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用低婉的柔聲,不斷地央求著她的師姐。
那雙小眼睛瑩潤地綻放著波光,看得柳雪瑤不由得,臉上浮出一抹紅暈。
“就這一次喲,不過,咱們先說好,聽完這場說書,可要去執(zhí)行任務了哦。”雪瑤微微側(cè)過俊艷的臉旁,輕嘆一口香息,用手指著羽蝶的額頭嚴肅的說道。
“嗯嗯,安啦,我的好師姐,最喜歡你啦。”
聽到師姐膩膩的肯答,高興得羽蝶瞬間綻起如華中嬌蝶一般的笑容,并且緊緊地一把抱緊柳雪瑤。
“小、小蝶!”
脖子也被她摟住的柳雪瑤,雙臉已經(jīng)泛紅到快熟透的程度,她神情慌張、眉目不定,就連雙手也懸在空中亂舞不定。
周圍的人見狀,不約而同地朝她們投來一股“這兩個是搞百合嗎”類似這樣的視線。
“好,充電完畢,走起!”
在雪瑤滑潤潤的粉臉上磨蹭了兩下,羽蝶便滿足地松開了她的脖梢,抓起她的手,活潑地笑著跑到說書的那個小角攤。
“上回說到,文弱書生在駐防邊境出現(xiàn)后,在他的朗朗空談下,小太爺也日漸醒悟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也終有一日會成為填補那斷掉的江橋下的朽木之一。
川軍團在不知不覺中被稱為了炮灰團,小太爺心里頭也越發(fā)的清楚到,只要在這個團里,自己遲早會死成一根吹毛、輕不可彈....”
在一塊小磐石上,雙腿岔開而坐的灰衣男子,便是今日也來外村街口說書的秦瀧。
他滿懷深情地用簡短的話,將那長長幾十萬字的故事劇情壓縮著描述。
“小太爺還有他其他的戰(zhàn)友們,也太慘了吧。”
一個略能有所體會的那小說中主人公心境的財主,用手掩住自己的眼角,熱淚盈眶地感嘆道。
聽到他的話,其他人也紛紛頷了頷頭,仿佛隔著一個世界都能感同身受一般。
“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什么人最強?那自然是愿意斬斷牽掛、一心只為大義的人,虞師座便是這樣的嘴炮強人。
但也正是因為他心懷大義,身不能行,所以也導致了一些人必須為了他所謂的大義而去死,這也是最可悲的...”
秦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面露苦澀著抬高音量。
眾人一聞,無不屏慢呼吸,聳起耳朵跟聽。
一個個臉色凝重,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接下來的故事高潮點。
“師姐、師姐,這個人說的故事,好震懾人心呀?!?p> 陸羽蝶彎彎的柳眉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地抖著,從中途插聽過來的她,甚覺秦瀧講的故事很真實,幾乎真實到切切實實發(fā)生過一樣。
而站在她身側(cè),那名清秀絕俗的少女,則是用指尖綴觸了下自己的粉唇,淺眉稍蹙地點著頭,嘆道。
“是呢,單單聽了這么幾段,我就已經(jīng)覺得他不像是在說書了,而是在把一個真實發(fā)生過的往事以回憶的形式講述出來似的?!?p> “嗯?!?p> 聽到雪瑤如實的回嘆,陸羽蝶扶手一望師姐的美艷側(cè)顏后,跟著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柳雪瑤,輕輕提了提自己手中的佩劍,只見她那明眸之間睞過一絲淡紅光澤,丹唇微微合開,那如雪般潔白的皓齒便隨之探露。
雙眼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無論她怎么細察,眼前這個說書的人,過于年輕,那棱角邊浮起的翹發(fā),隱隱投射出了他的稚氣。
所以,在雪瑤看來,秦瀧絕對不是一個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男子,但他的故事卻足以勾動起這么多人的心弦,就連來自上界的她都不禁沉陷入了這個故事幾分。
這實在有些詭異了。
“攤主,快說呀,后面小太爺跳下懸坡后咋了?”一個終日以賣書為生的落魄書生,半蹲著身子,湊到秦瀧的跟前,急切地問道。
秦瀧不緊不慢地吞了口口水,環(huán)望了一圈周圍人臉上的表情后,賤賤地一笑。
“這個嘛,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彼读藘上峦龋o接著,擺出一副陰煞的鬼畜臉,轉(zhuǎn)著頭朝大伙說到這么一句。
“靠,你個說書的,每次都這么吊人胃口!”
“我去你姥姥的,每次說到興頭上就來這么一句?”
那些前來聽書的村民、商販,聽到秦瀧那一噘子糊弄人的口氣,一個個氣得差點連肺葉都要炸了。
要知道,這里聚集到此,幾乎涵蓋了常來外村的所有人,這些人里面有些還甚至被秦瀧的故事講迷到了一天不聽到他的說書都要吃不下飯的地步,據(jù)說還有一些備受青睞的才藝佳女,都還數(shù)度在夢中擬幻出了小太爺?shù)纳碛啊?p> 一個個離走火入魔幾乎就差一步了。
每每看到這一幕,秦瀧則總是躲在一旁,嗝咯咯地偷著笑。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秦瀧每次都能賺的金箔滿盆,最近這段時間,完全不用擔心伙食費不夠的問題。
從一開始的5個幣,到現(xiàn)在漲價到了15個幣一回,他們都欣然樂意,不為什么,只要是好故事哪怕要多少錢,聽者們自當愿意掏出錢來捧場。
在一陣陣呵罵聲中,人群逐漸散離開來,而此刻,秦瀧化身為一條爬狗,在地上半匍著撿起一個個金亮亮的錢幣。
這種行為,俗稱為“撿幣”。
他輕哼小曲,樂呵地臉上都差點擠出了油花子。
而當一枚金幣從他的指尖滑落,悄然滾到前方地縫時,秦瀧趕巧地發(fā)現(xiàn)了一雙土灰灰的小手,正在逐漸散走開的人腿之間伸抓……
不,可以說是偷錢。
這雙泛著無力勁的小手,趁周邊的人不注意正在順走秦瀧的錢幣,他可謂是看的分明。
“豈有此理!”
這不是秦瀧的喊叫聲,而是一個格外銳刺的靡靡女音。
一束青光,忽閃過他的眼點,一柄幽閃著玫瑰色妖艷光芒的劍,便瞬間插立在地上,而且刃口距離那只小土手僅剩不到一寸的距離。
他臉色一變,本能地站挺了起來,瘋狂地掃尋著這把劍的主人。
“鈧——”
一陣金屬的銳響砰然掠起,震顫了周圍人的鼓膜。
村民們聞聲,無不捂耳半避。
當人影陸續(xù)繞開后,一個丑兮兮的黃土腦袋也隨即浮了出來。
只見得,一個半趴在地上、用衣布揣著一大包鼓鼓錢幣的小乞丐豁然出現(xiàn)。凌亂的發(fā)型遮住了他的眉梢,露出的黝黯色小眼睛茫然地打著轉(zhuǎn),身子微微蜷縮、神情中充斥著恐懼。
他的衣服無非就是一些裹布,破破爛爛、還散發(fā)著黏黏惡臭,四肢都是裸赤著,十足地一副落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