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少年(二)
阿紫她自小便是玄中一霸,在玄中這么多年向來俱是她欺負別人,何曾吃過此等大虧?此時只覺得心火燒得難受,一咬牙便追了上去。可雖是怒火中燒但是理智還尚在,知道眼前之人她打是打不過的,不敢再攔在他的面前,只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更是明白想要找回場子,便只能找機會下藥了!
“小女,玄中門人,名喚阿紫,紫色的紫!”阿紫陪著小心,小聲的說道,伏低做小是她在對玄中那些大佬們慣用的手段,每次闖禍都后都會用到,用起來算得上是駕輕就熟得心應(yīng)手。捏捏手中的迷幻靈,心下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小不忍則亂大謀,機會只有一次,阿紫你要加油,你會成功的!一定會!
那少年仿佛沒聽見般,依舊朝著那草屋走去。
阿紫見他這般也沒放在心上,反正觀這少年行事不是個和善喜言語之人,就沒指望過他會立馬搭理自己。于是便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小女自幼在玄中丘衡真人門下學(xué)藝,精通醫(yī)術(shù)和丹藥,今見公子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步履虛浮,似乎有傷在身,可否讓小女診治一番?”
雖那少年并沒回話,仍是繼續(xù)往前行,只是阿紫卻是注意到在自己說到對方有傷在身之時,他的步伐微微地頓了一頓。想來自己說的話他并沒有完全無視,至少是聽了點去的。阿紫嘴角微微一翹,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是還是底下頭這才狡黠一笑:“公子,你不會是覺得小女看著年紀小,是以信不過小女醫(yī)術(shù)吧?其實.....其實小女雖然看著面嫩,事實上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哎呦!鼻子!好疼!”卻是前面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腳步,而她只顧著低頭編造話語,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沒注意就這般撞上了那少年的后背。
“一百多歲的小女?”少年的聲音清冷,淡漠,又好似帶著幾許戲謔。
此話落在阿紫的耳中,只覺得這臉給打的火辣辣地,只是她身為玄中小霸王多年,這臉皮早就練的刀槍不入,轉(zhuǎn)眼便就恢復(fù)過來,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你看,似老身這等相貌,如有一天紅顏老去,滿臉皺褶,那會是這四海八荒多大的損失?為此老身自小研究醫(yī)術(shù)丹道,更是勤于修煉駐顏術(shù),為的便是能容顏不老,常駐此般容貌。是以公子今天方能看到老身如此這般鮮嫩容顏?!?p> 阿紫越說越是順暢,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編話的水準真的又上了一個臺階,不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是左近卻是無出其右者了。想到這嘴角翹得越發(fā)得高了,正還待要繼續(xù)編造忽悠下去突然發(fā)覺前面竟然沒人了,一抬頭,看到那少年早以加快了腳步走遠了。
阿紫頓時便急了,只能再次追了上去:“公子這有傷在身,如何還能這般逞強?這步伐那是萬不能走得這般的快。公子你聽老身一言,這走得快了容易震動內(nèi)府,加重傷勢。公子你聽老身就聽一聲勸,這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公子......”
兩人便這般一前一后在彼岸花叢中走過,寂靜的山谷中只留下少女的絮絮叨叨。
這片彼岸花的花田并不很大,不多時便就到了那草屋的籬笆門前,只見那籬笆上竟然還有塊匾額,上面用小篆寫著“草屋”兩字。見此阿紫又忍不住腹誹,這本就是草屋,只要是眼沒有瞎一看便知道,還需要這般寫明嗎?不過雖然有些多此一舉,但是那匾額上的字卻是寫得真是不錯,筆筆鏗鏘,鐵畫銀鉤,見如此好字,一時沒忍住脫口贊道:“好字!筆勢雄奇,龍蛇竟走,筆筆力透筆尖,觀之竟有劍拔弩張的殺戮之氣。想來寫這匾額之時那人應(yīng)心情激蕩,情緒激烈,說不準還是在剛殺戮一番之后......”
如果說這些話的是個中年學(xué)究,再捋上幾把頜下胡須,那場面必然很是和諧唯美,只可惜的站在他面前的卻只是一個年紀幼小的少女。一張嬌嫩的小臉,兩片如花瓣般的小嘴唇翻飛卻吐出如此老氣橫生的話語,看著著實有些怪異。那少年忍不住再次瞄了一眼阿紫:“學(xué)過字?”
“略懂,略懂!老身說過老身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在年少之時對這字稍有涉獵!雖然自身的字寫得不成,但是這賞字還算是有些眼力!”話既然這般說了,這臉上免不得需要配上經(jīng)過歲月滄桑的表情,阿紫自認表情做的很是到位:“要說這人啊,活的久了免不得要廢點時間學(xué)些興趣愛好,要不這漫漫歲月如何才能消磨過去?”
這一番話說的老氣橫秋,再配著那稚嫩的容顏,落在那了那少年眼中,無端地覺得此雖是凡人,但還算是有趣,心情無端地好了起來,少年嘴角微微揚起:“哦?那這匾是好的?”
“這字自然是寫的是好的,匾當然也是好的,只是不適合這兩字,更不適合掛在此處!”玄中有符箓,這學(xué)符必先學(xué)字,字不能達意,符便無神。阿紫在這一道上花了不少時間,雖然說因為年紀關(guān)系字還稍顯稚嫩,但是那種意境卻是早以領(lǐng)悟。
那少年倒像是有了興致,到是不在向前走了,站在那籬笆門前,轉(zhuǎn)身就這般默默地看著她也不說話,仿佛是在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阿紫看了心中一動,知道便是此時,當下扣著迷幻靈的那只手似乎是無意中在少年的面前揮過,手指指著那字一直一頓地說道:“既然是草屋,那便是阡陌田園,和樂自得的農(nóng)家意趣。可這匾額上“草屋”兩字殺戮征伐,難不成卻是把這花田草屋當成是兵營殺堂?門外這些嬌嫩花朵是那些個軍營殺才?”
心中默數(shù):一,二,三,四,五!倒!師傅說過,迷幻靈吸入五息必然倒地。果然靈驗,阿紫心中對丘衡的制藥之術(shù)再次肯定,雖然這師傅經(jīng)常不靠譜,但是這制的藥確實是甚是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