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江月心中,無論是在圖書館,還是自己生病住院羅浩去照顧自己的時候,羅浩對自己有好感,她又豈能感覺不到,只不過她臉皮薄,每當(dāng)想到這些,她都會馬上打斷自己的想法,她心地仁善,聽到羅浩說的話無比的傷感,便隨口道:“誰說的?”話一出口便馬上覺得不妥,其實她本意是想安慰一下他,但在他聽來豈不是間接的答應(yīng)了他的表白,在她心理上其實并沒有這個準備,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心中又羞又急,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羅浩聽她如此說也是一愣,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又怕自己是聽錯了,不確定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江月心中一片慌亂,說道:“我...我...”本想說句話掩飾,又不知說什么好,說了句:“沒什么?!北慊琶鞌嗔穗娫挘活^扎進沙發(fā)上的靠枕下。
羅浩聽著電話里傳出嘟嘟的聲音,在他看來,江月說出這句話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江月內(nèi)向靦腆,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已經(jīng)很為難她了。他心中一陣狂喜,“啊”的一聲大叫,跳起身來,由于他在的地方實在狹窄,他又用力過猛,砰的一聲,一頭碰在了旁邊的玻璃隔斷上,他“哎呦”一聲,也不覺得如何疼痛,轉(zhuǎn)身跑了出去,超市的人都茫然的看著他,他剛到門外就聽到有人叫道:“哎,沒給錢呢?!?p> 羅浩回過頭見老板娘正看著自己,這才想起來打了電話還沒給人家錢,趕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p> 老板娘看著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嘟囔道:“這小伙子,莽莽撞撞的?!?p> 羅浩付了錢,走出超市,只覺得心里的一團陰霾一掃而空,外面雖然冷,但他覺得心中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想要大叫大嚷一番,他一邊跑著一邊大叫起來,引得路人頻頻注目,他大笑著向家里跑去。
這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返回了學(xué)校,原本安靜的校園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今天是江月回學(xué)校的日子,羅浩非要來接她,本來她死活不同意,但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讓他來了。
羅浩站在機場的接機口,他很早就來了,看著從里面出來的乘客,他跟江月約好了接她的地點,這時看到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女生走了出來,他心中一震,正是扎著馬尾,拉著行李箱的江月,他突然轉(zhuǎn)過了身,等江月走了過去,他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走了一段,已經(jīng)沒有了接機的人,她停下來四處張望著,又怕羅浩是站在剛才的人群中沒有看到自己,她轉(zhuǎn)身向后看去,卻見到羅浩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她抿嘴一笑又繼續(xù)向外走去。羅浩急忙跑上去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說道:“原來真的是你?!苯氯斡伤舆^自己的行李,沒有說話,羅浩又道:“剛才你走過來我真沒有認出來你,我還以為是仙女下凡了?!苯锣圻谝宦曅α似饋怼?p> 兩人上了一輛前往學(xué)校的公交車,江月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江月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她向窗外看著,她皮膚白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羅浩只能看到她的一個側(cè)臉,見她長長的睫毛像一把打開的扇子,一雙烏黑的眼睛,筆直的鼻梁下是她豐滿的嘴唇,看著江月就坐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心跳加速,他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一陣暈眩,仿佛身在夢中,禁不住輕聲叫道:“月兒?!?p> 江月明顯的全身一震,噗呲一聲捂著臉笑了起來,在她的印象當(dāng)中,只有自己的父母、爺爺,以及一些平時關(guān)系十分要好的同學(xué),才會如此親切的稱呼自己,此時羅浩如此叫她,讓她禁不住一陣肉麻,羅浩也笑了起來問道:“干嗎呀,這么大反應(yīng)?!?p> 江月笑著反問道:“你干嗎呀?”
羅浩道:“我這樣稱呼你不對嗎?”
江月道:“當(dāng)然不對了?!?p> 羅浩笑道:“哪不對了?”
江月道:“反正就不對?!?p> 羅浩道:“你覺得不對是因為你還沒有習(xí)慣而已,等你習(xí)慣了就好了?!苯掳琢怂谎坌χ杨^扭到了一邊。
很快到了學(xué)校的門口,下了車,羅浩便要送江月到學(xué)校,江月道:“還是讓我自己回去吧?”
羅浩道:“怎么了?”
江月有些扭捏的道:“別人都還不知道,讓他們看到多不好啊?!?p> 羅浩道:“那怕什么,早晚不都得知道嗎?”看到她有些發(fā)囧的模樣,羅浩就有些心軟的,又說道:“那我送你到門口吧。”
江月點了點頭,二人到了學(xué)校門口,江月接過行李箱,對羅浩小聲地說道:“好了,你快回去吧?!?p> 羅浩道:“嗯,那你進去吧?!绷_浩看著她走進了校園,他也轉(zhuǎn)身回了學(xué)校。
羅浩回到宿舍,大家都在宿舍里,見他進來丁宇說道:“你可回來了,就等你了?!?p> 羅浩道:“你們可以先喝啊,等我干嗎?”
張濤道:“丁宇的酒量你還不知道,他是怕你去的晚一會兒他就到桌子底下了?!?p> 丁宇道:“你可別小看我,我現(xiàn)在酒量比以前大多了。”
張濤笑道:“等你肚子跟我一樣的時候再跟我說這種話吧。”大家都笑了起來。
原來他們宿舍的幾個人昨天就來了,大家約好了要一塊出去喝酒,慶祝一下新一年的開始。五人浩浩蕩蕩的到了一家飯店,五人當(dāng)中酒量最好的就數(shù)張濤了,最差的算是丁宇,張超雖然也很瘦,但他喝啤酒來跟羅浩陸飛也能旗鼓相當(dāng)。五人從下午五點開始,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多鐘才從飯店出來,雖然不至于不省人事,但都已經(jīng)暈暈乎乎了,說起話來,舌頭也不大好用了?;氐剿奚岷笸采弦惶桑路差櫜簧厦摼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羅浩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丁宇的床上,而丁宇蜷縮在自己的旁邊,他把丁宇叫醒說道:“我怎么會在你的床上?”
丁宇揉著眼鏡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哎呀,我說我怎么睡的這么累,原來是你在這擠得我?!?p> 張濤躺在床上說道:“你昨天晚上回來連床都上不去了你忘了?”
羅浩道:“怎么可能?”
張濤道:“你不信你問問陸飛?!?p> 羅浩看向陸飛的床鋪,陸飛道:“是啊,你上了好幾次都沒上去,就躺到丁宇床上了?!?p> 羅浩笑道:“我說我怎么昨天晚上做夢到處都是臭烘烘的,原來是睡你床上了?!?p> 丁宇推了他一把道:“趕緊給我下去?!绷_浩大笑著站起了身。
下午羅浩和陸飛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陸飛對羅浩道:“你跟江月的事婷婷知道了嗎?”
羅浩道:“她還不知道,等我下次碰到她再跟她說?!?p> 陸飛道:“你說婷婷要是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羅浩笑道:“她應(yīng)該會把大牙驚掉?!闭f完笑了起來。
開學(xué)后這段時間,羅浩除了上課和睡覺基本上見不到陸飛,大部分的時間他都被譚晶晶給纏著,每當(dāng)羅浩調(diào)侃他們倆時,陸飛總是漏出甜蜜而又略顯無奈的表情。
今天是禮拜六,羅浩昨天跟江月打電話約好了今天陪她去圖書館。江月和余婷婷是一塊來的,自從上次他們同學(xué)聚會以后,羅浩還是頭一次見到她,余婷婷一見到羅浩便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跟他說。羅浩反而笑嘻嘻的跑到二人跟前叫了聲:“婷婷,江月。”
余婷婷一句話也不說,拉著江月從羅浩的身邊繞過朝圖書館走去,羅浩趕忙追上她說道:“誒,婷婷,你干嗎呀?”
余婷婷不理她,走的更快了,江月一邊被她拉著走一邊問余婷婷道:“怎么啦?他惹你了嗎?”
余婷婷道:“別理他?!苯屡ゎ^沖羅浩笑了笑。
羅浩追著她們倆到了圖書館,余婷婷和江月二人在書架上挑選著書,羅浩跟在余婷婷身邊說道:“婷婷,你不會還生氣呢吧?”余婷婷沒理他,他又接著說道:“你別生氣了,我給你賠不是了還不行嗎?”
余婷婷見他有些沒完沒了便說道:“離我遠點,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我就惡心?!闭f完轉(zhuǎn)身朝一邊走去。
羅浩見她氣呼呼的,無奈看了一眼江月,江月看著他們倆笑了笑,她見余婷婷走遠了便問羅浩道:“你怎么惹她了?”
羅浩笑了笑道:“那天我們同學(xué)聚會,我喝多了酒,她過來勸我,然后我說:‘你別管我’,然后她就生氣了?!?p> 江月道:“就這么簡單?”
羅浩道:“是啊,不過,我說的好像聲音大了點?!?p> 江月道:“人家勸你是好意啊,你那么大聲干嗎?”
羅浩道:“還不都是因為你?!?p> 江月茫然的道:“關(guān)我什么事?”
羅浩笑了笑也不想跟她解釋,便道:“月兒,咱倆的事婷婷知道了嗎?”
江月一下子臉紅了,轉(zhuǎn)身看著書架上的書,故意問道:“什么事啊?”
羅浩也不想在去逗她便道:“那她就是不知道嘍,我去告訴她?!?p> 江月急忙轉(zhuǎn)身說道:“哎,你怎么跟她說???”
羅浩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神不知鬼不覺的告訴她。”說完便朝余婷婷走去。
江月看著他便余婷婷走去,心想:“不知他要怎么跟婷婷說,婷婷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我不告訴她。”一時心里七上八下。
余婷婷坐在休息區(qū)看著一本書,羅浩在她身邊坐下,余婷婷專心的看著書,假裝沒有看見他。
羅浩一只手支在桌子上說道:“婷婷,你覺得江月怎么樣?”余婷婷聽到他提江月,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羅浩又道:“你說,如果我去追她行不行?”
余婷婷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砍了他一眼,輕蔑的道:“你......哼。”說完還翻了翻白眼。
羅浩坐起身說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余婷婷又哼了一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羅浩問道:“誰是癩蛤蟆,你不會說我吧?”
余婷婷道:“你自己覺得吧?!?p> 羅浩假裝生氣的一拍桌子道:“我告訴你,我還追定了?!卑察o的圖書館中,羅浩拍桌子的聲音雖然并不大,但也足夠刺耳了,許多人都朝這邊看來。
余婷婷臺頭看了看,不滿的對羅浩道:“又犯病了?!?p> 羅浩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吐了吐舌頭,小聲地對余婷婷道:“哎,我跟你說真的,你到底信不信?”
余婷婷深吸了口氣,合上了書,轉(zhuǎn)生看著羅浩說道:“我不夸張地跟你說,追江月的人,能從這排到校門口去,你算哪根蔥啊?!?p> 羅浩道:“怎么,你看不起我?”
余婷婷道:“你知不知道江月是什么人,她可是去年高考SZ市的文科狀元,那是被校領(lǐng)導(dǎo)捧著過來的,我跟你說真不是我看不起你,是她看不上你?!?p> 羅浩道:“你到底跟誰近,我怎么聽你說的句句都在貶低我呢,我有你說的那么差勁嗎?”
余婷婷道:“我還真不是貶低你,我是讓你更好的認清你自己,金玉良言你懂不懂?!?p> 羅浩道:“那照你這么說江月還非得再找個狀元才能配得上她???”
余婷婷道:“也不一定啊,但最起碼得人家喜歡的啊。”
羅浩道:“萬一她就喜歡我這樣的呢?”
余婷婷撇著嘴道:“喜歡你什么?喜歡你油嘴滑舌嗎?喜歡你神經(jīng)失常嗎?喜歡你沒事亂咬人嗎?”她拿著書站起身又道:“省省吧你?!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
羅浩指著她道:“哎,你別走,誰神經(jīng)失常了?誰亂咬人了?”余婷婷沒有理他,羅浩嘿的笑了起來,心想:“她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彼@番話如果是在放假前說的,一定會對羅浩造成不小的打擊,但是現(xiàn)在,她越是說江月優(yōu)秀,越是貶低羅浩,他心里反而越高興。
三人從圖書館出來,羅浩道:“走,我請你們吃飯,讓你們嘗嘗我們學(xué)校食堂的飯怎么樣?!?p> 余婷婷問江月道:“月兒,你去不去?”
江月道:“你說吧?!?p> 羅浩搶著道:“哎呀,別商量了,快走吧?!?p> 三人打了飯坐下后,余婷婷一邊吃一邊說道:“陸飛上哪去了,怎么沒見他?!?p> 羅浩道:“陸飛在哪你應(yīng)該問譚晶晶啊,我怎么會知道,哎,對了,五月份我們系有一場籃球友誼賽,你們要不要來看?”
余婷婷道:“有你嗎?”
羅浩道:“當(dāng)然了?!?p> 余婷婷道:“不來。”江月聽她回答的這么干脆,看了眼羅浩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浩見她看著自己也笑了笑道:“她不來你來吧。”
江月還沒有說話,余婷婷道:“讓她來干嗎,看你被人家打的滿地找牙嗎?”
羅浩道:“笑話,我跟你說啊,我現(xiàn)在所在的隊,連續(xù)得了兩屆亞軍了,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沒得過冠軍嗎?”
余婷婷瞪著他沒有說話,江月卻問道:“為什么?”
羅浩道:“因為前兩屆沒有我啊?!闭f完笑了起來,江月也被他逗笑了。
余婷婷冷笑了一聲道:“哼,牛皮不要吹的太大,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绷_浩每說一句,余婷婷都要給他潑點冷水,他笑了笑看向江月,見江月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似有一種看他笑話的表情。
羅浩伸腳在桌子下面碰了碰江月的腳,江月一下子收起了笑容,瞪了他一眼,眼神瞟了瞟旁邊的余婷婷,意思是說:“別鬧,婷婷還在旁邊呢?!绷_浩看了眼正在吃飯的余婷婷,心里卻說不出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