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兩個大男人把酒言歡,好不歡暢。
“陳大哥,此番前來可要多待些日子,你不知道,我在這里除了福安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币Q卿吐槽道。
“福安也來了?”陳寂風聽到福安來了,心里更高興了。
“對對對,他今日還在校練場待著呢,一會兒我?guī)氵^去。說起來,陳大哥你這次來可是有啥事兒?”
“我前幾日路過河西少霍州,碰到綠竹,知道我要來徐州便叫我?guī)兔o姑娘送封家信來?!?p> “說起來了,她和李小福怎么樣了?早成親了吧!”易鶴卿覺得這倆肯定不出意外成親了,說不定孩子都快有了。
陳寂風嘆息道:“沒有,李小?;貢x城了,綠竹和白不走在店里打理生意?!?p> 當初他們分散后不久李小福的爹就來了信說他娘親病重讓他回去一趟,這一走就沒再回來。
“那他不回去了?”易鶴卿有些不解,按照李小福對綠竹的喜歡,不該如此啊。
“小福成親了。”李瀟然喝了口茶淡淡道。
“啥?你說啥?”易鶴卿驚呆了!
等李小?;氐嚼罡虐l(fā)現(xiàn)他的娘親并沒有病重這只是為了騙他回來成親撒的謊,他當即收拾了行囊準備回河西少霍州,他娘親拿了剪刀橫在自己胸口,說他只要邁出這個門她就立馬自盡。
李小福也是慌亂的丟了行囊去奪母親手里的剪刀,哭著說他不走了,但是這個親他不能結,綠竹還在少霍州等著他回去。
李小福的娘親也是強勢,直截了當?shù)谋砻魉膽B(tài)度,綠竹不可能進他家的門,他只能娶林家的姑娘為妻。
兩人都不肯妥協(xié),李小福的母親更是以絕食逼迫,差點丟了性命。李小??粗稍诖采鲜莸目鞗]人形兒的母親,心里愧疚的不行,再加上母親顫抖著聲音求他娶了林家姑娘,心下一軟便應允了。
在少霍州的綠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李小?;貋?,她心里隱隱擔憂,總害怕李小福就這么一去不回了。
等了一個月還是沒有等到李小福的消息,寫的信一封也沒有回,綠竹有些沉不住氣了,但還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說不定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擱了,在等幾日他就回來了。誰又會想到再等幾日等來的是李小福在晉城成了親。
綠竹聽到這消息當下就病了好幾日,人也消瘦了一大圈,白不走看得心里疼惜,寸步不離的陪在綠竹身邊細心照料。
李小福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都讓白不走給攔下了,他不想讓綠竹再傷心難過了,更不想讓她心里殘存著希望走不出這困局。
“這事兒你知道?”易鶴卿心里納悶,這綠竹不是李瀟然的小姐妹嘛?只要她一句話,這小福的爹娘還能拒絕不成。
“知道?!崩顬t然惆悵的嘆了口氣,望向門口露出來的天空,道:“我又能怎么說呢?既然都成親了,我也不能讓那女子平白被休毀了清譽,更不想讓綠竹嫁過去做妾?!?p> “還是苦了綠竹妹子?!标惣棚L也嘆了口氣說道。
一時間三人相對無言,不知是為綠竹傷心還是對往昔快樂生活的追憶。
陳寂風昂首飲掉杯中的酒,說:“我往徐州來時路過張生與王翠翠家,他們現(xiàn)在日子過得不錯,生意也算紅火?!?p> “快說說王鶯鶯怎么樣了?”李瀟然一聽按奈不住心中的八卦之火,先去打聽王鶯鶯的消息,當初王鶯鶯可是死活要跟著福安走的。
“嫁人了唄還能怎么樣,你看看你這副樣子。”易鶴卿無比嫌棄道。
“去”李瀟然才不管易鶴卿呢,忙叫陳寂風趕緊說。陳寂風誠實的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情況。李瀟然一下蔫蔫的失去了精神。
忽聽得門外有腳步聲,陳寂風慣性的往門口轉頭,發(fā)現(xiàn)來人是福安。他邁著步子大步跑來,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想必是從軍營一路跑過來。陳寂風立馬起身過去相迎。
“陳大哥,好久不見!”福安見陳寂風站到了門口,便一路跑一邊喊。
陳寂風也甚是想念他這個弟弟,當日分別還以為此生無緣再見。他細細打量著福安,瘦了也精壯了,臉比以前黑了,額間還有一道傷疤,陳寂風知道這傷疤肯定是回去受的懲罰所留,他心疼的拍拍福安的肩膀,道:“快來坐。”
福安看易鶴卿坐在那有些遲疑,易鶴卿自是看出了福安的顧慮,道:“快坐吧,今日我們?yōu)殛惔蟾缦磯m接風不分主仆?!?p> 聽了這話福安自是爽快利落的入座,一坐下便拉著陳寂風說話:“陳大哥,今日能再次相見我真是太開心了?!?p> “不光你開心,我也開心啊。說起來仿佛咱們昨天才剛分別一樣,轉眼間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p> “今日我們不醉不歸?!?p> “好”
三個人喝的有些迷糊,李瀟然無奈的看著醉趴在桌子上的三個人,喊了護衛(wèi)把他們搬去了客房,李瀟然安頓好他們自己披了件衣服爬上屋頂坐在屋梁上欣賞萬家燈火。
她心里想著綠竹,雖說綠竹在信里寫她現(xiàn)在被白不走照顧的很好,店里的生意大都是白不走在照料,也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什么意外,可她心里還是放心不下綠竹,李小福成親這件事對綠竹的打擊是很深的,哪怕綠竹在信里說自己現(xiàn)在過得很好,她也知道綠竹沒辦法忘記李小福,說不定心里還對李小福抱有一絲希望。
晚上的天氣很涼,李瀟然緊了緊衣服,看著月亮道:“等著吧綠竹,你馬上就要見到本姑娘了?!?p> 易鶴卿昨晚喝的爛醉,今天便睡了大半天沒去軍營訓練。這下可讓李清河逮到了小辮子,他等易鶴卿歸隊后就把易鶴卿踹去了準備明日出任務的小隊,美名其曰攢經(jīng)驗。易鶴卿憤憤不平道:什么贊經(jīng)驗,都是假的!要整他才是真的?。?!
他們小隊的任務是去前方探路,這不是什么有危險的任務,一般都是三個老兵帶著一隊新兵去攢經(jīng)驗。
出發(fā)前日福安提心吊膽的為易鶴卿收拾妥當行囊,還多塞了幾個干糧,又怕公子渴便把自己的水袋添上了,思來想去怕公子手上還塞了些藥瓶進去。一晚上福安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的想想還缺點什么、要是出現(xiàn)意外有哪些東西能用得上,想起來就起床添置上。這一晚上可不光福安沒睡好,同營帳的其他人也沒睡好,都被福安這窸窸窣窣的聲音擾的不行,一大早都起床控訴福安像個操心的老太婆,他家公子都多大了有什么事兒不會自己想啊,以后上了戰(zhàn)場看福安怎么護著。
福安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道:“公子一向都不曾做過此事,心里擔心?!?p> 易鶴卿看著滿滿當當?shù)男心?,拍著福安的腦袋笑他多慮,福安也沒反駁,只讓易鶴卿此去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易鶴卿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道:“小爺可是有神仙護佑的,魑魅魍魎傷不到小爺,放心吧!”
帶隊的小隊長叫肖符,是李清河手下最能打的士兵,此次讓易鶴卿跟著肖符也是怕易鶴卿出了什么事兒。
肖符雖然是最能打的戰(zhàn)士,但是并沒有五大三粗的壯身材,反而身材苗條似楊柳,長得也是一副清秀書生的模樣。
易鶴卿路上一直在偷瞄肖符,暗自打量,要是這么個小書生是李清河手下最能打的人那他易鶴卿不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是好歹肖符跟在李將軍身邊這么久,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一路上易鶴卿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行,生怕這哥們突然給他露一手。
肖符帶著他們來到郊外的院子中,讓他們稍作休整又喊兩個士兵隨他進屋,再出來時一人手中一個大布包,里面凈是些百姓衣裳,有些破破爛爛的還打著補丁。
易鶴卿條件反射的扭過頭去,像他這樣的天家公子何時見過這樣的衣服,更別說穿了。
“一會兒,大家把這些衣服換上,身上的武器不要帶太多?!毙し贿吺帐白约旱男心乙贿厡χ窒碌氖勘f道。
易鶴卿嘀嘀咕咕的在一堆衣服里面翻了好久又比了好久終于是找到一件材料還算是比較好的衣服,轉而他又想到他這是在執(zhí)行任務,肖符還是李清河的強將,不能叫李家人給看扁了。抱起衣服就進屋子換了衣裳,在腿上、胳膊、肚子上都挑了合適的武器綁上。
他拍拍胸脯,邁著豪橫的步子就出了屋子跟著肖符小隊出發(fā)了。
進了城易鶴卿才想起來他這次的任務不是去探路嗎怎么進了城?他拍拍和他搭伴兒的大莊,疑惑道:“咱這次不是要去探路嗎?怎么跟著肖領隊進城了?是去鋪子里買武器嗎?”
大莊拍了一下易鶴卿的腦袋,示意他小聲點,道:“你虎?。≌f這么大聲干嘛!”
“那你也好得告訴我咱們這是去干什么吧!”易鶴卿呲牙咧嘴道。
“我和你說,”大莊摟過易鶴卿的肩神神秘秘的往四周看看才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根據(jù)探子的情報,這城里有個蠻族情報點,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將軍讓肖領隊帶我們先來打探情況?!?p> “原來如此,怪不得還要換衣服?!币Q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十分自戀的想道:看來李將軍是看出我這神將的潛質(zhì)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易鶴卿和大莊按照原先的計劃溜溜達達的走到了西胡同口的羊肉鋪子里蹲點,大莊裝作要買肉的模樣同老板交談起來,鋪子的老板一聽他要買十幾斤肉便不耐煩的讓他離開。
“你這人,我是來買肉的怎的還要趕我走?”大莊很生氣。
“就你穿的模樣,能掏出一個銅板老子都不信!趕緊滾,別妨礙老子做生意!還十幾斤?小心老子把你剁嘍!”肉鋪老板揮舞著手里砍刀驅趕著兩個人。
嘿這混蛋!易鶴卿擼起袖子就想干架,大莊見勢立馬拉走了他。
“你給小爺?shù)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