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們要租馬!”
聞溪羽揚聲道,瞧著那一望無際的草原心中不由得感慨。
似乎……已經(jīng)好久沒有好好的騎馬了呢。
“問二位客官好,敢問二位想要什么樣的馬啊?”
馬場老板笑瞇瞇地小跑過來,拱手向二人問道
“要跑得快的!”
“要性格溫柔些的!”
……
兩道聲音齊齊出現(xiàn),老板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茫然地抬頭看著他倆,嘴角忍不住得一頓抽搐。
這……是還沒商量好唄……
“你力氣小,還是選匹性格溫和的合適些?!?p> 慕澤率先回頭,神態(tài)關切地跟她解釋道。
“可是那多沒意思呀……”
聞溪羽沒領他的情,反倒是不情愿地努嘴抱怨著。
“聽話?!彼麥\笑一聲,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之后又不由分說地轉(zhuǎn)向了那老板說
“勞駕給這位小公子挑一匹溫順些的馬,再要一匹跑得比較快的馬?!?p> “誒,那不知客官要租用多久呀?咱們這邊一人的押金是二十兩,若是只在這馬場附近隨便跑跑那便是五兩銀子半天,若是要借出門過夜去,那便要按照馬匹規(guī)格另算銀子了?!?p> 馬場老板拱手,和善地向他們介紹著價錢,聞溪羽點了點頭,正打算付錢時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說
“我們只打算在這片地方隨便跑跑,你說的這價格是所有馬匹的嗎?”
“啊,特級馬除外?!?p> 老板又說,聞溪羽點點頭,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
想她當初留學時沒什么錢,就算去了馬場也不敢租太貴的馬,如今好了,錢的事情不用發(fā)愁了,那……
“給我牽你們這兒最好的馬過來,銀子少不了你的!”
聞溪羽突然豪氣,抬眸看著那老板喜笑顏開地跑去馬廄,心中不知道有多舒爽。
有錢的感覺就是好??!
就是……
她又回頭看了看靜立在她身旁的慕澤,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嗅著他身上那幽幽淺香,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
其實溫順點挺好的,嗯,她才不要承認是沉迷某些人的美貌,絕對不是!
然而不等一會兒她這剛剛調(diào)整好的心態(tài)卻在看見老板身后跟來的兩匹馬時瞬間崩塌……
那居然,是匹汗血馬???
“兩位公子,這兩匹便是我們這兒最上乘的馬了,尤其是這匹汗血寶馬,這可是前些時日剛剛從波斯國買來的特級馬,一匹便可抵萬金吶!”
那老板著重夸道,說著,還喝人將兩匹馬分別牽到了他們倆跟前。
看著小廝將那匹黑金發(fā)亮,肌理分明的駿馬帶到了慕澤面前聞溪羽羨慕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又見慕澤接過韁繩,溫柔地撫摸那馬黝亮順滑的毛皮。
聞溪羽壓抑住的不甘在心中瘋狂吶喊,這可是她活了兩輩子距離汗血馬最近的一次啊……
轉(zhuǎn)頭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這匹白馬,終是將話吞回了腹中只在心中暗暗地罵了句活該呀……
“公子不喜歡這匹嗎?”
察覺出異樣的老板試探地問道,聞溪羽搖搖頭沒有接他的話,直接從懷中掏出銀票向他遞了過去。
“夠嗎?”
她黯然道,語氣中帶了些難掩失落,可那原本還在關心她的老板卻在看到銀票的那刻立刻屏蔽了她,美滋滋地將那數(shù)額不斐的紙票接來手中,細細地數(shù)了起來。
“誒,夠了夠了,足夠了!”
他開心地應聲道,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聞溪羽見狀敷衍地點點頭,之后便懶得再跟他繼續(xù)掰扯,伸手抓住馬鞍上的樁頭利落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朝著慕澤的方向小跑而去。
“阿澤!”
聞溪羽喊他道,慕澤回頭,一眼便撞上了她那明媚的目光。
只見那人一襲銀裝端坐于白馬之上,陽光照耀在她肩頭映出那光華燦燦,一抹碎發(fā)在風中舞動,竟是說不出的恣意瀟灑。
慕澤看得有些呆了,手中的韁繩也緩緩地松弛下來,感受到指尖有什么流走而過,他這才侃侃回神,卻瞧見聞溪羽正一臉戲謔地打量著他。
“阿澤愣在那里干嘛?”
她打趣道,慕澤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褪下外氅交給馬場小廝,一拍馬鞍飛身坐在了馬背上。
聞溪羽被那行云流水的動作驚到了,一襲白衣如玉,背逆著耀耀光暈,不由得讓她回想起葉迷的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想必那書中美玉也不過此公子翩翩吧……
她心中這番想著,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那匹白馬不由得面泛紅暈。
何其有幸,竟讓她識得如此玉堂之君?
想到此處她面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深了兩分,轉(zhuǎn)頭再望那前方曠野,只覺微風洋洋,是那久違又熟悉的自在暢然,一夾馬腹她迎著那朗朗青空絕塵而去。
一路向西,她追趕著那將要遠去的日光,聽著耳邊肆意呼嘯的風聲,她不由得松開了握著韁繩的右手,感受著那自指尖匆匆掠過后留下的涼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聞溪羽回頭,瞥見一抹白色身影飛馳而來,竟還隱隱有了反超的勢頭。
她猛得一夾馬腹,極力將距離又拉開了一些回頭沖著身后人喊道
“來啊!你我比試比試,看看你的千里駒能否賽過我的小白龍!”
言閉,她揮手狠狠在馬臀上拍了一掌,只見那白馬一聲嘶吼竟猛得地沖出了數(shù)十米遠,聞溪羽順勢前傾身體,以半站著的姿態(tài)立于馬上。
慕澤暗叫不好,趕忙加速追去,可不知為何前面那人竟越跑越快,那速度即便是這極好的千里良駒都無法超越。
他稍稍凝眉,心中的不安緩緩而生,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那抹身影片刻不敢離開,生怕一不留神就出了什么事情。
激烈的強風帶著枝葉的清香不斷地沖擊著聞溪羽的面頰將她原本嬌嫩的肌膚吹得絲絲發(fā)痛,可盡管如此,她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將身體伏低,不斷地加快著速度。
上一次這般不管不顧地乘馬飛奔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她心中感慨,壓抑不住的暢快愉悅悠然面上,看著周圍逐漸模糊的景物與面前明亮的陽光她笑得釋然。
終于,一處溪流躍然眼前,聞溪羽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緩緩回坐在馬背之上,勒緊韁繩停在了那溪水旁邊。
“繁衣!”
慕澤在聲后喊她,聞溪羽回頭,看他駕馬珊珊來遲時露出了一抹狡黠地笑容,只是還沒等她得意便見那人滿面焦急地來到她身邊。
“你可還好,有無受傷?”
慕澤關心道,慌亂之情溢于言表,聞溪羽搖搖頭,笑著擺了擺手說
“沒事,我之前不都說了嘛,我騎術(shù)很好的?!?p> 慕澤狐疑地看著她,可是見她神色自然衣著整齊并不似受傷的樣子時才稍稍放心了下來,嘆了口氣又說
“馬術(shù)再好也不該這般冒險,“他翻身下馬,走過去攬起聞溪羽的腰身將人也從馬上帶了下來
”這馬說到底還是不通人性的畜生,即便馴得再好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說沒事?!?p> 慕澤說得認真,許是擔心過渡的緣故而忽略了抱在她腰上的雙手。
聞溪羽就這么愣愣地看著面前放大了的容顏,兩只胳膊無措地收在胸前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得好,她別扭得動了動身子,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胳膊,說
“那個,你的手……”
尷尬地抬頭去看面前那人,只見他猛得反應過來,趕忙向后連退兩步,雙手不知所措地左右擺弄著,最后一個拱手便將腦袋徹底埋在了胳膊下面。
“我…我本無意冒犯,只是…只是……”
他急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而一旁的聞溪羽也是同樣羞怯地咬著嘴唇,見他拱手見禮自己也忙不迭地一個弓身朝他拜了下去。
“阿澤不必這般,我…我知道你心中憂慮才會如此的……”
聞溪羽越說聲音越小,到了后面便如同蚊吶一般完全聽不清楚,她試探地抬了抬頭,卻瞥見了對面那人也在試探著看她。
紅著臉笑了笑,她一邊揪著衣擺一邊向?qū)γ婺侨俗呷?,抬手輕輕握上他落于身前的雙手,說
“我真的沒事的,你不必過于擔心。”
慕澤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小人,他心中縱使有千般話也再沒辦法說出口了,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終是不忍心地,說
“以后,萬不可這般冒險了,至少我不在的時候不能?!?p> “知道啦,以后不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