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珠子終于打磨好了,我摸索了兩下,很有分量,拿在手里聞了聞,嗯,蠻適合喻君慎的。
叫上乙雀出門,一月很貼心的備了兩輛車,我和乙雀一月在后一輛,一月駕車。他們幾個在前一輛,二月駕車。
“不是不讓二月駕車嗎?”我站門口外張望了一眼。
一月咬牙切齒:“他占位置不下來有什么辦法!我們幾個打不過他!三月打得過,傷還沒好利索。”
“三月還沒好嗎?”我有點擔心,“叫過來。”
“他偷偷喝酒,耍酒瘋使勁過大,傷口裂開了?!?p> “什么?!”我大怒?!鞍阉o我叫過來!”
三月低眉臊眼的過來跪下了。
“一大早跪在大門口好看?。俊蔽掖蠛?。
三月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低著頭。
初二抱著前幾天我放上車沒看的一摞賬本,“要不去陵城那邊幫忙吧,那邊想有酒都難?!?p> “給初八去封信,給他安排個不影響他傷口愈合的活!”
“府里還有刀傷藥嗎?”我問初二,“讓上回給我醫(yī)毒的小大夫跟著去。除了看好三月,順便醫(yī)醫(yī)平民,開開眼界。”
“趙大夫早過去了,跟初三他們一起過去的?!?p> “那就修書一封帶給趙大夫。讓三月給他打下手,什么時候傷好了,什么時候回來?!?p> 三月生無可戀。
一月扶我上了車,乙雀說為了不被趕到車外,她就直接坐車外了,說還能給一月指個路什么的。一月關上了車門,一聲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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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怎么說呢,有英雄就得有美女,有愛情就必配個小三和深情備胎。
我看著謝玉華被送出安國公府上了一頂二人抬的藍色轎子。
小三有了,我的備胎呢?世人看我的話,我有十好幾個,也算有了吧。
“一月,去叫喻君慎出來。算了,你把手串送去就行了?!?p> 一盞茶后,一月和喻君慎一起出來的。
“下回見我不要私闖,直接叫門房的人喊我。我府里有暗衛(wèi)死士,你手下就是武功再高,也頂不住我府里人多?!?p> 擦,我忘了是要他走正門直接叫門房的。
沒辦法,偷雞摸狗慣了的人,沒想到這點。一月很無辜。
讓四月進去就好點了,肯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也是了不得了,進了我的重夢院才被我的人發(fā)現(xiàn)的?!?p> 如果是晚上,你的人肯定不能發(fā)現(xiàn)的這么早。切。
我坐在車里,一聲也不想吭。
“你是不是碰見謝玉華了?”
我使勁錘著車門。喻君慎在外面使著勁要開車門。我雙手抵住。
“我最近睡眠不好,頭疼,謝玉華擅長針灸?!?p> 我懷里還揣著沉香打磨的簪子,一大一小,本來想親手送的,突然不想浪費了。
“不是說好有事有商有量的嗎?”喻君慎開口。
我醋壇子打翻了,不想商量。
我不想開口,怕落了俗套——
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我哪里無情!?哪里殘酷!?哪里無理取鬧!?
你哪里不無情!?哪里不殘酷!?哪里不無理取鬧!
我就算再怎么無情,再怎么殘酷,再怎么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哎呀,頭好大。
“你送的珠子,我很喜歡,這個味道也甚合我意?!?p> 我捂了耳朵,趴在褥子里,有點想念初八了。
“主子,開車門吧,喻公子走了。”
“回公主府,去個人把暗香接來。”我并未開車門,“二月去帶耀石,我有點想暗香了?!?p> 車啟動。
我掏出紙筆,開始對賬。車里的小桌子上備了點心,我邊吃邊對。
半路上,喻君慎飛撲進車廂。
乙雀驚叫聲還沒完,喻君慎已經(jīng)進來了。
一月本來打出去的拳頭收了回去,“喻公子,這樣不好?!?p> “阿寶,你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她是我的屬下。你也有屬下對吧。”他伸手指著一月,意思不言而喻。
“我屬下找你,威脅你,要跟你當兄弟然后二人共侍一妻了?”
喻君慎臉色難看的要死,眼神冰冷。
乙雀終于擠進來,守在我前面,她這回終于像是忠心的侍女丫鬟了。
“阿寶,你要講講道理?!庇骶鳠o言可對,要我講道理。可是打了醋壇子的女人能有我這么理智的,也算是明事理了,他還要我講道理。
這世道,不公平啊。不然我直接要求他: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暗搖頭,算了吧,有沒有她我都活的肆意。
我從懷里掏出簪子,“給你的?!?p> 喻君慎馬上接過,摸索一番直接插到了頭頂上?,F(xiàn)在他發(fā)髻上插了兩個簪子,看著格外的別扭。我真想上手一陣磋磨把他頭發(fā)都弄亂了。忍住,低頭不看,看賬本,
我想起另一只,被我放進了車里的暗箱里那只,好想掰斷……但真是再想——其實真沒必要醋,反正沒捉奸在床,只是出了個大院,而已,而已,原來不是有那么多紅顏知己嗎,那都不是事兒,是事兒也就煩一會兒。
喻君慎脫了靴子,坐在我一邊。乙雀咬著牙,插在中間坐了下來。
“要怎樣才能讓你開心?”
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重新看賬本。找了幾處不對勁的地方,寫在另外的本子上。
乙雀低著頭,當自己是只鵪鶉。
一月敲車門,“主子,馮大人的車架?!?p> “就當沒看到?!蔽议_口。又記一處少收了款項的賬目。
一目十行,這本賬怎么回事,我翻看了一眼封皮,洛城的賬目。
這是知道收益不歸我了,開始做混賬了?“找個人洛城的掌柜帶個信兒,說一聲收益不歸我,賬是我管的。”
“是?!币辉聭?,沉默了一會兒,“主子,馮大人的車架跟過來了,似乎是去公主府?!?p> “管他呢,也許只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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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跳下了車,一月和乙雀鵪鶉狀跟著我進了府,后面跟著喻君慎和馮初一。
會客堂。喻君慎自顧自的找椅子坐了,很不客氣。
馮初一給我見了禮直接說明來意:“公主能否勻給我些許沉香?”馮初一很有眼力架兒,當喻君慎不存在。只是瞥了一眼喻君慎頭頂。
“可以啊,你拿什么換?。砍料憧捎霾豢汕蟮?。”開府的時候帥爹賞給我的,要不是初一識貨,我可能就當爛木頭扔哪去了都不知道了??墒俏椰F(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既然你非讓我開口——
“呃……”初一沉默了一會,“給公主舞劍?”
我氣樂了,這么些年怎么求他激他威脅他,他都沒給我跳個舞。
“當什么好玩意兒,你自去找初二就是了?!蔽艺酒饟]袖離開。
乙雀趕緊跟上。
我沿著亭廊慢慢走著,廊外滿是從宮里要來的菊花,花奴小心的修剪著,看到我無聲的行了禮。
“沉香還剩了多少?”
四月跟了過來:“邊角料還能在車一個手鏈,小珠子的。您說渣都要舔回來點香,我是眼瞅著匠人打磨的,沒漏一點渣?!?p> “告訴初二,都給馮大人拿走吧?!?p> “是?!彼脑峦肆?。
“我再讓人找找?!币辉麻_口,“珍寶閣那里應該能多少有些?!?p> “不必。”
“灶上熬著羊肉湯呢,公主要傳嗎?”乙雀終于開了口。
“賬本搬哪里去了?”我問。
“書房?!?p> “送去書房?!?p> “地籠燒了嗎?”
四月瞬間出現(xiàn),“喻大人和馮大人打起來了。”
“打壞了多少東西?”我有點著急,就會客堂的擺件值錢沒被賣出去抵門面呢。
“在院子里打的,幾盆菊花遭了殃。”四月說。
我瞬間平靜,那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