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士弘帶著羅修來到關(guān)押長樂公主的兩個侍衛(wèi)那里,只見里面暗無天日,散發(fā)出腐朽的味道來。
羅修眉頭一皺:“陰士弘,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們不應(yīng)該是犯人!”
看到羅修面有不悅,陰士弘輕笑道:“他們兩個跟著公主,竟然把人給跟跑了,就算是殺了他們也不為過?!?p> 羅修拂袖道:“公主失蹤,罪責不在他們,畢竟腿長在公主身上,你這么做,讓人心寒。我勸你還是將他們放開!”
陰士弘的眼睛更加陰冷,淡淡地道:“羅將軍,我要是不將他們兩個放了呢?”
“如果你不將他們兩個放開,那么就怪不得我轉(zhuǎn)身返回涼州,再回報陛下公主失蹤的事情?!?p> 聽到羅修如此說,陰士弘趕緊道:“羅將軍,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不可當真。”
見到羅修不說話,陰士弘道;“來人吶,把這個兩個侍衛(wèi)給我放了。”
那個侍衛(wèi)得到自由以后,掙扎著想要向羅修跪下,卻因為兩腿之處多處腐爛,不能下跪,只是含淚道:“我等多謝羅將軍活命之恩!”
羅修將兩人扶起,帶到陰士弘臨時安排給他的住處,叫來軍中的大夫給兩人診傷。
軍中大夫拿出刮刀來,將兩人腿部的腐爛肉全部刮掉,再上上金瘡藥。兩人倒也硬氣,自始至終沒有叫一聲疼。
等到大夫出去以后,羅修心疼地道:“這些傷都是陰士弘打的嗎?”
兩人點頭。
“哼,好個陰士弘,如此對我大唐將士,真是該死!”羅修罵了兩句。
“公主是在哪里失蹤的?”羅修問。
“小的名字叫做李嶺,是宮中的千牛衛(wèi)。那天晚上,公主找到我和同伴林華,要我們兩個跟著她前往西域三十六國,我們兩個就想著想來外面看看,于是就跟著公主過來了,可是我們?nèi)f萬沒有想到,在這里把公主給弄丟了?!?p> “就像陰將軍所說的,哪怕殺了我們兩個,那也不為過?。 绷秩A的眼里隱然有淚光閃現(xiàn)。
兩人說來說去沒有說到重點上,羅修又問了一遍:“公主是在哪個地方失蹤的?”
李嶺道:“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老虎嶺,是金交國與烏爾國的交界之處,當時陰將軍正命人發(fā)起沖鋒,我們兩個拿著長劍正要跟著公主一起沖鋒之時,轉(zhuǎn)頭一看,公主就不見了?!?p> “那現(xiàn)在金交國與烏爾國是否已經(jīng)被被我們大唐軍攻下?”
“當然了,與其說他們是兩個國家,其實還不如長安的一個坊市大!”陰士弘進入到羅修的住處。
他實在有些不太明白,這么大的一個建功立業(yè)的機會,羅修為什么不要,讓他平白得了去。
那些小國家的國王和百姓根本沒有見過這么龐大裝備精良的部隊,幾乎不用費什么勁兒,那些王國的君主就會投降。
陰士弘可沒有羅修那么心慈,某些國家只要對他稍有忤逆,就會被他屠殺殆盡。
才一個月的時間,陰士弘就得了一個“陰屠夫”的稱號。
羅修看到陰士弘進來:“陰將軍,可煩帶我走你的中軍大帳查看一下西域三十六國的地圖?”
陰士弘在前面帶路:“羅將軍還請跟隨我一同前往!”
路上,陰士弘不無得意地道:“羅將軍,你看我大唐軍隊的布防如何?”
羅修看向西邊,那里駐扎著一排大唐軍營,再向西的地方,卻是一條河流。
“把軍營安扎在河邊似乎有所不妥吧?”
羅修雖然討厭陰士弘其人,但是那些大唐軍士是無辜的,如果有敵人潛入水中發(fā)起突襲,那么他們必然會有所損傷。
陰士弘指著那條河道:“羅將軍那條河名字叫做塔爾河,過了塔爾河之后就是高昌國。我將軍隊駐扎在那里,就是為了對高昌形成威懾作用。羅將軍之所以不清楚我的用意,想來是對西域地形不太熟悉之故?!?p> 想來陰士弘讓羅修看他的布防和排兵,不過是為了想得到羅修的一句贊同,他根本沒有想著聽從羅修的建議。
既然這樣,羅修也沒有必要跟他多浪費唇舌,直接緘口不語。
兩人正在前面走著,突然間看到駐扎在塔爾河邊的軍營之中發(fā)生了一陣騷亂。
陰士弘快步走向塔爾河邊的軍營:“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一個軍官百夫長模樣的軍官稟報道:“將軍,剛才從水里沖出來數(shù)十名穿著黑色衣服的黑衣人,他們將我們的大唐軍士殺死了五十余人,又再次跳到水里逃走了?!?p> 陰士弘氣憤地罵著那個百夫長:“你們是吃屎的嗎?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娘是怎么把你們從肚子里面生出來的?!?p> “敵人殺上門來,你們不會抵抗嗎?為什么就這樣讓他們殺了我們五十余人?”
那個百夫長低著頭,陰士弘罵他,他也不敢反駁,只是在那里聽著。
羅修卻看到對方的拳頭握著,顯然在隱忍,帶兵帶成這個樣子,陰士弘還有臉說得出來。
他溫聲問那名百夫長道:“可曾看清那些黑衣人的容貌?”
“不曾,不過他們手里拿著的刀很有特色,都是弧形彎刀?!?p> 羅修惕然一驚,這么說來,西域三十六國雖然看似軟弱,其實背地里面存在著一股反抗力量,從弧形彎刀的形狀來看,也只有在西域才有這樣的彎刀。他追問一問:“那些人的右肩,可是都繡著一朵紅色的花?”
百夫長訝然道:“羅將軍說得一點兒也沒錯,確實在那些人的右肩,我看到一朵紅色的花?!?p> “哦。”羅修淡然點頭,對陰士弘道:“陰將軍,你說河流能被堵上嗎?”
“不能?!标幨亢氩幻靼琢_修為什么會有此一問。
“這西域三十六國,本來鎮(zhèn)壓就不是一個辦法,如果陰將軍愿意聽我說的話,應(yīng)該以安撫為主,他們必然會對你感恩戴德,如果以鎮(zhèn)壓為主的話,損失的還是我們大唐軍隊!你采用鎮(zhèn)壓的辦法,那就是將他們往絕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