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點緊要之處,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等岳云告辭離去之際,他才又另外想起一件事,忙叫住半只腳都跨出營帳外的少將軍:“賢侄且留步!楊某坐騎被傷,不知賢侄那邊可有好馬?”
岳云之前問是否需要協(xié)助倒是問得爽快,此刻任平生真提出要求來,他卻一臉猶豫地將跨出門的左腳收了回來,轉頭又坐回到坐席上。
“前幾日郾城大捷,繳獲金兵的戰(zhàn)馬甚多,那金兵鐵浮屠所用的戰(zhàn)馬都極為雄壯,足堪使用?!?p> 說到這里,他眉頭微微皺了一皺:“楊叔,小侄是個爽直的人,有些話說出來,你可別見怪!”
任平生笑了笑:“我輩武夫,正該有話就直說,我又怎會見怪!”
岳云道:“不知楊叔可曾聽過,人都說臨陣換馬是我等武將的大忌!”
任平生去哪里聽過這種說法,他搖了搖頭笑道:“這純屬無稽之談,要是戰(zhàn)馬死去,武將難道就不上陣了?”
岳云道:“我也是聽我父親說的,越是高明的武將,手中兵刃和胯下戰(zhàn)馬就越講究,臨陣換馬,容易導致意外!”
自己都不怎么會騎馬,哪來的講究!說不定換匹溫馴且跑得慢點的戰(zhàn)馬,自己還能掌控得更好些!
任平生啞然失笑道:“無妨,我也不信這個!有馬的話你牽過來便是!”
岳云是一番好意,見他堅持,只得應了下來告辭而去。不多久就派了他自己的裨將送了一匹大白馬過來。
宋軍之中,主帥以下的將領官職大致有三種:牙將、副將、裨將。
牙將一般是統(tǒng)帥身邊的親衛(wèi)統(tǒng)領;副將則是行軍打仗時可單獨領軍實現(xiàn)某些戰(zhàn)略意圖的偏軍將領;裨將是雜號將軍,等階最低。
便如任平生手下的高林同志就是裨將,他只能協(xié)助副將作戰(zhàn),卻無權獨自領兵。
這廝言語上總愛挑刺,任平生也不拿他當正經(jīng)手下,比如之前讓他去城里買大銅鏡,那根本不屬于行軍打仗之事,純屬任平生個人的惡趣味。
不過高林平日嘴上狠毒,做起事來倒是實在,從不違他的將令。
岳云送過來的戰(zhàn)馬,任平生試騎了一程,竟然覺得比自己的白馬還更加穩(wěn)當一些。
任平生騎術本就不佳,越是好馬他越是駕馭不住,反而是這種溫馴大馬,他騎著倒覺合適。
他在營中遛了一圈,一時興起,便直接將自己的四名裨將叫來:“今天咱們就去周圍看看地形,你等馬上去召集人馬,即刻出發(fā)!”
順便又吩咐高林:“你去找兩個得力的畫師一起,準備好紙筆,等下只管將地形畫下來,以待來日戰(zhàn)時參考!”
不一刻就集齊了兵馬,任平生一揮手,領著眾人出了營帳往北而去。
任平生手下三百斥侯軍都算是輕騎,這次因為不是上戰(zhàn)場作戰(zhàn),這些輕騎戴的就不再是笠盔,而是后世有名的范陽笠。
范陽笠就是水滸傳中林教頭風雪山神廟時戴的那種,用原實的帆布制成,兩側帽沿微微上卷,頂上有紅纓,買相甚好,也可以阻擋自上空拋射而來的箭矢,算是宋軍的標配軍裝之一,是平日訓練和巡邏時的裝備。
那種比較厚重的鐵質(zhì)笠盔,一般只在上陣對敵時使用。
他們這一行三百余騎,沿著北面的大路分散開來,慢慢向前推進。
任平生這幾日其實也沒閑著,他戰(zhàn)后曾經(jīng)查看過系統(tǒng)面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基礎槍術不知何時又提升了一級。
基礎槍術提升的效果,就是楊家槍法和他自家的風波十二決融匯貫通,虎頭金槍施展起來更顯得靈活順手。
當然,距離兩門槍法合而為一還有一段距離,這個只能留待以后再說。
這次大戰(zhàn)中魂力值憑空多了近四百點,系統(tǒng)居然什么提示也沒有。
破軍星系統(tǒng)應當是不推崇用殺戳來獲取魂力值。
依任平生推測,這些增加的點數(shù)應當是殺死金兵所得,他數(shù)日前沖陣時刺死的金兵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目。
反正破系統(tǒng)就這副尿性,交流是不用想的,任平生也懶得去多想。
他用突然增加到745點的魂力值試著將那門摩云九式加了一級,結果大失所望。
級別倒是上去了,原先晦澀笨拙的手印,也變的圓韻流暢了許多,但是什么效果都沒有,根本看不出這玩意有什么威力,而且魂力值消耗比升級基本技能竟然足足多出了十倍!
摩云九式升第一級就花掉了100點,任平生本來想著務必要弄清這手印的奧妙,打算再升一級看看,結果系統(tǒng)竟然提示他魂力值不足!
任平生又拿一門基礎技能測試了一下。
基本技能從第一層升到第二層,只需要10點魂力值,從第二層升到第三層則需要100點魂力值,等到他試著點一下升到第四層時,卻提示魂力值不足。
也就是說,這向上升級,消耗的魂力值應當是十倍十倍地往上漲,特殊技能初始時就比基礎技能高一個層次。
魂力值被他這么一試,一下就去掉了210點,他這才醒悟過來,趕忙收了手——這般弄下去,想去長坂坡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摩云九式?jīng)]什么威力,看上去也不是正經(jīng)和人交手的功夫,但演練起來卻另有一番滋味。
每次演練完那些拗來拗去的手印,心頭總會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雖然沒什么效果出來,任平生這幾天倒是樂此不疲。
這次出營巡查敵情,大部分事情都有手下去做,他也做不來這些勘察繪圖的事情。
任平生信馬由韁地走了一段,竟覺得有些無聊,忍不住又將手印操練了起來。
高林在一邊看得奇怪,探過頭來問道:“楊將軍這是在練習祈福嗎?”
手印演練起來的確有些象那些混吃混喝的道士做法事時所為,任平生一時不知如何懟回去,于是開始思考怎么安排高林下一步的工作。
這廝牙尖嘴臭,一定要讓他鞠躬盡瘁,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