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性和感情

　　杰斯特的溫和還是有起作用的，兩姐妹相互看了看，確實是禁不住桌上飯菜的香味，跟杰斯特一同大快朵頤起來。

　　食物精致又美味，餓著肚子的三人無論是食欲還是人數(shù)，解決桌上這些還相當是綽綽有余。不到二十分鐘，便盡數(shù)解決。

　　“呼~，還是你們的手藝最好。到那邊的十幾天，每天都是吃干糧，連香味都沒有，有時還吃不上！”杰斯特摸了摸有些鼓脹的肚子。還是這里的飯菜適合自己！

　　思緒一閃，杰斯特不禁想起家里。這幾年回家的次數(shù)很少，雖然每次回去都會帶著許多資源和無家可歸的孤兒和流浪漢，以及沒有了經(jīng)濟能力的家庭。

　　杰斯特也有跟村長商量，無論是地皮還是一日三餐，他全都包下。目的無非就是幫父母的農(nóng)活壯大。或者哪天父母有了別的想法，這些人也算得上是他們的勞動力，想做什么也容易得多。

　　“斯特、少爺？”

　　也不知道對方喊了幾次，杰斯特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諾娜和諾亞正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

　　“斯特，你沒事吧？是…累了嗎？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諾亞的手里還抓著沒收完的碟子。但是她現(xiàn)在，更擔心眼前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杰斯特。

　　“……沒事，主要是想家了。更何況突然想起來有些事，這幾天要去處理一下?！苯芩固氐挂彩侵雷约旱那闆r，沒必要拖拖拉拉的。

　　“你又要走嗎？”諾娜的語氣有些焦急。

　　“我又不是個喜歡在某處長居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睂τ谥Z娜的反應(yīng)，杰斯特有些小疑惑。好像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反應(yīng)了，上次不是跟……額，難道又來？

　　杰斯特回想起之前有些相似的情景；有位女孩曾向他表白過，但他沒感覺，拒絕的也很干脆。然后……女孩就追殺他追了半年。

　　問題在于：這場沒有背叛，也沒有曖昧，或許只是聊得來的關(guān)系，對方卻在后面表現(xiàn)得非常憎恨杰斯特。兩人雖然偶爾有些小爭執(zhí)，但杰斯特都喜歡用比較歡樂的氣氛去結(jié)束不快。

　　對他來說，兩人的關(guān)系只能說的上是朋友，不過要說做情侶的話，她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杰斯特他偏偏就是知道了有人暗戀那個女孩，他才不想做什么，就在女孩表白后明說拒絕，再表示自己的離去。

　　但是他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女孩追了上來，并且揚言要殺了他。整個人一副黑化的樣子，完全是驚到了杰斯特。追了半年，后來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戰(zhàn)，引發(fā)了一場爆炸，女孩被杰斯特救了，他用金手指將女孩的傷勢全部治好，并且不辭而別。哪怕他在后來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也依舊沒再去找她解釋。

　　這位女孩不是第一個跟她表白的，也不是最后一個，但是發(fā)生了這件事后，他也就沒再去跟任何一位異性表現(xiàn)得有一絲的曖昧氣氛。

　　所以在此之后，認識他卻不知道他過去的人，都一致認為他是個不會戀愛的木頭。然而杰斯特也并沒有解釋些什么，他甚至不想去提起這一黑歷史。

　　雖然他的黑歷史是真的多，但是除了別人偶爾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他自己卻是毫無話題。

　　……看著諾娜的反應(yīng)，有些敏感的杰斯特內(nèi)心有些抵觸了。他暗暗叫苦，但同時他也在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自己要是離開的話，她估計是沒有工作了。

　　或許旁敲側(cè)擊的問問比較好，嗯，該怎么問呢……

　　“斯特，你……”還以為只有諾娜，這一次開口的諾亞，不單止語氣斷斷續(xù)續(xù)，連臉色也和諾娜相差無幾。

　　“要說什么，也別磨磨蹭蹭的，直說唄?！被蛟S是因為考慮到這些復雜的因素，杰斯特的語氣有些強硬了起來，但是又出于不想被她們看出什么，他又盡可能讓自己平穩(wěn)些。

　　“……”興許是看見杰斯特臉色不太好，本來膽子就不算大的兩姐妹又沒了說話的勇氣。哪怕她們前面的生活有多么和諧，但是差異性還是存在在那里，她們對杰斯特依舊有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

　　杰斯特看著兩人并沒有接著說的想法，他也就打算把話題岔開。當下轉(zhuǎn)了半圈眼珠子，對她們說道：“…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是在想什么惡作劇吧？”

　　“才沒有呢！我只是！只是……覺得你，有點，不對，就是看你最近很累的樣子，所以想問問你有些什么想做卻沒法做到事情！對，就是這個！”諾娜在最后那句話上，有些重復的莫名其妙。

　　杰斯特瞥了一眼諾亞，她同樣在贊同地點頭。這對于杰斯特來說，這無疑是心理學中的自我欺騙，只不過心里素質(zhì)還不過關(guān)，在他面前還作不了假。

　　他打算這邊處理完后，就先打算回家一趟，然后再找點魔方謎題的線索，還真就沒想到眼前這一單子事兒，讓他頭大了起來。

　　“那，你們有什么建議嗎？”杰斯特倒是順著她們的話題談了下去。這好歹有個轉(zhuǎn)移點不是嘛。

　　“額，這個……”諾娜頓時萎了。對她來說，自己的生活無非就是富家大小姐那般，除了一日三餐，以及自己所喜歡的日常開銷，她的生活除了剛加入的女仆工作外，依舊生活得自由自在。

　　這樣的她，又有什么能幫助到他人呢？她的幫助，只能算是施舍。

　　“要不要先去泡個澡，先從身體開始放松？”諾亞此時的回答，如同救星般給了諾娜曙光。

　　“可以啊?！弊詈啙嵉幕卮?，卻也是最沒有答案的回答。杰斯特直接規(guī)避掉了諾娜本身提出的問題。

　　諾娜卻還想說些什么，這一抬頭，卻被姐姐的眼神制止了。

　　“那麻煩你準備了。我先出去鍛煉一下。”逃跑無恥但有用，這個最大的意義就是躲著她們。

　　雖然跟她們攤牌也好，但是這也意味著他們的關(guān)系是絕對會出現(xiàn)分歧的。不是憎恨中萌生殺意，就是悲傷中蘊含著訣別。

　　*唉——*

　　這邊剛一下樓，杰斯特就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加速狂奔著，不斷鍛煉著自己的體能。就算離開了楓葉家族，杰斯特也就依舊謹記天祥他們的教導。無論鍛煉的是身法，還是精神意志，他這個甩手掌柜都可以做，畢竟時間多得是。

　　另一邊，正準備著熱水的兩姐妹正在碎碎念，畢竟……

　　“姐姐，你剛才干嘛不讓我說??？”諾娜朝姐姐問道。

　　諾亞倒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說道：“傻丫頭，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并不喜歡我們，你的努力無非只是白費力氣罷了?！?p>　　比起諾娜，諾亞更能察覺出他人的心意，只是這個行為也能看得出她是怎樣的人。這點連杰斯特都看不出來，她隱藏到了這種地步，不言而喻。她能看得出杰斯特有意無意的抗拒她們，這一點，她便能推測出杰斯特對她們是沒有感覺的。

　　女孩子的心智早熟，這對杰斯特來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的做法或許狠心，但卻是切斷思念的直接方法，沒有后遺癥那種。剩下的，就看另一方怎么想了。

　　“……”諾娜沒有說話，但是諾亞能看得出妹妹此時的情緒有多低落。

　　人對于感情，怎么說，都沒法離開“自私”這個詞語。就算對自己問心無愧，另外失意的一方，也不能茍同。

　　隨著準備的完成，諾娜則搶先一步去找杰斯特，雖然諾亞并沒有去追。她知道，這樣做的話，妹妹或許還會受傷，但是杰斯特還是向她交代清楚的，畢竟，他是個善良的人。

　　或許還是在重復著，但是——

　　杰斯特，這個矛盾的家伙，別說是別人，有時連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時而奮進向前，時而憂郁到自暴自棄。

　　他并不認為自己是個大文豪，但是他卻老是去思考那些作死的問題。他被稱為征服王鎖定的目標，無非就是認識新的人，踏遍新的土地，作為人類，他要去見識這一個重新認識的新世界。另一邊，他卻又在思考著這些問題的反面，為什么這么做？有什么意義，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這種能思考到你懷疑人生的反人類問題，他居然還能思考個一天一夜。最后無非就是整個人迎來了極度頹廢的精神狀態(tài)。令他自嘲的是，讓他重新打起精神的，還是那所謂的感情。

　　他不止一次認為自己是個感情上的人渣，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蛟S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這個總是自我懷疑的自卑體，有著反人類的積極精神。最后——卻選擇妥協(xié)。到現(xiàn)在，或許他自己都不急失去能力的后果。

　　其結(jié)果——就是在浪費時間！

　　負面情緒的噴涌無非是代表了某人的怨念。這個人幾乎是有一說一，憑借著自己的隨心所欲，他把自己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根本就是在浪費生命——

　　他成功了，當這些全部發(fā)泄了出去后，他感覺是大病一場那樣，重獲新生。可以說沒有意義，但也可以說，這憑著這樣的意志，卻是救了無數(shù)的生命。令人壓抑，不，是自己白癡罷了。

　　“……少爺？”

　　一聲輕呼，驚醒了幾乎沉溺在死寂中的杰斯特。他循聲而望，確是發(fā)現(xiàn)隔一步外的諾娜。

　　她安靜的看著他，沒有一絲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