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拖拉,不該沒有及時為奶奶處理,都怪姐姐,才會…成今天這般……”說著,顏夕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種深深自責的罪念感,壓迫著她。
這一次,兩人好似調換了一般,換做是希言輕拍著顏夕的背,小小的手,卻是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冰涼。
“奶奶說,姐姐是好人,不怪姐姐?!?p> 她明白,疫病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被冠上這兩個字的,多是傳染病,且還是極不好治的,現在她們整個村子中,還有幾個人沒有被染病的?
在這一情況下,顏夕姐姐還能陪著她玩,住在這兒,沒有一絲顧忌,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顏夕松開希言,抹了淚水,“希奶奶,都跟你說什么了?”
她不知道,這樣一個小小孩童的世界里,究竟裝了多少不該有的東西。
希言低眸,好似沉思一般,“說了好多,多到……好久好久都說不完。”
許久都是沉靜如水的希言,在此刻卻變得有些激動,眼珠子轉了轉,接著便微微紅潤起來,半撅起的小嘴好似在發(fā)泄著什么。
“奶奶說顏夕姐姐是來救村子的,是大好人,不管奶奶最后有沒有陪在希丫頭身邊,都要謝謝顏夕姐姐?!?p> 說完這一番話,希言便又抽泣的哭了起來,只不過好像不愿讓顏夕看到她哭泣模樣一樣,自己一頭扎到了顏夕的懷中。
很快,顏夕便覺得肩膀上的衣服開始濕潤起來。
她會聽奶奶的話不怨恨顏夕姐姐,但是……她覺得好不公平,為什么其她人能得救,就只有奶奶離開了!
也許,這就是小孩子吧,她們只看得到自己所失去和擁有的,不會看到,是因為什么而失去那些,有是因為什么才能夠擁有。
“希丫頭知道,奶奶不會醒過來了?!毕Q哉f著一邊抽泣,因為有些哽咽,聲音也含糊不清起來。
小小的孩童,卻什么都懂,這令顏夕更加的心疼。
顏夕抹去了希言臉上的淚水,也不再將其拉走了,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對于希言,不需要像其她孩童那般隱瞞。
因為即使她們不說,她也全都懂。
“希丫頭……”顏夕不知道該說什么,在某一刻,她竟覺得自己連這樣一個小小孩童都不如。
踏踏的腳步聲向著顏夕等人靠近,但因為都深陷在悲傷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
腳步聲消失時,楊昭雪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顏夕,希二伯讓我來問你……”只不過聲音在話只說到一半時便沒有了。
楊昭雪瞪大了眼睛看著屋內,顏夕和希言兩人都哭紅了眼,臉頰上海掛著幾滴欲落的淚珠。床榻上希奶奶躺著沒有一絲動靜,周身和嘴角都有著絲絲血跡。
不用多說什么,楊昭雪就已經大致猜到,也是因此,驚的連話都說不完。
“顏夕,這是怎么了?”楊昭雪回神后才緩緩開口,最后一次求證。
顏夕看了眼楊昭雪之后,便繼續(xù)安撫著希言,一字一頓的,好似每個字都極難說出,每個字都是由心尖蹦出,“如你所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