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者的娓娓道來。
蔡昆明白了其中緣由，也通曉了其中不少內(nèi)情。
在十多年前，光還不是族長，一只猴子出現(xiàn)了，只不過它來的時候是旱季。
這只張著六只耳朵，會說人話的怪猴子，一度引起了人們的恐慌。
后來這只猴子多次躲過了人們暗算，同時顯現(xiàn)了自己的特異之處后，才漸漸被部族里的人接納了。
那又是一年的洪水彌漫，瑩當時還是襁褓中的嬰兒。
這只六只耳朵的猴子，向大家坦白了他的來歷，那是一處沒有洪水的世界，所有的河流都是有序自東往西，人們住在平原搭建的房子中，人們建立了國都、城池、軍隊。
他的描述震驚了眾人！
霧光部落里的人，方才明白了過來，這世界不僅如此，外面還有絢爛的色彩。
猴子提出了探索世界，部族中的勇士跟隨了。
光和他的兒子，就一起上路了。
光的智慧很不錯，可是他的年紀太大，不能跟著他們遠行，只能在下一次洪季前，返回了霧光部落之中……
而那群探索世界的勇士們，在十多年后還是沒有消息！
說完這一切。
老者看著蔡昆，眼中無所畏懼，充滿了疲憊之色。
“走吧！”
“你們外界人，都有各種神異，那只猴子如此，你也是如此……”
“不要驚動任何一人，你悄悄的離開就好了。”
“他們能夠歡樂的度過一生就好，探索世界打通外界這種事情……”
“唉！”
蔡昆聽聞之后，沉默不再言語。
這樣的選擇無關對錯，只能說是一個老人，對于生命的看法，與年輕人不同而已。
更何論蔡昆這種，游戲中不死的？
而更為關鍵的一點！
“六耳？”
這個六耳是三國時代的六耳獼猴嗎？
是不是NPC，還是玩家呢？
根據(jù)光的描述，蔡昆發(fā)現(xiàn)細節(jié)，其中就有一條，六耳發(fā)明了不少東西！
就比如霧光族內(nèi)的貝殼燈，又或者被他們稱作“水中火”。
就是他醒來的時候，看見的那盞幽藍燈火，其中的關鍵是一種貝殼，從水中提取銀白色金屬。
這他么是“鈉”！
如果是NPC六耳，這可是可以硬扛猴哥的大佬，居然和和氣氣的和這群鮫人交流？
如果是玩家，這貨又是誰？
本以為自己是天命主角，沒想到對方居然天生神圣！
混世四猴唉！
我也想要……
就問……充，充多少錢？
咳咳，國家買單。
蔡昆火速下線，立刻打了一篇，然后又上線。
十分鐘后。
女人闖進房間，看著床上蔡昆，正平躺在哪兒，看著手中文字，她姣好的眉宇，忍不住糾成了一團。
“六耳獼猴，疑似玩家？”
真的玩這么大？
女人意識到了這件事很重要，可是她卻不敢再次叫醒蔡昆，因為根據(jù)蔡昆的說法，這次副本時間流速極快，短短幾秒時間，就相當于幾個小時。
蔡昆跟著她跑一趟，他游戲里的角色，估計早就餓死了。
“得，上報！”
三月后。
洪水褪去，一片泥濘。
女孩姣好的面容，看著鯤的側(cè)臉后，露出了一抹緋紅，踮著腳看向小水凹。
伸出了嫩白的小手指，指指點點遠處的水凹：“那是承露臺，我們一年的水，就要從這里??！”
“等地堅實了后，就會辦承露節(jié)?！?p> “承露節(jié)結束了，青草節(jié)又到了……”
“青草節(jié)很漂亮的，一眼望去的大地，無邊的綠意盎然，還有……”
瑩的耳垂染上一抹緋紅。
“青草節(jié)之后，就是耕種季。之后是打谷節(jié)，在之后是狩獵季，然后又是一年的浴水節(jié)?！?p> 蔡昆已經(jīng)習慣了她嘰嘰喳喳的話語，聽見了她沉默不語了之后轉(zhuǎn)頭問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再過一個浴水節(jié)，我就要成年了！”
蔡昆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看著倒掛在天邊的銀河，與天際的晨曦交相輝映。
“你笑什么？”
“我笑這銀河太美！”
“唔，確實……”
“還有……”蔡昆撇開頭，臉迎著西風，細弱的聲音，消散在風中。
承露節(jié)。
整個世界的地面是傾斜的，有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角度，這也是河水自羽山流向羽淵的緣故吧？
可是羽山的水是哪來的呢？
部落中口口相傳，羽山之水天上來！
“是這銀河嗎？”
在這種神魔世界，還真有這種可能。
承露節(jié)在霧光部落的生息中很重要，一年中的所有用水都要靠這些存水。
沒有錯。
這個世界是沒有雨的！
只有在洪季的時候，天上才會有雨有雷。
這是極為不正常的，反倒是洪災季節(jié)，像是外界的氣候，到了旱季就變得詭異了。
一個個大水凹，多被淤泥填滿。
這是部族千百年的結果，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意味著他們的生存之機。
承露節(jié)聽著很美，其實就是在挖坑，修補水庫的工程。
看似也臟兮兮的，可生存本就很美！
“哈哈！”
蔡昆抹掉眼前的泥巴，看見了面前的少女，藕白色的小臂，在污泥的承托下，顯得格外的潔白。
咻！
蔡昆反手丟了一團濕乎乎泥巴，輕飄飄的泥巴團被她輕松躲過。
要知道，蔡昆重拾《黃巾煉體術》，進程早已遠超外界，能做到彈石如勁弩的程度，這是他依舊愿意為了少女，扔出輕飄飄的泥巴團。
似乎，他很在意這笑聲。
有了蔡昆這個人性挖掘機，今年的承露節(jié)過得格外輕松，部族里的人露出了和善和滿意的笑容，即使蔡昆的兩腮沒有和他們一樣長鱗片。
他們只以為蔡昆是個畸形兒，反倒是更加覺得他可憐罷了。
可是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族長光的皺紋卻愈加深了，這一幕與十多年前的狩獵季何其相識？
那只六耳怪猴，不就是憑著探聽獵群，幫助部落獲得豐厚戰(zhàn)果的嗎？
他待的越久，情況也越糟。
天河倒懸之夜，璀璨如魚龍舞。
蔡昆和部落的漢子，舉著螺殼制成的酒杯，暢飲著部落采集的酸澀果酒。
漫長的洪季，這些酒藏在土丘，就為了等著這一刻暢飲，而他們就開始日復一日的作息，就像是蔡昆那個世界的新年一般，預示著新的忙碌一年即將開始。
女孩們用雕刻精美的貝盞，給表現(xiàn)最杰出的英雄斟酒。
瑩羞紅著臉，拿著只貝盞，正是那日蔡昆醒來，覺得口渴女孩遞給自己的。
暢飲，歡歌……
曲調(diào)與外界截然不同，蔡昆幾乎忘卻世間煩惱。
是夜。
西風回轉(zhuǎn)東風，洪季正式結束。
忙碌的男人們，早早的睡在帳篷中。畢竟也沒有雨雪風霜，所以這里的房子有些隨意。
只有族長因為體面和莊嚴，搭建了一棟簡陋石頭屋子。
“走了嗎？”
“走吧！”
蔡昆背起了行囊，里面裝著清水，還有簡陋地圖，幾塊腌制肉干。
酒后的臉頰有些燙，他深吸了一口空氣。
“走了！”
一步一個腳印，緩緩走下了山丘，道路已經(jīng)堅實了，兩側(cè)是他修建的“承露臺”。
耳邊似乎回蕩著她的笑聲。
水中火的藍色光芒下，女孩緋紅色的臉頰上，掛著一絲甜蜜的笑容，她的懷中放著一捆毛皮，上面用紅土描著簡體小人，是留給這里最后的饋贈。
……
《左傳》：鯀化為黃熊，入于羽淵，淵東有羽山。池上多生細柳，野獸不敢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