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白日里張三的表現(xiàn),陳青禾已經(jīng)完全信了師父的推測。
當(dāng)時的張三一定是被嗣骨魔占據(jù)了軀殼。
不然一個普通的鄉(xiāng)野之人見了官差,又怎會絲毫沒有拘謹(jǐn)懼怕的神情,反而頂著張撲克臉,對答如流?
想起嗣骨魔詭異的害人方式,陳青禾連忙問道:“師父,那嗣骨魔一般是以什么方式侵入人體的?它的模樣如何,怎樣才能對付它?”
“你問這些做什么?”
見陳青禾不回答,徐玄清勸誡道:“徒兒,聽為師一句勸,這里面水很深,莫說你,就是欽天監(jiān)的人來了,也未必能見好?!?p> “弟子會小心的?!?p> 聽到陳青禾的回復(fù),徐玄清有些惱火:“你做事向來穩(wěn)重,怎么才出去幾日,就變的這般沖動!”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了今日帶回來的姑娘?”
想起晚飯時在膳堂里見到的甄如意,徐玄清抽了抽嘴角。
這徒弟該不是把盧文禮好女色的脾性也學(xué)了去吧…
“師父想哪里去了,我和甄姑娘就是債主和債戶的關(guān)系,純潔的很!”
“不是她,難不成還是那個胡捕頭?”徐玄清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辯解的陳青禾。
“……”
腦海中浮現(xiàn)胡百應(yīng)五大三粗的模樣,陳青禾無奈道:“您老人家越說越離譜了,弟子現(xiàn)在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p> “那你為何突然要幫他們破案?”徐玄清露出我不信的表情。
陳青禾沉吟片刻,解釋道:“也不全是幫他們,其實這里面也有我的小心思在?!?p> “師父也知道,我多年試圖凝息都未成功,這幾年思來想去,弟子就覺得自己破境的機緣不在觀里。”
說到這里,陳青禾灑然一笑,繼續(xù)道:“師父也看到了,我出去的這幾日雖然沒有凝息,但卻意外邁入了武道鍛體之境,說不準(zhǔn)將來就能鍛體圓滿,以肉身之力踏入凝息境?!?p> 聽到陳青禾的解釋,徐玄清久久不語。
半晌,徐玄清擺了擺手,無力道:“罷了,兒大不由爹,徒弟大了我這做師父的也不好管了?!?p> 見陳青禾主意已定,徐玄清只好另想他法。
“徒兒,你要認(rèn)真聽,接下來師父要講的話,不僅與嗣骨魔有關(guān),還與前朝之變有重大干系?!?p> 一旁,陳青禾坐直了身子,屏息凝神的聽著徐玄清講解。
“你可知虞朝為何走向滅亡?”
不等陳青禾開口,徐玄清直接答道:“虞朝最后兩任皇帝每個都荒淫無度,不僅大肆修建酒池肉林,宮殿樓宇,還信奸伐忠,不斷挑起邊國紛爭,最終被魏國攻陷取代?!?p> “旁人或許會認(rèn)為這就是虞國滅國的原因,但其實不然。”
徐玄清幽幽一嘆,將遮蓋前朝覆滅真相的面紗徹底撕下。
“虞朝最后兩任皇帝均有圣君之相,他們之所以性情大變,乃是因為有人打通了詭域通道,召來了邪魔,而那邪魔就是嗣骨魔。
由于當(dāng)時沒人察覺到帝王的身軀被嗣骨魔占據(jù),這才導(dǎo)致了虞國的覆滅?!?p> “誕生嗣骨魔的詭域是什么地方?”陳青禾皺眉問道。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徐玄清提到這個地方。
“詭域也叫暗界,是和我們所在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毙煨褰忉尩溃骸霸幱蚶餂]有太陽,只有無邊的黑暗,那里沒有任何正常生靈存在,只有妖詭邪魔整日游蕩?!?p> “不過詭域與此方世界有屏障阻隔,所以詭域里的邪魔一般也過不來。”
“邪魔過不來,那我們這邊呢,能否主動過去?”陳青禾問道。
徐玄清沉吟道:“等閑邪魔過不來,但厲害的就不一定了,至于我們這邊……據(jù)為師所知,在前朝也只有司天監(jiān)里的監(jiān)正、監(jiān)副能憑借一己之力進入詭域通道。至于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沒那個本事。”
陳青禾瞬間抓住了關(guān)鍵點,在前朝只有司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監(jiān)副能打開詭域通道,而嗣骨魔亦是詭域產(chǎn)物,那有沒有可能是監(jiān)正、副監(jiān)出了問題?
徐玄清最終也沒有說出是誰召出了嗣骨魔,只說是嗣骨魔里的靈骨魔侵占了兩任虞國皇帝的軀殼,間接導(dǎo)致了虞國的覆滅。
“聽了這些,你現(xiàn)在還想介入這樁案子嗎?”
徐玄清面色肅然的看著陳青禾。他的想法是,只要把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襯托出來,讓徒弟知難而退就算計策成功。
然而,令徐玄清沒想到的是,陳青禾在聽到他的話后,不僅沒有退卻,反而展露出了躍躍欲試,充滿斗志的姿態(tài)。
“師父,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那清河村全村老少何其無辜,為何就要慘遭橫禍?”
陳青禾氣血上涌,宛如熱血青年一般,振振有詞道:“我修道之輩,雖然不喜爭端,獨好清凈,但若果真遇到不平之事時,亦應(yīng)當(dāng)拔出劍來斬妖降魔,匡扶正義!”
心中做下決定后,陳青禾的勇氣值再度增長了十點。
現(xiàn)在他積攢的勇氣值已經(jīng)達(dá)到了258點。
看著徒弟正氣凜然的模樣,徐玄清啞口無言。
是他的教育方針出了問題,還是自家徒弟的覺悟真就有這么高?
見徐玄清沉默不語,陳青禾寬慰道:“師父不必?fù)?dān)心,弟子會量力而行的。
再者,弟子這里還有師父畫的符箓在,就算遇到妖邪也不懼它!”
聽到陳青禾說起符箓,徐玄清嘴角一抽,說道:“那些符箓驅(qū)一些陰煞之物還行,若真遇到妖邪……”
見陳青禾笑容凝滯,徐玄清嘆道:“罷了,你且回屋等著,待明日為師給你幾張壓箱底的符箓?!?p> “壓箱底的符箓?”陳青禾眼前一亮。
“嗯,為師最擅長的就是制作保命符箓,毫不夸張的說,為師制的符箓,便是當(dāng)年司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大人都要稱贊一聲?!?p> 想起虞朝的那位監(jiān)正,徐玄清沉寂許久的心忽然又蕩漾起來。
壓下心中飄搖的思緒,徐玄清幽幽一嘆。
物是人非,佳人遠(yuǎn)去,思之奈何。
“徒兒,你需謹(jǐn)記,凡事能為則為,若不能為,則切勿強為,明白嗎?”
“師父安心,弟子定當(dāng)謹(jǐn)記師父教誨。”
徐玄清欣慰的點了點頭,擺手道:“去吧,明日記得過來取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