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方澗只覺得一顆心突突地跳,忙著拿了那早已準備好的琉璃瓶子,讓沈云裳把那細黑如頭發(fā)絲的蠱蟲放到里面去。
她張開兩個手指一丟,那黑蟲便落在瓶子里,隱隱有金石之聲。歐陽方澗方覺得一顆心落在了實處。看來那扶余公主說的方法并不為虛,那什么最丑最臟的女人,不過是一時氣憤的話罷了。
歐陽方澗用特制的封蠟封了那琉璃瓶,方長長舒一口氣,笑著說:“這下我終于有臉見我爺爺了!”他一張笑臉對著沈云裳,都是得意的神色。
說道歐陽凈,沈云裳不勝唏噓,那老人平生只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能治好袁向北的毒,哪怕自己拒絕了和歐陽方澗的婚事,他也毫不怪罪。如今自己也算為他的臨終遺愿出了一份力,總算是一點安慰。想到此處,不由也報以一笑。
只有朗照聞訊前來,對著那琉璃瓶里的蠱蟲驚詫不已。
“天啊,它怎么像條龍?。 ?p> 沈云裳聽聞內(nèi)心沒來由地一驚,快步走上前來,對著那琉璃瓶子里的東西細瞧。
那琉璃瓶也是神奇,分明有能把東西放大的奇效。那蟲子本來纖細如發(fā),肉眼根本不能看的分明。可是到了這瓶子里,你只需轉(zhuǎn)動那瓶子,里面的頭尾須鱗都清晰可見。
黑色的蟲子直挺挺地,大張著嘴巴,甚至可以看得到嘴里的牙齒,細小的,嶙嶙的樣子,眼睛是閉著的,身上仿佛有鱗,因為泛著銀色的光。
沈云裳以為會是可怖恐懼的樣子,可是并不,它好像是一條睡著的小蛇,除了那大張的嘴巴,并不讓人感到害怕。她越看越覺神奇,越覺的它可憐起來。
歐陽方澗忙著給袁向北除針,見她們看那蟲子看的入神,心里覺得不妥,于是伸手一把把瓶子拿了過去,說:“行了,這是蠱蟲,對著久了我都發(fā)毛,你們就不要看個沒完了?!?p> 沈云裳皺起眉來:“你要把它怎么辦?”
“有時間交還給那扶余公主。”他皺著眉頭回答。其實他委實不想再和那扶余公主來往。
“那么不如交給我吧,我正要去扶余和大梁的邊界辦點事?!彼鍍魺o波的眸子盯著歐陽方澗看,雖然他心里面覺得不該答應(yīng)她,可是他卻默默點了點頭。她于是從他手上把那個琉璃瓶子拿走了。
“凈容心意已經(jīng)達成,就不在此打擾了。就此別過,愿歐陽先生一切順遂?!闭f完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要走。
“師妹慢走,師妹好歹等向北醒了——”
“先生說哪里話來,我來為大將軍解毒出一份力,為的是師傅的一份遺愿,又何必一定等大將軍清醒!……師兄不用送了?!鄙蛟粕鸦厣頂r了歐陽方澗想要相送的步子,回身快步離開了,并沒有看一眼昏睡中的袁向北。
朗照看一眼離開的沈云裳,又看一眼昏睡的袁向北,心里悲傷起來。明明小姐和王爺那樣相配,可是如今眼看王爺?shù)亩窘饬?,小姐卻已經(jīng)香消玉殞。偏生走了一個初雪怡,又來了一個沈云裳,王爺身邊有這樣多的美人,為什么就永遠都沒有小姐的位置?明明小姐才是王爺?shù)耐蹂剑繜o論怎樣,小姐已經(jīng)不在了,清輝恐怕已經(jīng)嫁作人婦,只剩自己孤苦伶仃,不如還是躲到深山老林里去吧!
“你怎么一味在這里發(fā)愣?”歐陽方澗的一聲問話打斷了朗照的胡思亂想,她馬上反應(yīng)過來,和歐陽方澗一起為袁向北清洗護理,做好最后的養(yǎng)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