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還愿使
“我不過只是這浩瀚宇宙渺小的一員而已,哪能知曉萬事?!辩姼龂@了嘆,望了望壓抑的黑紅天空,旋即笑道,“至于所謂的劫難與安排或許只有你才能知道。”
你這不是說了白說嗎?我要是知道還問你?胡天白了鐘府君一眼,但他可不敢這樣說出來,只能悶在壺里慢慢消化,自個琢磨去。
鐘府君似乎也看出了胡天心中所想,也沒在意,便笑著說,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自己和其他鬼魂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胡天回想起一路上所看到的魂魄,其顏色或濃或淡,但無一不是白之一色,之前沒注重,但現(xiàn)在一說,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不是白色的,而是紫黑色的。
“難道是我魂魄的顏色問題?”胡天眼皮動了動,試問道,
“嗯,不錯,就是顏色的問題,你可知道這陰界魂魄分為幾個層次?”鐘府君手指一點,原地憑空出現(xiàn)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清雅茶壺,兩個青花瓷茶杯,手指再一點,茶壺騰空而起往茶杯中倒茶水,冒著縷縷輕柔的沸氣,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很快就飄滿了整間書房。
鐘府君拿起茶杯輕啜一口,示意胡天坐下來說話。
“不知道,”對于鐘府君的憑空現(xiàn)物胡天并沒有感到震驚,只是有些好奇,因為今天看到的、感受到的震驚已經(jīng)太多太多了,無窮無盡各式各樣的鬼魂、千丈騰空而飛的鬼神都帶給了他強烈的視覺沖擊,現(xiàn)在都有些麻木了。
“嘗一下,這是我珍藏許久的茶葉,是幾百年前皇城那邊賞賜下來的,我平時都不舍得拿出來喝,現(xiàn)在便宜你了?!辩姼春煲粍硬粍拥淖谝巫由?,拘束得很,不由的笑了笑。
胡天有些驚訝看了看身旁的茶杯,這么珍貴的茶葉泡的茶就這么給他喝了?但看了看鐘府君,其面帶笑容,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胡天拿起茶杯,往里面看了看,天青色的茶杯里潔白無瑕,淡綠色的茶水上小小綠尖翩躚起舞,淡而幽雅的清香撲面而來,呷下一口,剛剛?cè)肟跁r,味道雖然澀,但當(dāng)它緩緩滲入喉嚨時,會有一種清香的回味,甜甜的,并且還有一種冰火相融的感覺,耳邊甚至傳來龍鳳之鳴,使人慢慢的沉浸在其中,思緒變得越發(fā)清晰,身體也變得越來輕盈,還有一些難以說明的變化在變化,似乎是一種生命的升華。
“府君,這是什么茶?”胡天回味過后,驚嘆連連,從未喝過如此神妙的茶,毫不夸張的說,此乃神物也啊!
“這茶葉可是個稀罕物,獨陰界一份,乃是陰界北之極,寒田所產(chǎn)的炎茶,種于極寒之地,澆以炎火之漿,一千年才采集一次那最細嫩的頂尖,入口如冰龍火鳳爭鳴,進喉時冰火相融,實在是妙不可言,而且還有固魂養(yǎng)魄之效,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我也是官升府君才得上面賞賜幾兩而已,”鐘府君啜了一口茶水細細的品嘗起來。
“府君……大人,你那么珍貴的茶水給我喝,我拿什么……報答啊!”胡天睜大眼睛看著茶水,口齒有些不利索了。
原本以為珍貴也珍貴不到哪里去,但現(xiàn)在這么一聽,這是該何其珍貴?。?p> 雖然胡天不懂什么固魂養(yǎng)魄,但聽到稀罕物,獨一份,一千年這些字眼就知道是極其寶貴的東西,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喝得太快,沒有細細品嘗一番。
但稍后一想,就有些慌亂了,一個互不認識的大人物怎么會平白無故的給他這樣的小人物一杯那么珍貴的茶水?難道有什么企圖?胡天大慌。
“別那么慌張!你現(xiàn)在喝的這茶水,不過是我反復(fù)泡過很多次了的,也說不上太過珍貴?!辩姼粗矍霸陲L(fēng)中凌亂的青年,只覺得,這人很有趣,旋即開懷的笑了起來。
反復(fù)泡過很多次?你早說清楚??!弄得我那么緊張,還以為你有什么意圖,胡天心里抱怨道。
旋即把氣發(fā)到杯子上,故意重拿重放,
“但這杯子可是真的珍貴,是采用了陰界的稀罕礦石陰晶石,再由閻羅殿的鑄造大師花了十幾年才打造完成的,質(zhì)地輕巧滑柔,如玉石般細膩,還有靜心寧神之效,是我喝這茶的最佳器物。你可要小心點拿!”鐘府君撇了眼略有些抱怨的胡天,笑著打趣道。
⊙?⊙!一個那么小的杯子就打造了十幾年,這要是有個閃失拿什么去賠啊!
胡天立馬改變態(tài)度,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放下去的霎那間,他感覺全身都輕松了不少,
看了眼桌上的杯子,深深的吐了口氣,手里拿個那么珍貴的玩意,真心拿不動啊!
“好了,別那么緊張,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打碎呢!”鐘府君看了眼如釋負重的胡天,又笑了笑打趣道。
⊙?⊙!胡天再一次在凌亂起來,要不是打不過,現(xiàn)在他狠不得馬上立刻就揍鐘府君一遍。
看玩的也差不多了,鐘府君才收起笑臉,一臉正色跟胡天說道起來。
“在陰界魂魄總共分九個層級,其意思其實可以跟你們?nèi)祟愃f的血脈是一樣的,只不過魄脈是傳承在魂魄里的,而血脈是傳承在肉體血液之中的?!?p> “魂脈如血脈一樣有高低之分,高層次的魄脈對低層次的魄脈是有先天性的壓制。所以往往在相同實力下,低層次的鬼神是打不贏高層次的鬼神的?!?p> “最低層次是白魄,也就是你所看到的普通鬼魂,人間界所有的生靈一旦落入陰界都是呈現(xiàn)白色的,當(dāng)然也有些意外的,就例如你這樣的,其次就是紅魄,也就是你所見的牛頭馬面鬼神,他們有肉體承載,所有你只能看到他們身體泛著紅光,再過來就是橙魄,也就是去接你的黑無常,”
“然后就是黃魄、綠魄、青魄、藍魄、紫魄、以及最高貴的黑魄,魄脈等級除了通過先天傳承,也可以通過后天培育一步步跨越,不過其過程需要大量先天血脈靈物和漫長的歲月?!?p> “那您就是藍魄了??!”胡天想到鐘府君變桌椅時手中的那一抹藍光,不由的說道。
“嗯,還不算傻,”鐘府君一副愚子可教的看著胡天,看得胡天一陣發(fā)麻,敢情你把我當(dāng)白癡了。
“在陰界魂脈層次高不僅說明其的資質(zhì)好,還說明你有個強大的后臺,當(dāng)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但絕大部分是這樣的,所以你明白為何你手無縛雞之力卻能讓黑無常尊稱你為尊者了吧!”
“他是以為我有個強大的后臺吧,所以才對我恭恭敬敬?!焙旎腥幻靼琢诉^來。
“在陰界想要得到他人的認同,最重要的還是靠實力,你只要你實力夠強大,就算是最低層次的白魄,不管到了哪里都人人敬仰的。”
“那陰界的實力如何劃分?”
“你問這個也沒用,你現(xiàn)在是魂魄狀態(tài),根本無法修煉,就算你有肉體,你現(xiàn)在也沒有功法可以修煉!”鐘府君嘆了嘆氣,
“啊!那請問鐘府君大人,小子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胡天彎腰弓拜一臉懇誠的詢問道,知道既然鐘府君找自己來,那自然有解決辦法。
“那我問你,你可想你那在世的母親長壽且過得安康,”鐘府君擺擺手,示意胡天坐下。
“當(dāng)然想!”胡天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那現(xiàn)在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成為陰界還愿使,積累功德以承福家人,你可愿意?”鐘府君站了起來,摸了摸那微翹的胡子,
“胡天愿意,可胡天能擔(dān)任得了此任嗎?”胡天沒有想什么就答應(yīng)了,在世的母親是他唯一的牽掛,為了她的安康和父親的承諾,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死的自己,想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胡天不由的黯淡了幾分。
“好!小子,本府君果然沒看錯你,至于能不能擔(dān)任你就無需擔(dān)憂了,本府君不僅可以讓你擔(dān)任還愿使,而且現(xiàn)在就可以立即讓你擔(dān)任,”鐘府君一笑,左手一伸,一本名冊出現(xiàn)手中,右手一握,墨筆在手,輕聲卻蘊含著無盡威嚴,“胡天,你一生,教化百人,功德雖不大,但資質(zhì)尚可,可擔(dān)......陰界閻羅殿還愿使。”
隨即名冊上出現(xiàn)胡天一名,鐘府君隨手一畫,一合就完成了。
額(⊙o⊙)…這就完成了,沒了?胡天有些懵了,這也太快了吧!三言兩句,筆一揮就完事了。胡天有種坑入賊船,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這是你身為還愿使的令牌,只有執(zhí)此牌,你才能任意穿梭各個世界到各個愿者身上,幫他們完成其死前的積愿。”鐘府君左手一晃,一枚黑邃的木牌出現(xiàn)手中。
“謝府君!”胡天接過木牌,觸之冰涼入手,陣陣寒意襲來,木牌正面刻有還愿使三個字,翻過來后面刻有胡天倆字,用手撫摸那倆個字,仿佛在撫摸著自己一般,似乎那是自己的一部分。
“府君,胡天有一事不明,能否詢問府君?!焙旃Ь吹陌萘税?,
“無妨,請講?!辩姼恍?,
“府君為何單獨召見我?”胡天說出了從踏入書房的那一刻起就有了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