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進(jìn)來的時候云腈沒有關(guān)門,此時此刻的談話落進(jìn)了偶然路過的袁桓耳中,袁桓見著里面的情景,心中閃過一絲情緒,最后轉(zhuǎn)身離去。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男人經(jīng)歷過什么,世人說他手段狠厲,可又有誰生來就狠厲,他親眼見證了他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皇子,變成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帝王,這其中的辛酸又有誰知曉。
只是,他不曾想,他會將這一切傾訴給一個女子。
……
楚政走后,云腈失了睡意,到園中散步,偶然間見著環(huán)抱著長劍,倚靠在樹下的袁桓,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總覺得他是特意等她很久了。
“袁管家有事?”
“月青姑娘,在下有些事想和你談?wù)??!?p> “是關(guān)于三哥的事吧?!辈蝗?,她是在想像不會出這個平時和她并無交集的男子會對他說什么,若是沒有感覺錯的話,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姑娘是個聰明人,想必知道我要說什么?!?p> 云腈一笑,“你想讓我離開?”
“不,恰恰相反,在下是想讓姑娘接受主子的心意?!彼?。
云腈有過一瞬的錯愕,隨后恢復(fù)平常。
“因?yàn)槲也辉胫髯訒阅菢拥膽B(tài)度來挽留你,這是我不曾想到的,這說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遠(yuǎn)勝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將他的挽留當(dāng)成卑賤,隨意藐視或者踐踏,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他說的極為認(rèn)真,就像是若是云腈負(fù)了楚政,她會成為他的刀下亡魂一樣。
云腈笑了笑,“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曾藐視,不曾踐踏,我只是太過珍惜,不知如何去回應(yīng),而我最害怕的是傷害他……”
“姑娘是個玲瓏之人,想必看得出主子的傲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只會將他對你的好意消磨殆盡,或許你有自己的顧慮,倒是請你相信他,你的顧慮根本不是顧慮,因?yàn)檫@世上或許出了姑娘你,沒有任何人能傷的了他?!?p> 他的身份,他的權(quán)勢……這四國中有誰能動得了他?
他應(yīng)主子的吩咐,去查過有關(guān)她的訊息,只是一無所獲,就是因?yàn)樗^神秘,又能與南晉戰(zhàn)龍衛(wèi)戰(zhàn)成平手,這樣的女子危險(xiǎn)不說,她身后的勢力怕是更為恐怖。
他看的出來她對主子的幾分真心,不然,今晚也不會對她說這些話。
“袁管家放心,你今晚說的話,我會細(xì)細(xì)斟酌,只是別的我不能保證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會傷害他?!?p> 只是,她不曾想,在之后的歲月里,她會成為傷他最深之人。
“夜里涼,姑娘早些回去,告辭?!?p> 袁桓走后,云腈在院子里坐了許久,回想起自己糟亂可悲的人生,不經(jīng)想到三哥說的話,他們都是被遺棄惡,被驅(qū)逐,被唾棄的人,或許他們這樣的人才能湊成一對,好互相取暖。
天蒙蒙亮?xí)r,云腈有了睡意,便在座長廊上淺眠。
早起的出門見著回廊中的身影,黎明的陽光清漫,女子一襲青絲垂地,睡顏安然,讓人不經(jīng)心生憐惜。
他輕步上前,脫下外袍,輕輕的蓋在女子身上,大致是細(xì)微的響動驚醒了女子,云腈緩緩睜開眼,便見著眼前的男人。
薄陽為他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睡眼惺忪,只能見著他眼光下大致的輪廓。
“三哥。”
“一夜沒睡?”
“嗯?!?p> “在做什么?”
云腈俏生生一笑,十分自然的挽上他的手臂,“想些事情?!?p> 他看著挽著自己的纖細(xì)白皙的手臂,笑意深深,“看樣子是想通了?”
“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