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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好先生

第五十九章 損萬民之利而肥一人

大唐好先生 郭灬大寶 2095 2019-11-14 20:48:29

  金石嘀嘀咕咕地說著,方言眨了眨眼,對李二既要臉面又要實利的做法暗自腹誹一番,到了最后,實在忍不住踹了金石一腳,眼見這家伙慘嚎一聲,夾著屁股跑掉,這才暢快許多。

  轉(zhuǎn)悠到了正聚精會神記錄的王文軒身旁,低頭一看,密密麻麻的竟有二三十家之多,不禁有些蛋疼。敢情這些人是把這兩千貫當(dāng)投名狀來了……

  不過當(dāng)看到第十九排赫然寫著“岑府”時,方言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王八到鱉這句古話向來是很準(zhǔn)的,方言還沒來得及問,那邊便晃悠過來一人。

  “方山伯,昨夜是某有錯在先,這便給伯爺陪個罪。”

  岑文昭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瞧起來頗像被迫接客的清倌人。

  這個世道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找事在先,結(jié)果被欺負的人反而主動賠罪。感覺在紈绔的道路上跨越一大步的方言忽然覺得牙根有些涼,不過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一下。

  “岑家哥哥哪里話,昨夜本伯喝醉了酒,實在是心里有愧?!?p>  你喝醉了酒?難道老子喝的假酒不成?

  岑文昭強自控制著臉上的抽搐,咧出個難看的笑容:“哈,素聞伯爺酒量甚大,更在煙波樓一鳴驚人,改日哥哥做東,一醉方休可好?”

  “那便說定了?!?p>  王家村熙熙攘攘的當(dāng)口,長安城外某處田莊。

  這里聚集的人絲毫不比王家村要少,李二身著常服,負手立于田間小道上,頗有些英姿颯爽。

  重臣如長孫無忌,蕭禹,魏征,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隨行,對面前擺放著的一臺筒車指指點點,均是面露期待。數(shù)百步外,宮中侍衛(wèi)遠遠地按劍值守。

  “陛下請移駕岸邊,以觀筒車之效?!?p>  農(nóng)田中有一道蜿蜒小路直通河邊,兩側(cè)枯黃的草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與田地里干枯的禾葉似是交相輝映。

  這條小道雖不甚長,但袞袞諸公的心情卻是沉重異常。旱災(zāi)與蝗災(zāi)必然到來一事已經(jīng)成了定論,尤其是在玄武門事變后,尤其敏感。

  早有些不怕死的清流御史在朝堂上上躥下跳,引經(jīng)據(jù)典,逼迫李二下罪己詔以安民心,搞得李二不勝其煩,卻又無可奈何。而筒車的成功打造,無疑給朝野上下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

  長安城外河道頗多,但由于冬日雨雪甚少,此時已近干枯的河道也不在少數(shù)。

  “啟稟陛下,此河道乃灃河分支,源自終南山,此時水位還不及去歲初夏一半?!?p>  李二默然無語,少府監(jiān)丞忙招呼了工匠將筒車小心翼翼地抬于水中。位置是早已選定好的,自從被李二敲打以后,少府監(jiān)上下一心,全軍用命,甚為稱職。

  自小與李二一起長大的長孫無忌有心勸慰,笑道:“陛下,臣雖不擅長此道,但觀之外形,再析之構(gòu)造,可知此筒車定是極為有效的。”

  “是極,老臣年少時于老家耕讀,曾與族兄一道駕馭翻車。彼時那翻車沉重巨大,構(gòu)造繁雜,非數(shù)人之力不能轉(zhuǎn)動,汲水卻甚難。此筒車若能借住水流之力便可轉(zhuǎn)動,那方山伯必然為世人所敬仰?!?p>  河邊風(fēng)大,杜如晦吸了些涼風(fēng),有些咳嗽,卻仍興致勃勃地盯著筒車。

  兩位重臣的勸慰總算是讓李二的眉頭稍稍寬松了些,趁著工匠們忙活的功夫,李二笑道:“昨日在方山伯府發(fā)生了一樁趣事,不知諸位愛卿可有耳聞?!?p>  長孫無忌鬧了個大紅臉,忙道:“陛下,臣家中雖薄有資產(chǎn),但沖兒所說的五萬貫,卻自是拿不出的……”

  “小子無知,臣家中也是拿不出四萬貫的……”

  “臣就算當(dāng)盡家產(chǎn),也湊不齊三萬貫……”

  “……”

  李二似笑非笑地瞅著一眾臣工紅著臉拼命解釋,差點就賭咒發(fā)誓了。

  唯有房玄齡和魏征老神在在,目不斜視。

  房玄齡長子房遺直年歲較長孫沖等人頗多,自然是玩耍不到一起。而次子遺愛與三子遺則昨日乖乖待在府中練字,也沒有參與其中。

  魏征則是家中清貧,連伺候的老仆也只有一人,長子魏叔玉又是個不喜熱鬧的,與長孫沖等人也玩不到一起。甚至于聽說了方言的陶朱公手段后,卻也沒有派人去王家村。也幸得李二知曉魏征清名,因此也沒有心生嫌隙。

  “原來昨日竟發(fā)生了如此多事情,朕卻是不知道?!?p>  說著不知道,但李二臉上不明意味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直到眾臣皆面露苦色,李二這才大笑道:“朕又不是昏君,怎會無端攫取臣下錢財?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諸位愛卿定要牢記于心?!?p>  諸臣凜然,齊聲喝道:“喏!”

  李二點了點頭,目光投向河中,片刻之后,忽地問道:“方言那小子口中的百倍之利,可是當(dāng)真能做到?”

  諸臣踟躕著不敢作答。

  此事早已超出了諸人的認知范疇,哪怕是平日里并不關(guān)注些柴米油鹽的瑣碎之事,但也知曉錢財來之不易。三五倍的利潤已是聞所未聞,遑論百倍?若不是考慮到方言的種種神奇之處和需要向陛下表明忠心,怕是方言早就被扣上浮夸的評語。

  “看來連你們也是心存疑慮了。不過這小子向來手段頗多,朕與諸卿拭目以待便是?!?p>  李二自然是有些希冀的,不單單是百倍之利,他甚至能察覺到,方言有可能在下一盤大棋,囊括治災(zāi)與治敵的大棋。

  按捺住心中期待,對魏征道:“玄成,你可曾派人去王家村?”

  魏征板著臉道:“不曾?!?p>  這家伙向來是個死人臉,李二不以為意,奇怪地道:“為何?兩千貫送出,二十萬貫入庫,你竟無動于衷?”

  魏征肅然道:“臣嘗聞,天下財富自古恒定,此多則彼少。散兩千貫于天下,卻攫二十萬貫天下之財為己有,損萬民之利而肥一人,臣不為也?!?p>  這話就有些打臉了。一時間尷尬的咳嗽聲此起彼伏,被無數(shù)雙憤憤的眼神盯著,魏征卻恍若未聞,視而不見。

  李二面無表情,心里卻是有些竊喜的,他料定方言也不敢將宮中參與的事說出去,此時問言笑道:“玄成所言也有些道理,待此間事了,再尋方言問個清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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