,我知他未成人形,便設(shè)下靜音結(jié)界,把我在幻林的好事壞事、高興的不高興的事都給他講,但是不讓他聽見聲音?!?p> 亦貍聞言也笑了,不想一直穩(wěn)重的珍娘竟還有這么可愛幼稚的一面。
“但是,他卻通過口型,將我說的話猜了個七八,只有我還在傻傻地竊喜?!?p> 益斛接道:“直到有一天,我實(shí)在忍不住看她絮叨,便開口勸慰了她一句,哈哈,到現(xiàn)在我都忘不了她那副驚訝的樣子?!?p> 亦貍聞言也睜大眼睛,珍娘輕捶了益斛一下。
益斛也不躲,繼續(xù)道:“因?yàn)槟阒腊桑匠6际且桓睂櫲璨惑@的淡定模樣,說傷心事也沒有哀愁的模樣,說開心事也不會笑,難得變了個表情,整個人都生動起來?!?p> 而后便是細(xì)水長流的溫情往事,亦貍不時點(diǎn)頭,她能感受到兩人的經(jīng)歷,平淡而不無聊,溫暖而又體貼。
圼忻
益斛:能想象一個人三天兩頭跑來,面無表情地和你說話還沒有聲音的樣子嗎?我怎么可能不自學(xué)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