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就吃,不吃拉倒!”
路家明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朝著王玉梅氣沖沖地吼道。
裴靜一把將嚇呆了的佳佳攬在懷里,帶著怒氣壓抑地低喝:“爸,你干什么呀?家里還有孩子呢!”
王玉梅紅著眼,抱著二寶悶不吭聲地回到臥室,守著二寶不出來。
被裴靜一道責(zé)問,路家明仍然憤憤不平道:“你媽她有得吃還那么多話,叨叨叨個沒完。這些天你們在醫(yī)院,都是我做飯,早就做厭煩了!”
“媽也就隨口那么一說,你至于那么大的氣性嗎?好了好了,都別說了,趕緊吃飯吧!”
路一航頗為無奈地勸慰到,轉(zhuǎn)而看向裴靜:“你快些吃,吃完換媽出來吃?!?p> 裴靜冷著臉,沒有理會他。
一頓飯,就這般不歡而散。
破碎的飯碗,似乎也預(yù)示著,這個家,即將支離破碎的未來。
晚上,趁著二寶熟睡的空檔,裴靜給媽媽李淑芬打了個電話。
“小靜啊,你還在醫(yī)院,還是已經(jīng)回家了?”
“已經(jīng)回家了。”
“回家了啊,回家了好,孩子呢,還是你婆婆帶嗎?”
“沒有,孩子要喝母乳,我自己帶,現(xiàn)在睡得正香呢,跟個小豬仔似的?!?p> “你個傻的,哪有這般說自己孩子的?孩子長得和佳佳像嗎?”
“像,尤其是嘴巴,簡直就是跟路一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哎喲,我的乖外孫嘍!我倒是挺想來看看小家伙,可你們家那么窄,住不下也麻煩?!?p> 聽到李淑芬這番話,裴靜頓了頓,順嘴道:“是挺擠的,要不就算了吧,你本來就暈車,懶得跑一趟,等孩子大點(diǎn)我?guī)Щ貋硪娔恪!?p> 家里如今這番,絲毫沒有添丁的喜氣,沉悶得讓人窒息,裴靜不想讓李淑芬覺察擔(dān)憂。
“那也行,可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雞和雞蛋怎么辦?我還特意給你買了一只鴿子喂著,他們說生了孩子以后喝鴿子湯好呢,我老早就買來喂起了?!?p> “等周末,我讓路一航開車回來拿吧。”
“那好吧,等他確定要回來提前說一聲,我和你爸給你把鴿子和雞都宰殺好,你們拿回去直接放冰箱里就行?!?p> “好,家里最近忙嗎?”
“嗨,忙什么呀,就等著過年,收拾收拾衛(wèi)生?!?p> “那就好,你和爸注意身體,尤其是爸,讓他不要做那么重的活了,什么都沒有身體重要?!?p> “他要聽我的就好了,他就是頭犟驢,等你回來自己跟他說吧?!?p> 和李淑芬通完電話,裴靜心頭越想越憋屈。
她知道,今日那碗,是路家明摔給她看的。
只因?yàn)椋沃鴮O兒,結(jié)果卻是個孫女。
和路一航結(jié)婚八年來,婆婆王玉梅已經(jīng)和他們生活了將近六年時間。
公公路家明退休后過來成都,也快五年了。
之前無論他們老兩口之間吵得多么厲害,也從來沒有摔過碗。
今天,是第一次!
但是,憑什么?!
他路家明憑什么對她摔碗?
她裴靜憑什么要受這份閑氣?
裴靜越想越氣憤,抄起手機(jī)給睡客廳沙發(fā)墊的路一航發(fā)了條信息:你爸什么意思?我嫁你們路家沒得一分彩禮,生女兒沒要他一分奶粉錢,他憑什么摔碗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