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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大相……”
傍晚不到,孔星淼就提著兩壇好酒過來,過年時候自己偷偷留下的,可沒敢讓皇上知道。
然而到門口就見陳大相上馬車出門,遙遙喊了一聲,對方卻像沒聽到似的上車就跑。
剩下孔星淼一臉懵,看看手里酒壺癟癟嘴:“好歹我也是給你帶了禮感謝的吧……咋這就跑了……本來還想蹭點兒下酒菜的……”
自顧自嘀咕著踱步過去門口,看前面馬車已經(jīng)逃也似的沒了影子,徑直往出城的方向去。
管家一扭頭就看到他,忙著打了招呼:“孔統(tǒng)領(lǐng)來的不巧,老爺剛走,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老奴正打算給皇上送信進(jìn)去呢……”
“不是給皇上辦事兒嗎?”孔星淼更意外了,除了皇上還有誰能讓當(dāng)今丞相大人這么著急。
自己還以為過年十天不到,這皇上又有新東西要讓丞相大人出遠(yuǎn)門了。
管家嘆口氣:“是百安城那邊有要事,夫人送了信兒過來,所以老爺緊趕著過去?!?p> “噢……”孔星淼這才點點頭,自己倒是忘了這一茬。
瞅一眼城門方向,倒也沒咋在意,低頭瞥見手上酒壺:“算了,這兩壺酒送他了,你把給皇上的信給我吧,我正好要入宮?!?p> “行行行!”管家忙不迭點頭:“多謝孔統(tǒng)領(lǐng)了。”
“請稍等,信在老爺書房,已經(jīng)寫好了!”說著接過手上酒壇,孔星淼一臉不舍,緊趕著囑咐一句:
“對了,你家老爺回來記得通知我一聲,好歹是我兄弟,也得問問情況!”
“沒問題,老奴這就去拿信,請孔統(tǒng)領(lǐng)坐會兒吧!”管家說著就走。
剩下孔星淼眼珠子跟著酒壇子走,心里猛地犯嘀咕,咋感覺自己有點兒虧是怎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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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疆城四州之一,廬江州百安城,邱婉晴老家,也是御供綢緞絳彩織的總店。
雖然絳彩織在很多地方都有分銷點,但是制作絳彩織各種綢緞的只有總店。
原因無他,絳彩織選用的桑樹,是一種古老品種,只有在百安城會鄉(xiāng)村附近才有一片林子,近年來已經(jīng)全部打理好,并且擴(kuò)充不少規(guī)模。
這種桑樹喂養(yǎng)出來桑蠶兼具韌性和光澤度,上色效果極好,可以說這絳彩織成就成在這一片桑樹上面。
當(dāng)然,若非絳彩織多年努力,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陳大相是真沒想到誰會那么不長眼干這種事情出來,簡直過分!
緊趕慢趕進(jìn)入百安城,日夜兼程,比路上晃悠悠走至少快了一半。
整個城中挺熱鬧,過節(jié)的氣氛依舊在延續(xù),比起來睦疆城中快速消散的過節(jié)氣氛,這座城還要更熱鬧一些。
馬車一路進(jìn)入店鋪附近,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瞧見有工人在進(jìn)行修繕,倒是剛好探頭出去瞬間,和一個人擦身而過。
眸底有些意外,他怎么會在這兒?
回神間目的地已經(jīng)到了,停在鋪子門口,瞧出來損失慘重,連帶著兩邊鋪子都有些遭殃,整個一通三門的鋪子變成屋架子。
“姑爺?shù)搅?,大小姐,姑爺回來了!”店里老伙計看到陳大相下車,忙著就是一拜,往后院兒扯著嗓子喊?p> 內(nèi)里邱婉晴應(yīng)聲出來,看著陳大相眼睛紅紅的,顯然擔(dān)心了不少時候。
“我給你送了信才想起來,好像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難為你還跑一趟……這大過年的都沒讓你過個安心日子?!?p> 邱婉晴聲音略低,瞧著陳大相風(fēng)塵仆仆模樣頗有心疼。
陳大相嘆口氣,上前抱了抱她:“沒事兒,我是你夫君,此事我來是應(yīng)當(dāng)?shù)?,老夫老妻又何必客氣!?p> “走吧……父親在后面?!鼻裢袂缥⑽⑿?,眸底現(xiàn)出幾分感動,拉著陳大相去后院。
這邊被燒的似乎只是前院,后院還稍微完好,至少住人沒問題。
院子里一半地方都是水缸,瞧著石頭水缸都長青苔的模樣,估計在這里放了不少時候。
見陳大相看著水缸方向,邱婉晴笑笑:“這次也是多虧了你,上次過來你就說這水缸得放近一點兒,所以就讓人從后院墻外搬了進(jìn)來,不然這次后院也保不住?!?p> “呵呵……我估計就隨便說說……”陳大相尷尬,不過不得不說,丞相大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畢竟是綢緞莊,存的都是易燃貨物,近點兒自然有近點兒的好處。
跟著進(jìn)去后院廳里,有個老爺子正在假寐,雖然須發(fā)皆白,不過瞧著身體尚且硬朗。
不用說,這位就該是丞相大人的岳父大人,邱婉晴父親邱光弘。
“爹,丞相大人到了。”邱婉晴上前喊了一聲。
老爺子一個警醒,揉揉眼睛才回神,忙著起身不敢失了禮數(shù):“丞相大人……”
“岳父大人不必多禮,都是自己人?!标惔笙嗝χ亓艘欢Y。
邱光弘點點頭,面有不少緊張,雖然是自己女婿,但也為一人之下的當(dāng)朝丞相,久不久見一面,禮數(shù)自然不能少。
“大人請坐吧,這是陳年普洱,我專門讓人帶回來的,之前你說喜歡喝,所以這次多帶了點兒回來,你走的時候帶回去?!鼻窆夂肷鲜值沽吮?,遞過去給陳大相。
茶湯紅亮,琉璃盞中更加襯得漂亮,一飲而盡,茶香微暖,感覺很適合現(xiàn)在不冷不熱的時節(jié)。
“確實是好茶!”陳大相忍不住贊嘆出聲,連自己不常喝茶的都能感覺出來,這玩意兒是珍品。
估計放現(xiàn)代,又是那種論幾十萬起價的茶。
“對了,這次是什么情況?絳彩織在這兒有什么仇人嗎?”
放下茶杯,陳大相這才問道正經(jīng)事兒,給鋪子弄成這樣,不是深仇大恨還真下不了手。
邱光弘和邱婉晴對視一眼,都是嘆口氣,動作間,邱婉晴從懷中摸出來一塊手帕,手帕當(dāng)中抱著一塊玉佩,上書一個‘裘’字。
打開看著近乎燒焦的玉佩,陳大相面有疑惑:“這是什么?”
“此物是火災(zāi)之后,在鋪子外斜角墻根兒發(fā)現(xiàn)的,也是推測的起火點,如果不出意外,或許是縱火人留下的東西,所以我將它收了起來?!鼻裢袂巛p聲說著,面有幾分不同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