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林兆，我先回店里了?！贝藭r，宓香也拿不出什么主意，還不如先回店里再說。

　　“那，宓姑娘，我送您回去?！绷终自鞠胨湾迪慊厝?，但是卻被拒絕了?！安挥茫蚁胍粋€人走走。”

　　“好的?！?p>　　沒有了林兆的跟隨，宓香一個人游蕩在熱鬧的東市。

　　“快來呀，新鮮出爐的胡餅。姑娘，您看還冒著熱氣呢?！?p>　　“姑娘，買根琉璃拆吧，這可是西域進口的?！?p>　　“胭脂水粉，胭脂水粉……”

　　那些小商販見有人走過去，都會大聲叫賣，以便吸引顧客。宓香有心事，對這些叫賣聲，充耳不聞，她一直在琢磨著如何救救這些孩子。走到石橋邊，她停了下來，看著河邊嘻嘻玩耍的孩子。宓香坐在石橋旁的一塊石墩子上，傻傻地看著那些孩子笑。

　　“掌柜的，掌柜的，你怎么在這里啊？”小清正巧路過，看到宓香坐在石橋下發(fā)呆，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喚她。

　　“嗯，哦，啊，是小清啊。你怎么在這里?。俊卞迪闾痤^，發(fā)現(xiàn)是小清。

　　“回店里吧，我買了很多菜，我們回去吧，掌柜。最近您也挺辛苦的，我做點好吃的，給您補補?！毙∏謇鹱腻迪悖熘氖直?，強行帶宓香回店里。

　　“對了，掌柜的。我聽林兆說，那些孩子找到了?！毙∏迕β低?，接下身上的圍裙，也坐在吃飯。

　　“是的，孩子但是都找到了，只不過……”宓香猶豫著要不要說，就把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了。

　　“那些孩子怎么了？林兆只告訴我，孩子找到了，但是也沒說什么其他的。”小清時不時往宓香的碗里夾菜，但是宓香卻沒怎么動筷子?！暗牵终缀孟癫辉趺撮_心。小清沒問，但是我也看得出來，這些孩子有問題，是嗎？掌柜的。”小清很細心，善于觀察，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但卻從不會刨根問底。這也是宓香當(dāng)初把她留下的原因。

　　“是洛書，洛書取走了他們的命魄。”宓香無奈的回答。

　　“命魄？他也取命魄？”小清驚訝粉反問宓香，畢竟從認識宓香后，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行當(dāng)，小清不知道宓香收集命魄是為了派何用處，但也沒見過有其他人干這個行當(dāng)。慢慢地，小清的情緒由驚訝變成的憤怒，她憤恨說道，“就算他也收集命魄，可是，可是，也不能收集這么小的孩子的命魄啊?！?p>　　“小孩的命魄最為純潔，特別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十個大人的命魄都抵不過一個小孩的?！卞迪愠粤藥卓陲埐耍∏鍩脑倜牢?，現(xiàn)在也是味如嚼蠟。

　　“那掌柜，如果這些小孩沒了命魄，會不會死??？”小清放下碗筷，擔(dān)心的問道。

　　“死？這到不會。不過，比死更讓人難以接受?！卞迪阃ｎD了一下，又說，“這些孩子現(xiàn)在都變成了弱智，不能自理?，F(xiàn)在他們還小，有他們的父母照料，可以后呢，等他們長大了，應(yīng)該會生不如死吧?！?p>　　“怎么會這樣？掌柜，您有沒有辦法幫他們啊？”小清也曾為人父母，孩子能健康成長，對于父母來說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辦法倒是有兩種?！?p>　　“哪兩種？”

　　“第一個，就是找到洛書，讓他把那些命魄還回來。第二個，就是找最一個純正的小孩命魄，一個命魄就能就回那些小孩?！卞迪愣⒅∏?，下面的話，她實在開不了口。

　　“最純的……”小清抬起頭，原本想問問宓香，這樣的命魄應(yīng)該去哪里找。但她一抬起頭就看見宓香盯著自己看，眼神里都是愧疚和傷痛，是那種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的樣子，那一瞬間，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她慌忙撿起，背過宓香，用衣角不停地擦著筷子?！罢乒?，筷子掉地上，臟了。我……我去洗洗……”

　　小清的聲音哽咽著，好像有跟骨頭卡在喉嚨里，不敢大聲說出來，怕疼。

　　“對不起啊，小清，我發(fā)誓，我會想到辦法的?！币娦∏咫x開了，宓香悄悄對著小清的背影發(fā)誓著。

　　晚飯后，宓香并沒有去永王府，她待在制香室里，拿著那瓶香粉，猶豫著要不要用。

　　“喔喔喔……”

　　“雞都叫了三巡了，再下去，小清快醒了吧?！本涂焯炝亮?，宓香得早點處理好此事，她實在不想讓小清難過。拿起桌上的瓶子，用蠟燭燃燒瓶底，頓時一陣陣香氣從瓶口溢出。

　　“嗯，真的好香啊。”連宓香都不禁贊嘆這香氣，很吸引人。

　　“是啊，很香。這個香氣就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從你身上聞到的。”背后一陣清脆的男聲，不用宓香回頭看，她也知道，洛書來了。

　　“看來，你確實是做賊的料，每次都是從窗戶進出的?！卞迪銘蛑o的說道。

　　洛書一點都不生氣，走到宓香跟前，蹲下身子，使宓香能夠平視自己?！靶∠?，你是不是記得我了？”看著宓香粉雕玉琢的臉，洛書伸出手來，輕撫她的臉。

　　“不，不記得了?！卞迪阋荒槄拹旱拇虻袅怂氖?。

　　“你肯定記得我，不然怎么會知道焚燒香料來召喚我呢。”洛書不死心，用手覆蓋在宓香的手上，感受她的溫度。

　　“我根本不記得，只是碰巧看到瓶底有灼燒的痕跡，又想起這是你留下的香料，就試了試?！币皇切∏逭页隽诉@瓶香粉，估計自己是想不起它的，更不要說發(fā)現(xiàn)其中的玄機了。

　　“好吧，你現(xiàn)在想不起來，也沒事。我遲早會讓你記起我的?！?p>　　“我今天找你來，有事。”眼看就要天亮了，宓香不想和他瞎扯，直接向他提出了要求?！拔乙惆衙沁€給那些孩子?！?p>　　“原來，你找我來，不是想我了，哎，不知道怎么了，心疼啊。”洛書撫摸著胸口，裝著心痛難忍的樣子，慢慢靠近宓香。

　　宓香起身躲開了，說道，“對的，我就是要你歸還那些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