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也踏步向那人奔過去,她不能在自己這邊和他打起來,會對后面的人造成傷害。
長長的戰(zhàn)戟左右揮動,凡是擋在顧卿面前的敵人,都被拍開。
布和拿著大錘,一錘子砸向眼前的顧卿。他從小是部落里同齡人里力氣特別大的人,用的鐵錘是他們族長特意尋來的。自從出征以來,沒有幾個姜國的士卒將士能擋得??!
別人能不能擋得住顧卿不知道,但是,她一定要能擋住。
“魏五,你不用管我們,后面我們擋住了,只管往對付他!”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魏蒼他們,將那些見到自己分身乏術(shù)時試圖往這邊沖殺的敵人擋住,好讓她安心對敵。
“好兄弟,這里就交給你們了?!?p> 顧卿一腳踹開一個試圖偷襲她的人,連忙擋住砸來的錘子。
巨大的震動不僅讓顧卿的手麻了一瞬,更讓布和的手臂也險些讓手里的錘子飛出去!
“你,好樣的!”布和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明明看上去不怎么強壯,可是力氣幾乎和他一樣大,不僅接住他八成力道一擊,還有還手的余地。
“我自然曉得我是個好的!再來!”
顧卿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一腳踹向布和的腰部,趁著他用另一個錘子抵擋時,顧卿反手抽出背后的樸刀,向著他的脖子劃過去,頓時帶出一陣鮮血。
“你,卑鄙!”布和摸了摸脖子,手上一片溫熱,他心里一陣后怕,險些就這樣歸了母神的懷抱了。都說這些南方的姜國人心眼多,做事毒辣,果然如此。
“是你?。?!”
距離他們不遠的阿努的兄長看到了顧卿的動作,以及布和脖子上的傷口,頓時想起了他弟弟脖子上血肉翻飛的傷口。
這個人,用的是刀,喜歡抹人脖子,單人的戰(zhàn)斗力很強。不管是不是他殺了他弟弟,他都不允許這個人活著!
顧卿這邊正和布和打著,突然一把锃亮的彎刀就沖著她刺了過來!
“我去,好險!”顧卿看著為自己擋了一下,已經(jīng)斷成兩節(jié)的戰(zhàn)戟,內(nèi)心暗暗慶幸,這要是死了,那是哭都沒地方哭的!
左手持戟,右手拿著樸刀,顧卿不敢有片刻馬虎地招呼著殺來的兩個人。
布和不滿有人竟然和他搶對手,便對著來人說:“不要打擾我們,我要親手殺了他!”
結(jié)果這人聽了絲毫沒有退出的意思,他壓抑著自己的怒吼:“這人得死在我手里!我是庫倫的阿卓,我弟弟阿努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這仇不共戴天,兄弟,體諒一下!”
他的弟弟,是他們家最小的一個孩子,他親眼看著出生長大的孩子,就那么死在了路上,還讓他看到了阿努最后的慘烈模樣!他庫倫阿卓不殺此人,絕不回去。
當然不能回去,顧卿聽到二人的對話,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她怎么可能放任對自己有著極大仇恨的人離開?既然來了,那就都留在這里吧!
顧卿調(diào)動身體的力量,加快運動的速度,在樸刀上附上星輝之力。
一個回身,顧卿已經(jīng)踏在了布和的肩膀上,一腳用力把他的肩膀踩碎!然后將左手的戰(zhàn)戟用力刺進了阿卓的胸膛!
再一個回身,拍落布和手里的大鐵錘,一刀封喉!
顧卿看著倒地的兩人一眼,隨后不再過多關注,她快速歸隊,再一次的擋在了眾人面前。
看著顧卿回來,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氣。要知道,那么多的敵人圍著,他一個人,難免會力竭難支的時候。到時候可就太危險了。還好他及時退了回來。
“好樣的,魏五,這次回去可了不得!”
隊里一個老兵無不感慨,你說這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樣。有些人在軍營里訓練的時候,看著有模有樣的,可一到戰(zhàn)場上就嚇得縮起來;有些人看起來桀驁不馴,不服管教,甚至還不遵守紀律的大晚上溜出去打獵來小灶,可他一到戰(zhàn)場上就擋在了最前面,為眾人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和危險!
一個人是不是做好兵的料子,是不是一個做好將領的料子,戰(zhàn)場上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今天這一場,只是兩軍試探性的開戰(zhàn),擊退敵軍,讓對方后退了三十多里。當然這不是贏了,只是對方安營扎寨的地方比較遠。
顧卿一行人退回軍中,開始一天的休息。每個人身上都有非常重的血腥味,但和戰(zhàn)場上永遠回不來的那些戰(zhàn)友相比,這已經(jīng)好上太多了。
直到這時,圍著篝火,吃著餅子,喝著熱湯,大家伙才算是活過來了。
鄭羊的手有些抖,餅子都有些拿不住了。想到白天的情形,他實在有些吃不下。
旁邊有人看他這樣,有些不忍,鄭羊年紀確實是小。他們當中年紀大的,小孩也有他那么大了。
“有的吃就快吃吧,吃不飽晚上守夜巡查的時候,更加辛苦,半夜餓的睡不著,明天戰(zhàn)場上死的快?!痹趫龅娜似鋵嵍加行┏圆幌拢抢媳€是勸著新人吃。
這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呢,等到真正焦灼的時候,可能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就是苦熬。
現(xiàn)在還是開始沒多久,就怕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不好,一上戰(zhàn)場,那就是早晚出事。
為了緩解大家的情緒,年長的幾位看顧卿也在發(fā)呆,干脆和大家講起了自己退役后的打算,服役的年限到啦,打完今年的仗,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年紀大的幾個兵的臉上笑的滿是皺紋,有的牙齒落了幾個,那是和敵人肉搏的時候掉的。他們的身體也大不如前啦,多年的戍邊生活和戰(zhàn)事已經(jīng)在他們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個是三年前留下的,我用手擋了一下,結(jié)果險些沒回的來?!弊陬櫱鋵γ娴睦媳咽稚系膫搪读顺鰜?,一條猙獰血紅色瘢痕占據(jù)了大半個胳膊,“不過我算好的啦,和我同期的那個家伙,都沒能活著走下戰(zhàn)場。熬過今年就可以回響鄉(xiāng)里耕田咯……”
這家伙的聲音里飽含風霜,也在告訴大家,一定要活著走下戰(zhàn)場,才有回去的可能。
“你說你手上,你看看我的腿,五年前受了傷,雖能同你們一般正常行走,可傷過終究是傷過了,每到冬季寒冷的時候,就會疼痛難忍。嘿嘿,我家在南邊一個暖和的城市,回去以后啊,再也不用感受這北邊的冷啦~”
“我也是,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