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回：沖突
夜色降臨，傀儡城某間客棧的單人客房中。大黑正抱臂縮脖靠竹床邊，坐在地上打瞌睡，身邊堆著包食物的油紙和食盒。楊何宇在地中央盤坐吹排簫，周圍等距放了三塊隔音竹牌。
忽然一個刺耳詭異的聲音響起，大黑瞬間驚醒，眼神迷糊的抓起三塊下品靈石，快速爬到小卷毛身邊撿起竹牌換‘電池’。
后背對床的楊何宇放下排簫，回頭問道：“哥，這隔音竹牌效果怎么樣？”
大黑：“很好用！范圍越小，時間越長。只是至少需要三塊才能形成隔音陣，否則還能更節(jié)省?！?p> 楊何宇看著快要貼到自己身上的竹牌，無奈道：“哥，我吹的有那么難聽嗎？”
大黑：“還行，只是不大像樂器發(fā)出的聲音。”
楊何宇：“那像什么聲音？”
大黑：“呃……我說不好，有種鬼哭狼嚎、陰風陣陣的感覺?！?p> 楊何宇：“…………”默默將排簫收起來。
大黑：“不吹啦？”
“累，睡覺?！?p> 躺在床上，楊何宇倆眼發(fā)直，呆呆的問：“哥，你說我能吹好排簫嗎？”
大黑：“當然，我對你有信心！就算吹不出曲子，也能嚇退敵人！”
楊何宇：“…………”
第二天，二人在傀儡城轉(zhuǎn)了一大圈，臨走前再次買了一大兜隔音牌。
七天后，某個靠近風墻的弟子村中，三十多個弟子整齊的向宗門寫信，請求提前調(diào)回，原因是村里鬧鬼。據(jù)村中弟子所言，最近一段時間，每到半夜左右，風墻方向的林子就會飄出詭異刺耳的曲子，牧場中的牲畜聽了這曲子都會不停嚎叫，像是在跟著唱。
一些起夜的弟子還發(fā)現(xiàn)每次曲聲傳來，村里氣溫驟降，田地起霧，霧中似乎有無數(shù)人形晃動……可仔細再看，卻什么都沒有。待天明進林子邊查看，會發(fā)現(xiàn)林中的蟲子大半落在地上打晃，好似喝醉一般。
類似的怪事不斷發(fā)生在風墻附近的小村子里，一些不信邪的弟子開始蹲守，想調(diào)查一二，結(jié)果每次曲聲響起，都找不到聲源。而這曲子的降溫威力卻越來越強，最近幾天個別弟子報告說曲子下霧的地方出現(xiàn)了霜凍現(xiàn)象。
這天，楊何宇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煮午飯。
大黑滿臉古怪的問道：“小白，你現(xiàn)在哼的就是每晚吹的那個曲子嗎？”
楊何宇：“對??！”
大黑：“那怎么聽著一點都不一樣？”
楊何宇：“差很多嗎？這個曲子叫《清涼調(diào)》，說是夏天演奏會讓人覺得涼爽。”
大黑：“你唱的沒吹的冷，呃，為什么選這個曲子？”
楊何宇：“啊！繡曲介紹說《清涼調(diào)》是用笛子吹的，我想都是吹，排簫吹應該沒差多少?！?p> 大黑：“…………”
隔音竹牌只能用十次左右就會碎裂，所以為了節(jié)省靈石和竹牌，二人跑到林子練吹，至于為什么是晚上吹？小卷毛覺得晚上大家都睡了，應該不會太擾民。
又過了幾天，鵬空帶著楊何宇出了風墻，來找清風仙，順便看看赤炎界門寶鏡升級的怎么樣了。
雖說仙靈界的靈神仙獸搬走大半，但留下來的大多是對污染抵抗力強的，這樣的靈神仙獸自保能力較強，出去調(diào)查凡界情況也更靠譜。最近一段時間，清風仙和赤炎仙四處拜訪靈神仙獸，還真找到不少愿意出力的朋友。
目前這些靈神和仙獸都報了自己了解的凡界情況，同時整理了仙靈界下屬凡界的數(shù)目，將一些不太了解的凡界大陸劃分一下，三兩一伙，前去調(diào)查。
靈神和仙獸本身比較親***時也愛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從不邀請仙人，外加刻意隱瞞，所以目前為止還真沒仙人注意到這些事。
調(diào)查凡界大陸急不得，外加天然性格，靈神和仙獸們每次聚在一起互通消息后，總要玩一玩再離開，而留守仙界負責匯總情報的清風仙洞府，幾乎成了大本營。
所以這次鵬空帶著自家小寵物來到清風仙洞府時，看到的一幕就是：清風仙在洞府前的小溪邊新放置了幾塊大石，石上三三兩兩或坐或趴，圍了靈神和仙獸共九個，大家正在行酒令，輸?shù)难莨?jié)目。
這些日子下來，清風仙也多少恢復了一些早年的開朗，見到鵬空這位妖神，連忙招呼道：“玄羽仙友，我們正在行酒令，來玩吧！”
旁邊幾個沒見過鵬空的靈神和仙獸好奇的打量，跟聽說過這位妖神的朋友小聲議論?；緝?nèi)容都是：人家會跟咱玩嗎？妖神不都是兇巴巴的嗎？這位一身黑的妖神看著挺平和的哦！他身邊那個小白毛是什么物種？？
鵬空溫和的拱手一笑，帶著楊何宇落在一塊單獨的大石上，再次拱手道：“本仙號玄羽天鵬，說來慚愧，我除了喝酒，實在不會什么才藝，不過，若是一會兒行酒令輸?shù)簦业牧x弟愿意為大家表演節(jié)目。希望大家玩的開心，不會因為我掃了各位雅興?！毙【砻s緊笑容尷尬的行禮，然后偷偷踩了鵬空一腳。
見這妖神隨和，各位仙獸和靈神紛紛點頭拱手，自報名號，然后繼續(xù)游戲。
楊何宇乖乖的坐在鵬空身旁，小心的觀察。靈神和仙獸行酒令不劃拳，呵呵，廢話，這里有四只仙獸，分別是紅鬃墨猙、五彩麒麟、三尾藍鳳和丹頂白鶴。動物沒法劃拳，所以大家的酒令是猜謎語、對古詞一類。
靈神除了清風仙，另外四位分別是青蓮仙子、地熔仙、秋陽仙子和流云仙。大家一邊喝度數(shù)極低的甜口靈果酒，一邊玩。
仙獸中五彩麒麟與紅鬃墨猙離得較近，偷偷傳音：
墨猙：“這個黑妖神，就是傳說那個福德克星？”
麒麟：“嗯！這家伙消失近十萬年，大家還以為他死了呢！”
墨猙：“他身邊那個白的是個什么？”
麒麟：“像人族，又差很多，不知道。不過，清風仙說那個白毛可以收風墻內(nèi)的碎魂。而且，我感覺他本質(zhì)善良?！?p> 墨猙：“哦？既如此，彩麒兄，咱試探試探怎么樣？”
麒麟：“試探什么？”
墨猙：“那個白的是否會被咱們拉攏過來。”
麒麟：“拉攏他做什么？”
墨猙：“轉(zhuǎn)移人族這事，那個黑妖神不是必須的，但清理碎魂，那個白毛卻一定要有，若是那白毛可以離開黑妖神跟著咱們，就既不用看到妖神，也可以順利搞定人族，不好嗎？”
麒麟猶豫一下：“這……你怎么試探？”
墨猙：“彩麒兄你忘了，我的特技啊！”
麒麟：“你小心點，被那黑妖神發(fā)現(xiàn)可不好收場?！?p> 墨猙笑道：“我這特技只是勾動放大目標心中的某個想法，不是那么容易被察覺的?！比羰悄芄磩幽莻€白毛對妖神的恐懼或厭惡，自然而然就會離開了。
此時，一身白紗青蓮長裙的青蓮仙子正在跳舞，楊何宇漸漸表現(xiàn)出神情呆滯，精神不佳的樣子。鵬空發(fā)覺不對，低頭小聲：“小白，怎么了？”
楊何宇依舊神情呆滯，微微皺眉，好似中了幻術(shù)。
鵬空目光一冷，隨即掃向周圍的靈神仙獸，看到墨猙時，直接飛過去，將其一腳踩翻，滿眼兇光，沉聲道：“解開幻術(shù)?！?p> 墨猙獸形有五六米高，此時卻被兩米高的人形妖神壓倒無法動彈。感受著那狂暴濃郁的獸威，墨猙搖頭道：“我，我沒施幻術(shù)！”
鵬空瞇起眼睛：“說謊?！?p> 五彩麒麟一旁連忙勸解：“仙友息怒，墨猙它真的不會幻術(shù)?！?p> 鵬空滿眼兇光的瞪過來：“那你說我家小白怎么回事？”
麒麟解釋不清，看著墨猙心想：你快說話??！
此事突然發(fā)生，其他靈神仙獸都愣住了，清風仙看到小卷毛目光呆滯倒地不動，飛到跟前查看。流云仙也飛過來，看過后，微微皺眉道：“確實像中了幻術(shù)?！彪S即看向墨猙。這群仙里，只有墨猙的特技跟記憶、想法有關(guān)，它動手腳，目標確實會像中了幻術(shù)。
墨猙頂著暴怒的獸威，壓制著顫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我，我沒施幻術(shù)……我，我的心引術(shù)只是放大了……那白毛心中閃過的……事……”
鵬空：“什么事？”
墨猙：“這我不知道的，可能是害怕的事，也可能是討厭的事……”
鵬空瞇起眼睛，手腳力道加重。
墨猙連忙道：“真的！你那白毛有精神屏障，我看不到他的記憶，只能根據(jù)他反饋的情緒猜測！”
鵬空：“解除你的招數(shù)?！?p> 墨猙苦著獸臉道：“解除不了，不是我不想解，而是……你那白毛很怪，他揪著我不放啊！這事我從未遇過！”
突然，清風仙懷里的小白毛帶著威壓怒吼一聲：“滾！”隨后噴了一口血，不省人事。一閃即逝的古怪威壓使眾仙一驚，緊接著是墨猙滿眼驚恐顫抖，好似看到什么一般，口中小聲念叨：“怪物……怪物……”
看到自家毛球吐血昏倒，鵬空瞬間飛回來，一把將人抱起，甩手丟下一大摞資料，冷冷的說道：“這陣子我們收集的風墻內(nèi)人族資料都在這里，清風仙請拿好，告辭。”說完化作濃濃的黑色妖風朝南飛走，消失不見。
眾仙互相瞅瞅，清風仙嘆息一聲，將資料簡單翻看，上邊的字跡分三種：一種是規(guī)范的印刷體，記錄的都是各大宗門附屬城鎮(zhèn)、家族等分布狀況；一種是工整漂亮的手寫體，寫的是人族分布的細節(jié)補充、最近半年內(nèi)成為戰(zhàn)場的地區(qū)等資料；還有一種字體歪歪擰擰，寫的都是數(shù)字，像是初學寫字孩子的手筆，字雖難看，但每一筆都很認真。
怎么不寫字的神仙也不會寫這么差的字體，所以這難看的數(shù)字是那個白毛小子寫的？想不到他二人對這事如此認真。清風仙微微出神。
流云仙輕輕拍了拍清風仙的肩膀，對麒麟道：“彩麒兄，墨猙情況如何？”
此時墨猙一直趴地不停發(fā)抖，毛一茬一茬的往起炸，嘴里依舊嘀咕：“怪物……白毛怪……”
麒麟轉(zhuǎn)身化成一位一米八五以上，圓眼劍眉，高鼻厚唇的壯年公子，頭生雙角，一頭黑色及肩長發(fā)閃著五彩光澤，一身鱗紋窄袖長衫。跳到墨猙身旁，摸了摸對方的紅毛腦袋，輕聲道：“墨猙！化人形，深吸氣?！?p> 墨猙呆呆的望了幾秒，原地一滾，化作一個一米八多點，豹頭吊眼，紅色短發(fā)的黑衣壯士模樣，不停調(diào)整呼吸，平復心情。
這時，其余兩個仙獸也化作人形，跟另外幾個靈神飛過來，秋陽仙子高一米六七，一身暖暖的橙色紗裙，手里甩著一條淡棕色的辮梢道：“到底怎么回事??？那個黑妖神為何突然發(fā)火？”
麒麟一邊扶著墨猙，一邊苦笑道：“之前墨猙兄跟我說，想試探一下那個白毛小子是否會離開妖神跟著咱們，可沒想到會被發(fā)現(xiàn)……”
丹頂白鶴就是之前見過一面的白鶴仙，站在藍鳳仙身旁好奇道：“為何要那白毛小子跟著咱們？”
三尾藍鳳一米七五，身形勻稱，一身繡金鳳尾的水藍長衫，聞言，抱著手臂道：“白鶴，關(guān)于那個白毛小子收碎魂的本事，你也聽說過了，墨猙這么做，當然是不想再見到那個妖神??！”
白鶴仙微微皺眉：“為什么？我看玄羽仙友很友好??！”
藍鳳仙嘆口氣，道：“白鶴，你沒聽過那黑妖神的外號嗎？”
白鶴仙搖頭。
藍鳳仙：“關(guān)于他的外號挺多的，像是福德克星??！吞靈魔妖??！攬災死神啊……唉！沒幾個好的。”
白鶴仙一臉不能理解。
流云仙開口道：“這事你們私下再談好嗎？墨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一個仙獸怎么會被那個白毛弱渣嚇成這樣？”
墨猙仙這時已經(jīng)平復心情，擦著頭上的冷汗道：“其實我也說不清，只是那白毛突然給我一種非?？植赖母杏X，比那黑妖神差不了多少……都是怪物……”旁邊的麒麟仙遞過來一碗甜酒，給墨猙壓驚。
流云仙無奈的看了看清風仙，道：“清風，風墻這事，還是需要那個怪白毛的，你看……”
清風仙收起手里的資料，道：“那個玄羽天鵬很護著他的小寵物，不過……唉！我去找赤炎仙，風墻的事，多一人多一份力?！闭f完化作一陣清風飛走了。
好好的玩樂混了這么個結(jié)局，流云仙無奈道：“各位，都回去休息吧！不管怎么樣，風墻問題是咱們大家的事，我和清風會負責張羅，別的事，大家不用擔心?！?p> 這邊靈神和仙獸三三兩兩的離開，那邊清風仙直奔赤炎的洞府。赤炎新找的洞府在一座火山內(nèi)，是那種出門就能看見巖漿、聞到濃煙的火熱環(huán)境。
團起袖子捂著口鼻，清風仙熏得睜不開眼，半摸半蹭的進了洞口。
赤炎正在洞里調(diào)整界門寶鏡，最近這些日子都在不停的調(diào)整：開門的時限、門的大小、門的形狀、是否容易被人發(fā)覺等。
清風仙進來后，一邊咳著煙，一邊問道：“赤炎兄，怎么樣了？”
赤炎頭都不抬，擺擺手道：“還差點，別的好說，寶鏡啟動時的光不好消除??！”
清風仙道：“赤炎兄先歇會兒，我跟你說點事?！?p> 赤炎抬起頭：“說吧！”
清風仙笑容略僵硬：“今天……墨猙仙跟玄羽仙友起了點沖突，玄羽仙友走了?！?p> 赤炎眉頭一皺：“什么叫走了？”
清風仙：“就是……飛走了?！?p> 赤炎：“…………為什么起沖突？”
清風仙：“墨猙仙對玄羽仙友的小寵物用了他的……心引術(shù)。”
赤炎眉頭皺的更緊了：“哎呀老子……不是，我忘了囑咐你們千萬不要動那個白毛小子，那小子現(xiàn)在是那黑鳥的逆鱗！”
清風仙苦笑道：“我們現(xiàn)在知道了?！?p> 赤炎依舊皺眉：“那墨猙到底為什么要用心引術(shù)??？”
清風仙苦笑：“呵呵，說是想試試能否把那白小子跟玄羽仙友分開……”
赤炎紅眼珠一翻，撓撓滿頭火毛，道：“真是麻煩不斷，那現(xiàn)在黑鳥往哪個方向走啦？”
清風仙：“南邊。”
赤炎點頭，收了手邊亂七八糟的東西，拍拍衣褶道：“好吧，我去找找看。你放心，雖然那黑鳥脾氣臭，但他的白毛小子很好說話，只要說服白毛小子繼續(xù)幫忙就沒問題了?！?p> 清風仙點頭：“有勞赤炎兄了?！?p> 赤炎笑道：“沒事沒事，黑鳥會給我面子的，清風兄你也快回去吧！在我這洞里都把你熏黑了?！?p> 滿身煙塵的清風仙笑道：“誰叫我是招煙體質(zhì)呢……”
………………
仙靈界大陸海域分布均勻。此時，某塊寬闊的海面上，一團漆黑的妖風瞬間掠過，轉(zhuǎn)了一圈，停在一個小荒島上空。黑風散去，一個黑衣妖神懷里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白發(fā)少年，妖神面色陰沉，拍了拍手臂，袖中常年化作臂環(huán)的如意木立刻丟出一小段樹枝，落水生根，轉(zhuǎn)眼長成一片茂盛的海樹林。
黑衣妖神抱著少年走進樹林，隨意尋了一處樹藤坐下，貼近少年耳邊輕聲呼喚：“小白？”等了幾秒沒反應，妖神抬手敲腦門、捏鼻子、拽耳朵，都不好用，妖神開始釋放低氣壓……
深夜，少年醒了，一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對瞪圓的金燦雙眼，少年對裹在周身的濃郁殺氣毫無反應，傻傻的笑道：“真好看……”
只三個字，妖神堆積了大半天的殺氣頓時沒了蹤影，沒有說話，只是將懷里的少年摟得緊緊。
楊何宇揉著太陽穴，皺眉道：“嘶……頭好痛……哥我昏了多久？”
鵬空面無表情：“多半天，你若到明天還不醒，我就去掐死那個黑豹頭?！?p> 楊何宇：“別別別，哥我沒事，你不要生氣?！?p> 鵬空沉默幾秒，點頭道：“好，我聽你的，不生氣?！?p> 楊何宇扶著鵬空坐一旁，懶懶的說道：“餓了?！?p> 鵬空依舊沒有表情：“熟的有肉干、生的有……”說著，旁邊不知從哪拉過一條一米長的海魚：“鮮魚肉。你吃哪個？”
楊何宇：“呵呵，烤魚?！?p> 鵬空點頭，走到海樹林外的荒島空地，拿出干柴點火，準備烤魚。
楊何宇一邊揉著腦袋，一邊慢吞吞走過來，看了看周圍，道：“哥，這是哪？……咳咳……”
鵬空：“海上荒島。”
楊何宇：“所以說……咱這是走啦？”
鵬空：“廢話，那黑豹頭無故對你發(fā)招，我沒揍他已經(jīng)很寬宏大量了，不走干嘛？說謝謝??？”
楊何宇：“…………”
鵬空沉默一會兒，開口問道：“小白，當時那黑豹頭說你抓著它不放，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楊何宇撓撓腦袋，道：“我啊……當時我看青蓮仙子跳舞，突然想起你被人勾走的夢，然后夢里那個畫面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眼睜睜看著你跟一大美妞走了，我怎么喊你也不理我……”
大美妞？鵬空對這詞古怪一瞬，繼續(xù)問道：“然后呢？”
楊何宇：“然后那臭屁美妞回頭瞅了我一眼，夢里她沒這個表情和動作?？粗凉M眼瞧不起我的樣子，我決定跟她拼了！打不過，大不了再下毒剁八百塊唄！”
鵬空：“……”
楊何宇微微皺眉：“可這次跟夢里不太一樣，這次我能打過那個美妞了，我一邊掐她脖子，一邊問她是誰，她不說，后來我一怒之下，叫她滾出我的視線，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瓤瓤取?p> 鵬空心中撇嘴：掐人脖子還叫說話……好不講理……
楊何宇揉著不斷抽痛的腦袋，道：“這么說……我之前中了幻術(shù)？”
鵬空：“不算幻術(shù)，是仙獸墨猙的特技，叫心引術(shù)，說是能勾起心里討厭或是害怕的事。不過你竟然能掐住仙獸的一絲神念，還將其轟出去，夠狠！”
楊何宇：“我……我當時很生氣，我哪知道那是仙獸的神念啊……哎？哥，那……它會不會知道我腦袋里的事??？”
鵬空：“不會，那個黑豹頭被我踩趴下時說了，他看不到你的記憶，只是能感到你的情緒?！睏詈斡钜贿咟c頭一邊腦中勾畫當時的場面，默默為仙獸墨猙祈禱。
吃完飯，小卷毛在一片平整的藤蔓上鋪草墊子，搭鳥窩，偶爾揉揉腦袋，咳兩聲。
鵬空蹲在不遠處不知鼓搗什么，不大一會兒，端過來一大碗‘沙拉’，道：“小白，睡前把這個吃了。”
楊何宇回頭一瞅，古怪道：“哥，涼拌沙拉吃烤魚時你怎么不做，現(xiàn)在……哥，你這擱什么拌的？”鳥爺不可能會拌沙拉。
鵬空面色淡定：“藥草、靈果、魚血……”
楊何宇：“為什么加魚血？”
鵬空：“為了好吃唄！”
楊何宇抹了一把臉，無奈道：“哥，下次只加有功效的東西就好，不用調(diào)味兒。話說我為什么半夜要吃這一大碗碎草藥？”
鵬空：“你昏倒前吐血了，醒來后頭疼咳嗽，你總不會以為睡一覺能好吧？”
楊何宇：“……”再次揉了揉時不時疼一下的腦袋。
鵬空：“來，把這碗草吃了，吃完好睡覺?！?p> 楊何宇接過碗，瞅了半天，問：“哥，你不怕我睡一半上酸水吐你滿褲腿里都是草藥渣？”
鵬空：“不怕！等你睡熟了，我拿襪子堵上你的嘴，就算你上酸水也能咽回去?！?p> 楊何宇眼珠一瞪：“我拿鼻子噴……咳咳……”
鵬空笑道：“別想那高難動作了，快吃藥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