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近月已經(jīng)用完了晚膳,本來是不吃東西的,但是聽他這么說,也就拿起食盒,把里面的稻米糕放在桌子上。又遞給袁向北一副碗筷,說:“王爺特意拿來,想必是頂好的東西,王爺先嘗嘗么?”
“我吃過了,覺得好,才拿來給你?!彼f這話的時候聲音壓的很低,仿佛是刻意的。
安近月于是咬了一小口,入口只覺一種特別的甜香綿軟傳遞而來,是她從來沒吃過的。她細嚼了嚼,有一點黏,又有一種米香,且很有咬頭。她于是點一點頭,說:“王爺哪里得來的,這樣新鮮可口?”
“你喜歡么?那么就多吃點?!?p> 安近月細細地吃完那一塊,卻不再吃了,袁向北問她,她方說自己早就吃過了晚膳,因自己要養(yǎng)病所以三餐的時間原本和別人不同。袁向北點一點頭,方說:“既然如此,那便罷了吧?!?p> 兩個人沉默了一小會兒。
不過是隔著一尺見方的小小方桌,原本是平日里安近月描花樣子的桌子,為著方便,本來也不大,如今放在身姿挺拔的袁向北面前就顯得格外的小,隔著桌子的安近月仿佛也小了好幾圈。
安近月搜腸刮肚地想著什么說詞,可是和他委實沒有什么話題好講的,正躊躇著,聽得他說:“本王有一事要和王妃商量。”
安近月抬頭看他,臉上帶著詫異的神色。
袁向北微微一笑,說:“本王已經(jīng)查明,原來那日是楊管家的兒子叫楊守誠的騙了朗照,說那壇酒是楊管家埋的,故意引朗照把它挖出來。楊叔的兒子一貫頑劣,自小就是如此,這一次害朗照平白受罰,他自然也難辭其咎。楊叔說讓我問一問王妃的意思,看要怎么處罰才合適?!?p> 原來不過是為了這檔事,她還以為是什么為難的問題,安近月不由松一口氣,笑一笑,說:“朗照一貫粗心,這一次她得了教訓(xùn)也是好的。她雖是我的貼身丫頭,王爺也不必特意詢問我,這件事該怎樣處理就還依王爺?shù)囊馑季秃昧恕!?p> “怎么?要依我的意思么?”袁向北執(zhí)起安近月先前吃稻米糕的碗筷,徑直從碟子里又夾了一塊吃起來。
見他如此,安近月心里不由地一慌,就沖口說了一句:“若是王爺肯把朗照的百日嗅給解了,她想必要高興死了!”
“嗯,這個稻米糕真是對我的胃口,王妃吃著不好嗎?”
“好的很?!卑步掠采栈叵胍笏o解藥的話。
見他吃完了兩塊糕,安近月又重新給他端來新沏好的岐山紅袍,他飲了一大口,方慢慢地說:“王府的家事怎么王妃要推給本王么?”
聽了這話安近月不由一愣,一時沒轉(zhuǎn)過來他的意思。
“王府的事情早就應(yīng)該都交給王妃處理,不過王妃自嫁到王府就一直在養(yǎng)病,現(xiàn)下身體養(yǎng)的差不多了,也應(yīng)該接管王府的大小事情,總不能還推到我的身上,你說是也不是?”袁向北慢悠悠地說出這一番話來,落在安近月的耳朵里卻是如同驚雷。
把王府的事情交給她管,她豈不是就成了貨真價實的王妃了?她若成了王妃,她成了王妃!袁向北可是當眾發(fā)過誓的,他一生只娶一個王妃。
現(xiàn)在初雪怡走了,連一個可以做她擋箭牌的人也都沒有。難不成她真的要做一個貨真價實的王妃么?
安近月只覺得頭腦里好似有一百只蚊子在叫,叫得她頭昏腦脹,以至于完全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