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前,云隱峰,穆輕寒剛踏進仙居殿,就有一道黑影向他刺來,他眉頭微動,長袖一揮,接住向他飛來的一件飛鏢,袖中的手探出,手上懸浮的飛鏢一動,穆輕寒放開對飛鏢的桎梏,任憑那飛鏢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拉著,飛回殿中。
祁然笑嘻嘻地把玩著手里的飛鏢從屏風后走出來,“看來這飛鏢威力還要再改進些。”
“師叔?!蹦螺p寒朝祁然行了一禮,“不知師叔找我,所為何事?”他剛剛修煉完,就聽見陸離稟報云遙君請他去一趟仙居殿。
“你的修為,是不是又精進了些?”祁然沒接話,忽然問道。
“是?!蹦螺p寒點頭。
“你……算了?!逼钊灰汇?,甩了甩袖子,“師兄都不在意,本尊瞎緊張個什么勁?!逼钊徽A苏Q?,又朝穆輕寒笑笑,“我找你來,是因為望濘今天第一次去聽學,你去接她吧?!?p> “為什么是我?元洲……”穆輕寒下意識就想否定。
“元洲今日去守門陣法那里輪值了?!备惺艿侥螺p寒的目光,祁然干巴巴地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本尊也該讓他去歷練一番,改日便讓他和向霖嵐一起吧。”
“那墨汧呢?”穆輕寒點頭,又問。
“顧墨汧那個小氣鬼,生怕本尊搶他的丹藥,本尊都好幾天沒見到他的影子了。”祁然抱起地上亂跑的花萼,抱怨道,“他那些丹藥,本來就是為了吃的,被吃了就再煉嘛?!闭f完,又笑著朝穆輕寒說,“平日怎么不見你推脫?又不是什么麻煩事?!?p> 穆輕寒垂眸,“我和她并不熟悉……”
“你都把云晶石拿出來給她做佩劍了,難道不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徒弟嗎?”祁然無奈地說道,“本尊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為難望濘,本尊和她相處這些天,她心地善良,又有仙根,天賦也不錯,她又是你師父要你收的徒弟……”
“我知道了?!蹦螺p寒朝祁然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了仙居殿。
祁然看著穆輕寒離開的身影,心里總是有些不安,穆輕寒雖躋身上仙之列,卻還未曾經(jīng)過天雷劫,祁然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轉(zhuǎn)身走到書案前,寫了幾個字,又讓守門的小仙童找來靈鴿,祁然看著靈鴿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結(jié)界籠罩的天空,嘆了口氣。
穆輕寒出了仙居殿,算了一下時辰,回了一趟歸元殿,翻出自己前日找出的一卷書冊,捏在手里,御劍去了明義殿。明義殿外,穆輕寒手里握著書冊,看著殿中“打情罵俏”的兩人,嘴角不自覺地抿了起來。
“是是是,你不是?!蹦跣χ昧艘幌侣逋麧舻哪X袋,“你不好欺負,是我比較厲害?!?p> “才不是你比較厲害……”兩人一路向殿外走去,洛望濘突然愣在原地,“澤明君?”
“嗯?!蹦螺p寒點頭,清冷的雙眸淡淡地看著兩人,“走吧?!?p> “???哦?!甭逋麧舫觞c了點頭,跟在了穆輕寒身后。
“澤明君,有點意思。”莫熙看著兩個人御劍離開的身影,抽出乾坤袋中的碧色玉簫在手里把玩,挑眉說道。
穆輕寒刻意放慢了些速度,讓洛望濘跟上,“澤明君?!?p> “嗯。”穆輕寒應了一聲。
“你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師父啊?!甭逋麧粜÷晢柕馈?p> “我沒有不愿意做你師父?!蹦螺p寒壓下心頭莫名的情緒,平靜地回答。
“元洲說,唔,崇虛上仙曾經(jīng)讓你收我為徒,可是你卻沒有,我還以為你不愿意做我的師父呢。”洛望濘松了一口氣,說道。
“你為什么叫我澤明君?”穆輕寒忽然問。明明都叫墨汧和元洲的名字。
“蒼玄府的大家都叫你澤明君啊。”洛望濘理所當然地說,他又不收她做徒弟,她想叫師父也不行啊。
“到了?!蹦螺p寒垂眸,忽然說。
“啊?哦?!甭逋麧暨@才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到了仙居殿殿前的草地上。暮色低垂,一輪滿月緩緩升起,洛望濘強壓下心底莫名的煩躁,看向穆輕寒。
“進去吧?!蹦螺p寒把手里的書卷遞給洛望濘,“回去好好研讀,還有,不要亂想?!?p> 洛望濘稀里糊涂地接了書冊,才明白他是讓她不要亂猜他不愿意做她師父的事情。洛望濘抬頭,剛想說些什么,穆輕寒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小濘兒?!鳖櫮珱F從傳送法器里走出來,“發(fā)什么呆呢?”
“沒什么?!甭逋麧舫櫮珱F笑了笑。
“這本書不是師兄那里的嗎?”顧墨汧看著洛望濘手里的書,“我昨天還在他書案上見過?!?p> “這本嗎?”洛望濘看了看手里的書,“澤明君剛才給我的?!?p> “誒呀?!鳖櫮珱F笑著逗她,“既然師兄不收你為徒,不如你做我的徒弟吧。我教你煉丹和陣法,肯定能讓你在門內(nèi)試煉中拔得頭籌?!?p> “可是不是只有還沒有師父的弟子才能參加試煉選擇師父嗎?”洛望濘疑惑地問道。
“好像也是。”顧墨汧也笑出來。
“多謝。”洛望濘垂眸輕笑,微風輕輕揚起她耳側(cè)的碎發(fā),“不過,我會贏的,然后成為澤明君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