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又得犧牲午休的時間,因為工作的緣故,我甚至來不及吃飯就開車趕回家里。
父親早已準備好,岳父送到門口。兩老幾句客氣,父親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岳父祝一路順風。
路上,父親依舊是對我一番教育。
“你老丈人跟我聊不少,他說你們要求他去做檢查去做治療,是為他好,但也不能強迫,懂我的意思吧?”
“沒有強迫這回事的,爸。”
“吃了中藥這兩天,他跟我說胸不疼也不來嘔血,證明中藥有效果的。你們就配合他堅持中藥治療吧?!?p> “行,會的。”
“你嘴上說會的,其實你心里肯定不認同?!备赣H道。
“不認同也沒辦法,不能強迫他,你剛剛說的?!?p> “當然,不能強迫?!?p> 路過超市,我才想起應(yīng)該給父親買件衣服什么的,現(xiàn)在時間又緊,只能嘴上說說,父親勸道:
“你老丈人在這里需要你們照顧,別顧著我怎么樣了,我腰包有錢,想吃想穿自己解決不用你們操心?!?p> 直奔客運站,我已在手機上買好票,停車后直接在自助設(shè)備上取票。
把父親送上車,他勸我趕緊返回,省得耽誤工作。
工作,天黑后進家門。章媛晚飯時間前回來過家里,擔心目前不會搞岳父的食物。
吃完飯,幫岳父打好中藥,我?guī)е瑛櫵嚦鲩T去找章媛,手指疼痛,今晚放學后沒有去練琴。
岳父想待在屋里看新聞,小區(qū)里有老人跳廣場舞,音樂已響起,母親想去活動筋骨。
在藝術(shù)培訓(xùn)中心門口,聽見架子鼓的聲音,有學員連唱的聲音。我站在門外抽煙,李素琴的車子斜著擺放。甄鴻藝已經(jīng)跑進里面,站在她母親背后。
遠遠聽見章媛和李素琴在熱聊,章媛表情微笑,顯然是在跟李素琴說岳父吃了中藥改善的事。張順平坐在一旁,手里拿著手機在玩。
“你老公這回相信中藥的好處了吧,才吃幾天就有這么大改善了?!崩钏厍俚?。
“唉,他那個人,嘴里說相信,心里始終是不認同的?!闭骆滦Φ?。
“也難免。他學的不是中醫(yī)?!?p> “是啊。順平吃了中藥怎么樣?”
“孩子不喜歡喝藥,喝的不多,看他玩手機的樣子,狀態(tài)的好一些了,至少比在醫(yī)院那幾天好?!?p> “都要有信心吧,我爸這幾天心情好,我老公同學在中醫(yī)院上班,過來看我爸,跟我爸聊了些中醫(yī)藥的理念吧,我爸情緒就好轉(zhuǎn)了?!?p> “可不是嗎,中醫(yī)治心病,要治好病,得先治心病,心病最難治,治好了,身上的病康復(fù)機會就越大?!崩钏厍俚?。
身上煙盒空了,我走向煙酒專賣店。
章媛沉浸在喜悅中,回到家?guī)妥约旱母赣H揉肩捶背,還拿出手機與章瑞視頻通話,讓自己的弟弟看看父親的變化。幾天的用心監(jiān)督,岳父起色有好轉(zhuǎn),葷素搭配合理,夜里十二點很餓的情況已經(jīng)沒有。
生活可能就是這樣吧,起起落落,我不知道岳父的明天在哪里,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煎熬吧,跟科室里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心情感受一致。
十一點半,伸手關(guān)掉床頭燈,我們已經(jīng)準備熟睡,章媛的電話響起,李素琴來電:
“章媛,我來醫(yī)院了。”
“李老師,出什么事了?”
“孩子發(fā)燒,還有昏迷的情況,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現(xiàn)在在往醫(yī)院趕,可能明早的事,我去不了,教學用具選購的事還得你跑一趟?!?p> “好我清楚了,那邊需要我做什么你盡管說,要把孩子照顧好。”
我睡了,章媛掛了電話,躺下來蓋好被子,惶惶不安然后又起身坐在枕頭上。
拿著手機發(fā)消息,一邊問我:“晚上那還還高興著呢,盼著中藥讓孩子好受一點,現(xiàn)在好了,又出狀況,真不知道找什么辦法救孩子,老公,你說李老師家孩子會不會有事?”
“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看醫(yī)院診斷的結(jié)果吧。你在這瞎操心一點用沒有?!蔽颐院馈?p> “那我們是不是要起來去看看?!?p> “等人到醫(yī)院后看看什么情況,如果問題不嚴重解決了,那就不用去了吧。嚴重了是應(yīng)該去看看?!?p> 章媛依舊不安,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李素琴和章媛通電話,電話那頭哭出聲音,章媛怕聲音影響到我睡覺,起身到窗前站著說話。
早晨醒來,章媛早已不在,我不知道是夜里出去的,還是一早起來走的。洗漱后,母親告訴我,章媛走的時候很著急,問我是不是店里出了什么事。
我沒有時間跟母親解釋,匆匆出門,等電梯的時間,拿出手機,朋友圈里的動態(tài),李素琴的悲嘆,一句簡單的話“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是最無奈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