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
百里馳哪能讓先生拜自己,連忙攔住。
心中糾結(jié)不已,他當然可以把功勞全都攬到自己身上,聽吳行風的說法,師叔當時已經(jīng)失去意識,更何況出力的本來就是他的人,為此還有幾個侍衛(wèi)送命。
可他話到嘴邊還是直接坦白,“先生,當時我的侍衛(wèi)本打算放棄師叔,是秦師妹決定要救師叔。她大概是被嚇壞了,現(xiàn)在還在睡著呢?!?p> “原來如此?!笔捪壬崎_他的手再次拜了下去,“不管如何,是你的侍衛(wèi)救下師弟,這一拜,你受得起?!?p> 許小逑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吳行風。
見她還穿著男裝,吳行風繼續(xù)稱呼她為許公子,“咱們現(xiàn)在在山下,蕭先生過來替那位先生看過了,我家公子也在,您要見公子嗎?”
“哦,不用了,我是要找你的?!彼椭^,聲音低沉,“死去的幾個侍衛(wèi)...安葬了嗎?”
“尸體燒了,等公子回去的時候一起帶回去?!?p> “這樣啊。”她從懷里掏了一陣,把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這些...給他們家人?!?p> 吳行風沒接,“公子會給他們家人撫恤的,您不必內(nèi)疚,我們這些人吃好的穿好的,每月還有月錢,本就相當于把命賣給了主子,哪天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夠?!?p> 聽說秦端醒來正要找她質(zhì)問的百里馳怒氣沖沖的過來,“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百里馳付不起屬下的撫恤是嗎?”
吳行風見他過來,連忙告退。
“不是...我只是感激他們救了我的命?!?p> 百里馳扯扯嘴角,“你不是該感謝我嗎?”
本以為秦端會反駁,誰知對方只是把錢給他,聲音悶悶的,“謝謝你?!?p> 百里馳拎著衣領(lǐng)把她提起來,然后就看到她滿臉的淚,哭的眼睛都腫了。
“你...”他連忙把人放下,慌亂不已的向周圍看看,“哭什么???我的侍衛(wèi)損失好幾個,我都沒哭,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許小逑抹了把臉,聲音哽咽,“對不起,如果不是跟著我,他們不會死的?!?p> “那師叔就會死了?!卑倮锺Y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好歹也是汝南伯的女兒,這點事都經(jīng)受不???”
許小逑沒有回答,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你心里痛苦又迷惑,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如今只是死了幾個人,可你若是參與爭霸,天下紛爭再起,會有無數(shù)的人死在戰(zhàn)場上,數(shù)不清的家庭破碎,這樣的后果,或者說業(yè)果,你承受得起嗎?】
【思來想去,你決定放棄,回到自己本來的和平安定的世界。請選擇死亡方式...】
A:服毒。
B:上吊。
C:投湖。
D:絕食。
許小逑:“滾!”
面前的文字滾動著消失了...
許小逑不單單是因為那幾個侍衛(wèi)而哭,昏睡的這一天一夜里,她的思維其實很清晰。
天子分封諸侯,諸侯再分封更低的侯爵,而最苦的便是底層百姓,要么賣身做佃戶混一口飯,要么被搜刮的只剩一點勉強度日,還有更多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只能賣兒鬻女。
思維越是清晰她越是難過,因為她決定將這腐朽的天地清理一遍。
就像剛剛文字提示所說,這條路充滿荊棘,為了改變這世道而掀起戰(zhàn)亂,為了保護百姓殺死阻攔的人,舉著大義就能夠問心無愧了嗎?
然而不管結(jié)果如何,許小逑已經(jīng)決定了。
所以痛哭一場,安葬過去天真善良的自己。
大概是被許小逑突然的大哭嚇壞,百里馳沒再來找她,直到兩天后師叔醒來,蕭先生帶著人回書院。
師叔被安頓在一處僻靜地方養(yǎng)傷,許小逑也沒找過去,在她看來,救人的是侍衛(wèi),她自己都是被保護的那個,哪有臉去把自己當恩人?
這時的許小逑已經(jīng)收拾好自己,把這兩天當做放假,好好休息了一下,再加上想通心事,確定目標,整個人神清氣爽。
第一件事就是去把看好的那塊山林買下來,她已經(jīng)打聽過了,這山里確實有幾個劫道的,平日里打獵為生,偶爾才出來劫個道客串一下土匪。
追殺師叔的人肯定會派人來搜查,她要是突然不再出現(xiàn),反而要引起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該干什么干什么,就當無事發(fā)生。
百里馳聽了她這番言論,仔細打量她一遍,有點不能理解她這兩天的變化。
“你確定還要去買地?不怕再遇到什么事?”
許小逑:“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一個要買地的富家公子哥,能出什么事?更何況我還帶著一群侍衛(wèi)?!?p> 既然她想通了,百里馳當然沒有意見,再次把吳行風叫過來,只是這次再三囑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知道嗎?我就剩這么幾個侍衛(wèi)了,過年的時候他們還要護送我回家呢!”
許小逑鄭重承諾,“師兄你放心,我直接去官府買完地就回來?!?p> 她確實如自己所說,直接帶著人去了官府,掏錢,收好蓋著印章的契書,之后那片山林就屬于許逑了。
“許公子還有什么事嗎?”主簿端起茶杯,差不多準備送客然后回去分錢了。
“還有一事,聽說那片山林有幾個土匪,還請大人幫忙把這些人趕走?!?p> 主簿好奇的看看她身后的吳行風,“小公子這些侍衛(wèi)看起來便身手不凡,區(qū)區(qū)幾個土匪,應該不需找別人吧?”
吳行風嘴唇動了動,許小逑擺手,“他們不行,都是些花架子,我才買回來沒多久,一個個貪生怕死的很,還是需要大人派些士兵去...”說著,她抽出張銀票從桌上推過去。
對方掃了一眼銀票上的字,茶杯放下壓在銀票上,“好說,咱們縣令大人可是個嫉惡如仇的,也就是看這幾個土匪沒做出什么事來,以前山林里沒人住也就罷了,現(xiàn)在當然不會讓他們再欺負百姓?!?p> “大人真是愛民如子!”許小逑感嘆道,“有這樣的好官,真是我等幸事,我這就回去靜候大人佳音了?!?p> “哈哈哈,許公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將來必然不凡,說不定哪天咱們能成同僚呢!”
兩人商業(yè)互吹了一波,主簿親自把她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