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自然知道柳千度。
因?yàn)閹熜只厣胶螅崞鹱疃啻蔚囊粋€名字便是柳千度。
有趣的是,師兄還曾在師傅面前提過這個人。
師傅是誰?天機(jī)老人,地位尊崇,未卜先知。
但師傅聽了這個名字后,沉默了許久。
師兄詢問:“師傅,怎么了?”
師傅搖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師兄想再問下去,師傅已經(jīng)盤坐著打起了瞌睡。
......
童子對著柳千度施了一禮,右手微微張開,“柳公子,這邊請!”
突然變得這么客氣,反而讓柳千度有些不適應(yīng)!
“有勞小兄弟了?!?p> 鄧安之還在品茗,但鄧瀾卻已不在。
柳千度在那個小兄弟的指引下,來到了鄧安之的居所。
鄧安之背對著柳千度,說道:“我早已經(jīng)料到你會來?!?p> 說著,悠悠然地轉(zhuǎn)身。
柳千度徑直走到鄧安之面前,拿起了茶杯,自己給自己倒茶。
“既然知道我們要來,也不出去迎接一下?!?p> 鄧安之道:“剛才有客人,實(shí)在是不方便!”
有客人,柳千度皺眉掃了一圈,心想這是鄧安之給自己的提示嗎?
“柳兄應(yīng)該是來找家?guī)煹陌??”鄧安之問道?p> “我是來找你的?!?p> “哦......找我有什么事?”鄧安之有些詫異。
他隱隱猜測出,柳千度應(yīng)該已經(jīng)觸摸到家族那個秘密的門檻了,定然會繼續(xù)追尋下去的。
而按照柳千度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想要進(jìn)一步探尋的話已是不可能,陷入了瓶頸之中。
“你們鄧家,到底想干嘛?”劍狂此時也坐下,徑直問道。
這家伙,講話總是這么直接。
鄧安之笑笑,“我不懂你的意思?!?p> “還在裝傻嗎?”劍狂不滿,“你們鄧家搞出了這么多事,應(yīng)該是為了輪回鼎吧?”
鄧安之眼皮微微抖動,但表面還是一臉的平靜。
“這傳說中的神器,怎么跟我鄧家掛起鉤來了?”鄧安之此刻內(nèi)心已是極度震撼,這個點(diǎn),都被這兩個人摸索出來了?
劍狂道:“你們鄧家是不是想利用輪回鼎復(fù)活誰?”
鄧安之沉默不語!
柳千度喟嘆一聲,“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既然如此,你們尋我所為何事?”
柳千度拿出了名單,遞給了鄧安之。
“這四十個人,是怎么回事?”
鄧安之接過信一瀏覽,頓時面色大變。
“這信從何處所得?”
“陸九鷹身上所得。”
鄧安之看著柳千度,“這么說來,陸家那些人都是柳兄殺的了?!?p> 柳千度點(diǎn)點(diǎn)頭,憤憤說道:“死有余辜!”
劍狂正色問道:“你們鄧家命各大附屬家族以聯(lián)姻為由,或者是直接強(qiáng)搶這些人,所為什么?“
柳千度眼神也變得有些冷漠,看著鄧安之。
“她們?yōu)楹伪荒銈儙ё咧?,便一去不?fù)返?”
鄧安之已經(jīng)不再從容,面色有些難看,掙扎......
“不能告訴我們?”劍狂向前邁了一步,氣勢有些咄咄逼人。
“你們就算殺死他,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币坏缆詭蚺耙馕兜穆曇魝鱽怼?p> 哪怕過了數(shù)月,柳千度依舊能從這聲音直接辨識出此人。
“鄧瀾?”
鄧瀾從院子中悠悠然地走進(jìn)房間,手指一彈,桌上的一杯茶飛至其手掌中。
柳千度眼中寒芒一閃,說道:“我找你好久了!”
“你找我?”鄧瀾不禁一笑,“看來你很想報(bào)仇。”
“報(bào)仇?”鄧安之不解。
“他殺了柳倉?!绷Ф群藓薜乜粗嚍?。
鄧安之嘆了口氣!
鄧瀾卻是微微搖頭,說道:“我想殺的是你,那人只不過替你擋了那一劍而已。”
鄧瀾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嘲諷,似乎這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事?
柳千度兀自點(diǎn)頭,隨后說道:“人命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也許如草芥一般?”
“人命本來就是草芥?!编嚍懤淅湟恍Α?p> 此時,明月插嘴道:“所以你們把我姐姐怎么樣了?”
“你姐姐?”鄧瀾一臉疑惑。
“一個叫清風(fēng)的女孩,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p> 鄧瀾哈哈大笑:“那應(yīng)該是上一批的吧?現(xiàn)在來問她的下落,是不是晚了些?”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清風(fēng)應(yīng)該是隕命了。
“你們鄧家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引來天下人的抗議嗎?”劍狂憤然!
“抗議?“鄧瀾不以為然,”誰敢抗議?柳家?他們?yōu)榍俺首?,被皇帝陛下深深忌憚,哪里還敢理會這種事?至于皇帝陛下,他得罪的人還不夠多么?“
那個被人奉為“圣人”的冥帝,此刻從鄧瀾的語氣中,卻透露著對其的不屑之感。
這個少年,何敢?
柳千度心中心念一動,面色微微一紅,若有所思!
那劍狂的魔劍門乃是正宗的?;逝?,聽得鄧瀾這般說冥帝,不禁勃然大怒!
“你身為新朝子民,卻對冥帝大不敬,該當(dāng)何罪?”
鄧瀾面色波瀾不驚,說道:“這位皇帝,就是個書呆子,搞什么新政,卻弄得一塌糊涂。這什么‘井田制’,說是為天下百姓,結(jié)果呢,弄得愈加民不聊生?!?p> 鄧瀾顯然對冥帝的新政很是熟悉!
這所謂的“井田制”,乃是廢除土地私有制度,禁止買賣,一切土地歸國有。
這天下的土地,十有八九掌握在豪門世家的手里,他們怎肯輕易交出手中的土地?
在這個工商業(yè)還不發(fā)達(dá)的世界,土地意味著一切。
對于豪門世家來說,你官府算個屁?
拿廣岳縣舉例子,由于柳興是唯一一個輪丹境的冥士,那廣岳縣的縣令根本就不敢命令老柳家交出土地,所以最后,這個政令反而成了一條空文。
冥帝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拿一些小豪門世家立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些大家族根本懶得理會皇帝陛下的“殺雞儆猴”,原因便是,他們不是猴,他們是虎。
對于那些頂級大家族來說,若是聯(lián)起手來,再改個朝,換個代不是什么難事?
至于老百姓們,本來翹首以待,等著分土地。
結(jié)果,朝廷根本討不回世家手中的土地,又不能把皇家的土地交出去吧?
只能在百姓中間施行“井田制”,然后,百姓愈加窮困,過得還不如柳氏王朝末年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