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怎么受傷的
把賈夫人安置好,顧玉便回了小院。
顧家安靜得嚇人,老太太坐在門口,拉著顧老二嘀嘀咕咕說些什么。顧老大躺在床上抽著水煙,水壺咕嚕咕嚕冒著泡,張氏在一旁打著扇子吹爐底。
“娘,我回來了?!鳖櫽駧祥T,把風(fēng)關(guān)在外頭。
一抬眼,顧玉就和顧老大的眼睛對上。顧老大吧嗒吧嗒猛吸兩口,屋子里空氣混濁。
“還知道回來!咳咳咳?!鳖櫪洗罄浜叩?,猝不及防被自己噴出來的煙霧給嗆到,猛咳了幾口。
顧玉抿了抿唇忍住笑意,沒有搭話而是坐到張氏身側(cè),方才屋里比較暗沒有發(fā)現(xiàn),這會子坐近了才看到張氏臉上赫然有兩道傷口。
想到志剛叔來家里叫自己的時候,顧老大是不同意的,還是張氏攔住了他的腳步。這個傷口是誰打的,不言而喻……
顧玉的眼神看向顧老大,話卻是對張氏說的:“娘,這個傷是怎么弄的?”
顧老大被顧玉的眼神給看得發(fā)毛:“是我打的,咋地,打不了?”
原本以為顧老大只是愚孝,腦子不好使,現(xiàn)在竟然還打人?
“娘先坐著,我去光郎中那拿點(diǎn)藥膏?!鳖櫽褚粋€眼神都不給顧老大,自顧自出了門。
顧老大被顧玉的態(tài)度給惹毛了,罵罵咧咧說了幾句。張氏一直認(rèn)真盯著爐子的火,聽到顧老大嘴里冒出一句又一句的“賤種”,張氏忍不住抬起頭。
透過微弱的火光,把莊稼漢獨(dú)有的黑紅色臉頰曬得更為紅潤,顧老大一如既往地抽著水煙,坐在相同的位置。張氏卻愈發(fā)覺得眼前這個人,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就連玉兒都變了。
張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忽的想起那天離家時顧玉問的問題。娘兩單獨(dú)出去過日子,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很快顧玉就帶著藥膏回來,說是藥膏,其實也就是藥草碾碎成糊狀罷了。
顧玉一邊給張氏的臉涂著藥,一邊念叨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啦,娘一聲不吭的,萬一毀容怎么辦?”
在顧玉回來的時候,張氏又繼續(xù)盯著爐子下的火看,這會子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顧老大在一旁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顧玉在罵自己,梗著脖子道:“鄉(xiāng)下人哪有什么毀不毀容的,就你這賤骨頭事兒多!”
“叫我什么?”顧玉微瞇起雙眸。
“賤骨頭!”顧老大放開了手腳,要把這幾日的怨氣全部傾瀉在顧玉身上:“要不是你這個賤種攪事,我早就有錢治腿了!虎子不過是個外人,你幫著他們有什么好處!白養(yǎng)你這么大,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p> 挑了挑眉,顧玉道:“虎子好歹還是同村的,志剛嫂一家?guī)土宋覀儾簧倜磺橐膊诲e。若這是外人的話,姓賈的那個才是吧。爹,子不言父之過,但我今天就要做這不孝之人?!?p> 說著,顧玉站起來:“其一,你身為一家之主,卻漠視我和娘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如果你覺得娘不能生育是一宗罪,大可以休了娘。但你偏不,一邊貪圖著娘的勞動付出,一邊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