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我大爺了

　　沒等賀方和余秋招架不住，陳大爺先喝道：“小月！注意一點！”

　　陳月吐了吐舌頭，服侍爺爺先躺下。

　　余秋說道：“有什么事情電話再聯(lián)系吧，我先整理分鏡頭，你去聯(lián)系設(shè)備、場地和……模特。”

　　賀方了解了，對陳月笑著說：“回家嗎？我送你！”

　　陳月正感興趣，笑得可甜：“好??！”

　　她跟爺爺告別，陳大爺樂見其成，笑呵呵地說道：“小賀路上開慢點啊?！?p>　　“好嘞！”賀方甚至心照不宣地朝陳大爺眨了眨眼。

　　看兩人走了出去，余秋笑著問：“您對賀方這么滿意??？”

　　“那是，我看好?。⌒≡逻@幾年，還沒見對哪個男生這么感興趣?！?p>　　余秋無語……您孫女只怕感興趣的點和您想的不一樣……

　　“說正經(jīng)的，屁股模特什么意思？”陳大爺也有點警惕。

　　余秋有點頭大：“拍痔瘡藥的廣告……您懂嗎？”

　　陳大爺一愣，一聲長嘆：“我當然懂……”

　　余秋覺得這里面很多故事的樣子，不敢多聊，打開電腦開始忙活。

　　非爺其實已經(jīng)把分鏡頭整理得差不多了，但余秋需要深入去研究，考慮后面的拍攝和制作細節(jié)。

　　他打開了非爺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夾。

　　然后有點發(fā)愣。

　　滿滿的文檔。

　　他一個一個的打開看，才知道非爺所說的做威客，是怎么回事。

　　幾天的時間里，非爺寫了這么多的案子去投標……

　　余秋有點失神。

　　看著筆記本鍵盤的鍵帽上明顯已經(jīng)多起來的劃痕，余秋的眼前浮現(xiàn)出非爺在家忙碌的樣子。

　　空蕩蕩的房間里，一只貓坐在筆記本前面，揮舞雙爪。

　　從早到晚，忙個不停。

　　因為自己缺錢。

　　余秋眼前忽然起了一些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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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記本被拿到醫(yī)院之后，非爺就無聊了。

　　真的很無聊。

　　又沒電視看，功能機也沒什么好玩的。

　　他覺得這樣不行。

　　非爺?shù)教庌D(zhuǎn)了轉(zhuǎn)，找到了一本書。

　　《引爆點》，復習一下貌似也不錯。

　　學新聞傳播出身的余秋，倒是買了這本好書。

　　抬頭看著臥室靠墻的小書桌上的書架，非爺有點憂傷。

　　這可怎么拿下來？

　　非爺看了看自己的腿，他抬起右后腿晃了晃。

　　這玩意，自己也拆不動……還得拖著它等多久？

　　非爺沒得法子了，他打電話給余秋：“你做個樣子就夠了，筆記本盡快給我還回來，我還要用呢?！?p>　　“……非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了……”

　　非爺有點疑惑：“什么夠了？”

　　“錢啊，你不用那么辛苦……謝謝你了……”

　　非爺明白了過來，冷冷地說：“我主要是無聊，連電視都沒有?！?p>　　“……那我盡快讓賀方拿回去?！?p>　　非爺滿意地點了點頭：“留意一下電話，收到合同簽好名再寄一份回去。收到合同會先打一筆預付款，1萬5?！?p>　　余秋充滿震撼地問道：“非爺……為什么你賺錢……這么簡單？”

　　簡單？

　　非爺想了想自己這四十年，平靜地說道：“你必須足夠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p>　　電話那頭，余秋琢磨著這句話，最后說道：“我知道了。”

　　非爺掛了電話，悠哉悠哉地躺到了窗臺下的陽光里。

　　小說里下一階段的情節(jié)寫什么呢？哪些橋段最輕描淡寫、于無聲處聽驚雷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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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再次看了看非爺文件夾里的這么多文檔，想起他說的那句話，內(nèi)心有了自己的觸動。

　　你必須足夠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余秋知道，非爺當然是因為有了很多的人生經(jīng)驗，所以現(xiàn)在才能讓自己如此吃驚。

　　但他的過去，一定就是足夠努力的。

　　要不然，他又怎么能以貓的身體，在幾天時間里敲下這么多字？

　　非爺……果然是對他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人、自控能力一定也極強，這才表現(xiàn)為他的狠。

　　對自己狠。

　　現(xiàn)在，非爺上輩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在余秋心目當中的形象已經(jīng)漸漸開始清晰。

　　只看這個廣告案子，哪怕以余秋初出茅廬的見識，也可以判定他就是廣告領(lǐng)域頂尖的高手。

　　一個廣告界耆宿的形象疊加在了非爺身上！

　　余秋決定以非爺為師，誠心請教！

　　所以師傅現(xiàn)在想玩電腦，那得趕緊孝敬回去。

　　余秋給賀方打電話。

　　“我把分鏡頭整理好了。”

　　“這么快？”賀方一聲驚嘆，然后就說，“余秋，你還在住院，別太拼了啊?！?p>　　“沒那么復雜，大致想法確定之后，分鏡頭不難?！庇嗲镎J真說道，“你過來一下醫(yī)院吧，帶個新U盤過來?！?p>　　給他打完電話，余秋把背包拿了過來，把賀方借給自己的3000現(xiàn)金拿了出來，放在枕頭底下。

　　然后，就整理著跟這個項目有關(guān)的信息。

　　不一陣子，賀方到了醫(yī)院，先跟陳大爺問了個好。

　　“U盤?！庇嗲锷斐鍪终?。

　　賀方從背包里摸出個移動硬盤遞了過去：“用這個！”

　　“用得著嗎？”余秋一邊插到筆記本上開始拷東西，一邊無語地說道。

　　“用得著！”賀方說道，“我辭職了，你也不方便在臺里剪輯。所以我們要做這個事，重要的資料必須方便攜帶，后面原始素材會很多，還有剪輯的工程文件?！?p>　　余秋點了點頭：“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剪輯在哪里剪，是個問題。我的筆記本是剪不動的?！?p>　　“我跟我朋友說說，用他工作室的電腦怎么樣？”賀方說道，“就是那個我準備年后去試試的朋友?！?p>　　“方便嗎？他畢竟也是做這一行的。”余秋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們都是做這行的，以后都必須有自己趁手的工具。剪輯的電腦，我來配一臺?！?p>　　“你配一臺？”賀方脫口而出，“你……”

　　“正要跟你說?！庇嗲飶恼眍^底下把3000塊錢的現(xiàn)金拿出來說，“這個創(chuàng)意先收到了5000，等合同簽了之后，還能收1萬5定金，所以3000先還你。”

　　陳大爺在一旁看得臉上含笑。

　　賀方呆呆地看著他：“……真的？”

　　余秋把手機短信翻給他看。

　　“不是！我也不急用，你要配電腦先拿著，把配置頂高一點，到時候辦起事來利索！”

　　“你不是要搞自己的器材嗎？”

　　“我搞器材3000塊錢頂什么用？肯定是租夠好的。”賀方直擺手，“我不急用，你先拿著。再說，我要跟我爸說，我接了個1萬塊的私活，需要自己有器材可以做，讓他支持我周轉(zhuǎn)一下不過分吧？”

　　“不過分?！标惔鬆敶盍艘磺?。

　　“是吧！”賀方朝他認同地說了一聲，然后眉飛色舞地跟余秋說，“等錢賺到手了，我說覺得這個方向有前景，我準備自己出來做，他得再支持我一點，讓我添置家當吧？”

　　陳大爺嘆了一口氣：“這就過分了。”

　　賀方嘿嘿一笑：“陳大爺，您說我們倆現(xiàn)在能接3萬塊錢的活，難道后面就接不到更多更大的活嗎？這難道不值得闖一闖？不比上一份看不見出頭之日的班強？”

　　陳大爺含著笑說：“值得?！?p>　　賀方把3000塊錢拍了回去：“先配電腦！”

　　余秋想了想，點了點頭：“那行。等這個事情忙完，再一起給你。”

　　他把拷好資料的移動硬盤給他：“把分鏡頭打印出來，明天下午我們一起討論一下吧。還有，賀方，幫我把電腦送回家去一下。然后，明天下午你過來的時候，能不能先過去一趟把非爺接過來？”

　　“非爺？”賀方有點迷瞪，而且，“你電腦不用了嗎？”

　　“就是我那只貓。電腦先不用了，東西都在我腦子里?！?p>　　賀方有點不明白：“不是，它叫非爺？你這起名有什么講究？”

　　“他像我大爺?！庇嗲镎f得干干脆脆。

　　賀方?jīng)]脾氣了，他確認道：“明天下午把它接來這？”

　　余秋點了點頭：“我想我大爺了?！?p>　　賀方覺得很古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說合適。

　　他抓著頭說：“行吧，我先去打印出來研究一下。陳大爺，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p>　　陳大爺笑瞇瞇地跟他打招呼，然后很有趣味地看著余秋。

　　不聲不響的，卻是他先在醫(yī)院里找到了賺錢的門路。

　　本來以為賀小子會是往前沖的領(lǐng)軍之將，沒想到這里卻還有一個運籌帷幄的主軍之帥。

　　這兩個年輕人，都有點意思。

　　余秋被他看得有點瘆得慌，笑著問：“陳大爺，您看什么?。俊?p>　　“你也有個大爺？余大爺嗎？來聊一聊他，他有什么愛好?。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