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線索
四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外面卻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還起了風(fēng),吹得高高吊著的花燈搖搖欲墜。
謝智還忍得住,沒想到敵人卻不想等了,最遠的那個人開始悄悄地穿過寬廊往這邊繞,最開始左手邊包抄過來的人也慢慢往外探頭。
謝智槍法那么好,他們還敢離開柱子的保護??雌饋?,他們都不太怕死。
謝智只能來來回回盯著兩邊,算著遠端敵人的位置,注意著左側(cè)人探頭出來的幅度,就等他將整個額頭露出來。
在那人將半個腦袋暴露在柱子外面時,謝智果斷伸槍射擊。卻不料,刷的一下,腦袋縮了回去,打出去的子彈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一點動靜也不見。
糟糕,上當(dāng)了。一發(fā)子彈,三個人!
恰此時,遠端的人也到了預(yù)定位置,這種局面,已經(jīng)容不得猶豫,謝智后退一步,朝天舉槍,一槍將掛著大花等的繩子打斷,咔的一聲響,世界陷入了黑暗。
巨大的金屬燈罩落下,將遠端路過的那人整個扣在底下,大廳里響起了數(shù)聲慘叫,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一聲慘叫。不過片刻后,房間里又恢復(fù)到死一般的寂靜。
還剩下兩個人,一個在寬廊對面跟自己平齊的位置,另一個在挨著一個柱子的位置。而謝智已經(jīng)彈盡糧絕。
他有了自己的打算,齊泰已經(jīng)是指望不上了。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沙沙地。
過了半晌,謝智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絲細微的聲響,那是空金屬筒與墻磚碰撞的聲音,就一下,然后立刻停了,估計是被人按住。
他馬上便知道,這是他之前留在第一個柱子后面的“彈夾”被人踢到了。
只能是跟自己平齊的那個人。
“這個小鬼頭!”黑暗中,謝智的嘴角揚起了笑容:“另外那個家伙,你可千萬別動哈?!?p> 他捏住槍尾部的卡扣,悄悄將那里的空“彈夾”卸了下來,朝著自己這一側(cè),更向后的一個柱子彈了過去。
如果另外的那個人沒動,他所在的柱子;之前謝智呆過的,現(xiàn)在那個小鬼頭所在的中間的柱子;彈夾彈過去的柱子;三個柱子正在一條直線上。
自從屋里暗下來,謝智就一直等一個機會,等兩個敵人失去相互位置,這一刻終于到來。
“彈夾”發(fā)出叮的一聲響,兩條火舌隨之噴射而出,然后是一個人瀕死的慘叫。
剛才的槍聲令最后一個人暴露了位置——雖然謝智一直知道他在哪——這下敵明我暗,一切都簡單了。
事情比想象中簡單得多,打了一晚上醬油的齊泰終于出手,一陣紅光閃過,最后一人噗的一聲倒地。
這感覺就像:93分鐘,謝智的射門都滾到門線上了,齊泰伸腿補進,終場哨聲響。
齊泰帶著哭腔連滾帶爬地進來,舉著手電,先是給兩個還在蹬腿的各補了一槍,然后找到謝智哭喊:“哥,啥都看不見啊!誰都打不著??!”
剛經(jīng)歷了生死之戰(zhàn),謝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身子還有點軟,也沒空跟他廢話,伸手從齊泰手里奪過槍,連忙上了樓。
一直仔細地搜到頂層,都沒見人,怪不得剛剛下面打翻了天,都沒見人下去。
只看見粉色的窗簾下有一個書桌,上有各色的裝飾書,幾頁紙,紙上有字,英文。
齊泰拿起一個茶杯,遞給謝智:“人剛走。”
謝智接過來,杯里不是咖啡,而是翠色的綠茶,還溫著。
他捏著茶杯來到窗前,外面雨已經(jīng)停了,滿是漆黑,一點動靜都看不見。
他心里琢磨:“喝的茶,莫非是個中國人?那幾張紙是故意留給我的,還是逃跑的時候落下的?”
還沒等他理清思緒,齊泰已經(jīng)將東西譯好了,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在一張白紙上:“親愛的羅伯特:欣聞你在精神研究領(lǐng)域取得了進展,首先表示祝賀。我有一個劃算的買賣,你一定會感興趣,不過需要用到你的能力。事成之后,每一單你大概可以賺到五萬美元。如有興趣,來喬治蘭丁鎮(zhèn)找我?!?p> “這是哪兒?”他皺著眉問。
“海邊,不遠,開車兩個小時?!?p> “下午去,先收拾收拾,回去睡覺?!?p> 他本意是下樓將他倆的痕跡以及尸體處理一下,不料等重新接通了電,才發(fā)現(xiàn)剛才打死的那些尸體都像燒焦了的玩偶一樣,縮成小小的一團,任誰來也不會懷疑這是一具尸首。
他摸了摸手里的槍,乖乖哩個咚,這玩意兒也太猛了吧,外星科技啊。
仔細找了一圈,謝智猛地反應(yīng)過來喊:“槍呢?十六桿槍都去哪了?”
齊泰在后面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槍又帶不走,剛才你往上搜的時候,我都收拾完了,扔到了后面的溪流里?!?p> 謝智再仔細一看,果然地都掃了一遍,連自己丟的兩個“彈夾”都收拾干凈,這才放了心。頓覺孺子可教也,伸手要拍齊泰的肩膀以資鼓勵。
齊泰估計是因為剛才惹得謝智一驚一乍,以為謝智要揍他,連忙躲過。
不過謝智仍舊不放心,將一晚上戰(zhàn)斗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埋伏地、柱子旁、桌椅板凳、紙張茶杯都清理擦拭,甚至連用過的鉛筆都帶走。
等到清理完畢,天邊已經(jīng)亮起魚肚白。
在米國都是齊泰開車,謝智抽著煙瞇眼沉思,忽然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兩個人一前一后來了短信,他們相視一笑——勒索短信。
“還有五天。今天上午十二點,你帶著錢到虎江花園門口候著?!?p> 謝智順手回了一句:“起那么早???”不過等了一會也不見回信,再打過去,還是關(guān)機。
他還在米國,指定回不去,于是又回了一條:“我不在上源市?!?p> 他咂摸半天,十天的時間都過了一半,事情還沒個太好的頭緒,線索越扯越遠……
他雖說槍林彈雨也經(jīng)歷了許多,但對于這樣撲朔迷離的局面也實在看不懂了,竟有些忐忑。德婆婆、光頭老外、啞巴老頭、沒頭的瘋子,這些人的形象走馬燈似地在他的腦海里轉(zhuǎn),到后來甚至司文文、齊泰的面孔都加入到這個行列。
車子一晃,他醒了,原來是個夢。
他嘆了口氣,抱著后腦勺躺下,問齊泰:“你說,這賊是誰?”
齊泰沒答話,一腳踩了剎車,到武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