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現場看起來驚險刺激,但其實這都在謝智計劃之中。
就像之前說的,超能力恢復之后,謝智其實不怵這些熱武器。像這種掃射,別看四周槍聲熱鬧,在謝智眼里,這些子彈就是一條條飛過的線段,而且還是提前好幾秒告訴了他,能被打著才是見鬼了。
偶爾有那些出手謹慎的狙擊手,他們射出的子彈,在謝智眼里就變成一條無法躲避的光,這種情況下,謝智就得提前幾秒鐘改變奔跑路線,那條死亡之光就立即消失了。
身懷超能力就可以這么囂張,他在子彈的暴雨中跳舞,周圍的槍聲激鳴不過是伴奏而已。
謝智在大道上一路飛奔,看見攝像頭就抬手打碎,一路上,槍聲將敵人吸引了過來,包圍圈迅速逼近。
對于謝智來說,現在他就是用生命做賭注,在和時間賽跑。
不把這些攝像頭打掉,他逃到哪里,敵人就會追到哪里。包圍網會越縮越小,直到把他困死。
他射擊攝像頭的槍聲也一樣會把敵人吸引過來,甚至來得更快。如果敵人在他清理完攝像頭之前就把他堵住,那他再想脫身就難了;但如果敵人動作慢了,等攝像頭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網絡的時候,他自然就可以龍入大海,敵人就再難抓住他的逃跑線路。
他就像一條大魚一樣,在池塘里橫沖直撞,拉扯著漁網兜了幾個圈。
到鎮(zhèn)子邊上的時候,他生出了沖出去的念頭。他甚至嘗試了幾次,不過因為有探照燈照著,空地也太寬,有幾條代表死亡的光線,無論他怎么調整跑動路線,終是無法避開。
最后,他被逼的逃回來,繼續(xù)在陰影和路燈下奔波,與追擊者玩死亡游戲。
最危急的時候,有四個隊伍將他堵在一個小院子里,他冒險在門房的梁上裝死,扼死把門的,才逃了出來。
還有一次,他身后帶了百十個人,彈雨密集成了瀑布,他反復穿過一條街四次,才將敵人的視線迷惑,引他們分頭去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圍捕的敵人逐漸跟不上來,像看不見獵物的狗一樣亂闖;謝智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好幾條街沒看見攝像頭。
總算給自己營造了便利的逃跑條件,他往回尋找,大汗淋漓,一半是因為跑得太累,更多的是嚇得,子彈瀑布那一次,超能力都快不頂用了,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
他回到之前跟司文文分開的那個路口,無奈發(fā)現,這一溜花壇,他竟想不起來最開始躲的是哪一個了。因為有幻術罩著,他只能挨個搜索。
剛走了兩步,一個身影忽然沖出來向他撲了過來。
他內心里的弦一直緊繃著,雖然沒開槍,身子也順著來人的動作倒了下去,但是手也沒閑著,左手一擋,右手已經搭上來人的脖頸。
不過緊接著,他左臂傳來軟軟彈彈的感覺,右手的動作也變扼為摸,兩個人抱在一起,滾進了花壇里面。
司文文在這等得心焦,生死離別、悲歡離合,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全見到的情緒波動,她在數個小時之內體會了一遍。
乍見謝智回來,她頓時不能自已,一撲而上把他弄進避難所里,雖不至于像個小女子一樣哭得昏天暗地,但仍然臉上發(fā)熱,淚水盈目,一顆柔軟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謝智雙手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更兼槍的保險還沒關,這會兒就墊在他的兩腿之間,槍口沖著司文文,隨時可能走火,于是尷尬地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你不硌得慌嗎?”
謝智這直男必殺技一出,司文文頓時像是掀了紅蓋頭的新娘,羞的不行,手忙腳亂地從謝智腰上爬了下去。
“下一步咱去哪?”司文文先問。
“被我這么一鬧,他們現在早就不知道咱們去哪兒了。不過現在他們正繃緊神經,咱們也出不去。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p> “那,去我辦公室?!?p> “你辦公室?在那個二層小樓里?”
“嗯,離這不遠?!?p> “好!那地兒也不錯,咱們這時候摸過去,他們肯定想不到,現在才八點半,等休息到四五點鐘,人都懈怠了,咱們一鼓作氣殺出去?!?p> 既然打定主意,他們也不再耽擱,立刻就一前一后向原先的小樓摸了過去。
鎮(zhèn)子的這個角落本就是最偏僻的地方,要不憑自救會那幾個元老起早貪黑掙的錢也買不起;等自救會被人收購了,人家也只是利用這個名頭,沒有注資發(fā)展;小樓也是幾十年的老式建筑,燈光照明也不太齊全,這些年路燈壞了不少也沒修過。
一路上黑燈瞎火,正好給他們過去提供便利。
順順利利到了小樓門口,他倆正準備進去,里面忽然出來個光頭壯漢,三角肌外側紋了幾個漢字。
謝智一呆,真是冤家路窄,這個家伙之前夜闖謝智家,謝智僅僅是將人刺傷,沒把他留住;后來謝智第二次來米國,也惡心了他一把,把他的車搶了。在這個門口遇到,已經是第三次,這一次最危險,估計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謝智和司文文剛到門口水泥臺階上,離那光頭有段距離,近身格斗肯定來不及,一開槍,就又把人全引過來了,這時候再往外退,就更是欲蓋彌彰了。
虧得司文文反應快,一伸手,一層薄霧就罩住了他倆,又扯住了謝智的手,兩個人站在門外等那光頭出來。確實也不能進去,再往前走,就到了門廳強光所覆蓋的地方了。
“二位,這么晚了,來這有啥事?”光頭看了他倆一眼,遲疑了一下問。好在他說的是漢語,說了一天漢語,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司文文不敢說話,怕被光頭聽出異常,一邊向光頭招了招手,一邊狠狠地捏了謝智一下,示意他說話。
謝智一驚,猶豫了半天:“嗯~那個~”忽然靈機一動:“我們找佘會長?!?p> 光頭聽他嗯啊兩下,反而不疑有他,以為是漢語不利索,說話磕巴,伸了個懶腰,關了門廳的燈,往外走:“佘會長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