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去找尉遲敬德,從他那里抽調(diào)出三千玄甲軍。
尉遲敬德聽說他要去和親,不禁擔(dān)憂道:“你走之后,涼州這邊的事情應(yīng)該如何處理?”
羅修附耳把他與突利之間的秘議講級尉遲敬德聽,對方聽后大喜:“賢侄真是諸葛在世,孔明復(fù)生,這樣的權(quán)謀真得是當(dāng)世無敵?!?p> 第二天,三千玄甲軍整飭完畢,一行人從南門出發(fā),迤邐向益州而去。
路上,休息之時,長樂公主把羅修叫到馬車前,從懷里拿出一把明光閃閃的匕首來:“羅修,如果需要我保護(hù)你時,你盡管說出口。”
羅修哈哈大笑。
一路上,羅修他們的隊伍不緊不慢,該休息時休息,該趕路時趕路。長安城中,豈能沒有與袁朗相近的大臣,怕是羅修被任命為和親使的消息,早就傳到了袁朗的耳朵中。
羅修看似悠閑,實(shí)則也在思考著袁朗會如何應(yīng)對。
按照行程,他們在益州呆的時間為七天。
如果七天他們還不離開的話,那必然會引起袁朗的懷疑。
這個任務(wù),不簡單吶。
黃昏,益州城外。
大都督袁朗還有他手下的長史、刺史等一行官員引頸而望,期盼著和親隊伍的到來。
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看到和親隊伍的長龍,生性多疑的袁朗內(nèi)心冷哼一聲,好你個李世民,看來是不相信我吶,和親隊伍用得著派這么多軍馬嗎?
等羅修離得近了,他換上一副笑容:“羅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請快到府上休息。那里已經(jīng)擺好了筵席。”
羅修看向身后的隊伍。
袁朗眼內(nèi)精光一閃:“益州城中因為與吐蕃交接,城中駐兵多達(dá)三萬余。實(shí)在沒有辦法容納這么多的軍士?!?p> 羅修淡然哦了一聲,與李錦凰互望一眼,甫來到益州城,袁朗的狐貍尾巴就露了出來。
羅修擺手叫來一個副將,他的名字叫做秦元。
“秦元,你等暫且駐扎在城外。派遣十余名軍士跟我一起進(jìn)入到城中。”
秦元得令,點(diǎn)了十名精壯的玄甲軍跟隨著羅修他們進(jìn)入到城中。
益州大都督府內(nèi),一片歌舞升平。
袁朗頻頻向羅修舉杯,討好他道:“羅大人,想不到你年級輕輕,就做了和親使節(jié),真是前途不可限量?!?p> 羅修同樣舉起酒杯來:“哪比得上袁大人身負(fù)朝廷重任,對外抵御吐蕃。真可謂國之重臣?!?p> “來,我們一起敬羅大人一杯!”放下酒杯后,袁朗再次舉起酒杯來,他手下的那些官員全部是他的心腹,個個爭相舉杯。
唯有一人,顯得悶悶不樂。
放下酒杯之后,袁朗陰沉著臉道:“喬化,今日羅大人到來,乃是天大的好事,你為何一個在這里好像死了媽也似?!?p> 喬化從桌案上來到大廳當(dāng)中,猛地雙膝跪地,顫聲道:“我妻子被吐蕃所掠,念及妻兒,忍不住淚下。”他抹著眼睛,顯是傷心已極。
袁朗一拍桌案:“喬化,你這么說,是在變向地告訴羅大人我抵御吐蕃不利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眴袒q解道。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袁朗一聲大喝:“把喬化給我拉出去,重打三十軍杖,以儆效尤!”
三十軍杖,羅修嘶了一口涼氣,喬化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如果打了三十軍軍杖,那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笑道:“袁都督,今日我們初來益州,本是大好的事情,這樣做,未免有點(diǎn)大煞風(fēng)景。我看喬化也是性情中人,不若將這三十軍杖寄存下來,將來再打也不遲。”
羅修有心求情,在袁朗聽來,分外刺耳,這個家伙剛到益州城,就想騎在我的頭上,沒門!
“我治軍一向從嚴(yán),誰替他求情都不行!”
袁朗手下的官員們紛紛道。
“羅大人有所不知,這個喬化平時就與我們不和。今日打他三十軍仗,那是便宜了他?!?p> “羅大人,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還是少管為宜。”
“我們都督向來賞罰分明,他打喬化軍杖,那是他活該!”
滿堂所坐之人,沒有一人為喬化求情。
喬化此人也是耿直無比,被兩個軍士拖出去之后,徑自張口大罵:“袁朗小兒,你竟敢打你爺爺軍杖。老子早就成了你的眼中釘,你不就是想除去我嗎?”
羅修站起來:“我看此人性格乖張,難免得罪袁都督。都督你大人有大量,饒了他這一回吧?!彼餍援?dāng)面求情。
袁朗更加氣結(jié),這是明擺著跟我做對,我今日就讓你瞧瞧誰才是益州真正的主人,他一拂長袖:“給我打!”
話音剛落,長樂公主來到廳外,不滿地道:“你們吵吵嚷嚷地在這里做什么?”
羅修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長樂公主在羅修的暗示授意下,如是道:“袁朗,本公主命令你饒恕喬化,不得再打他軍杖?!?p> 袁朗朗聲道:“在下身負(fù)皇命,乃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大都督。古語有云,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是以,恕難從命!”
長樂公主氣得跺腳:“好你個袁朗,竟敢連我的命令也不聽?”
袁朗昂然道:“公主之命,哪里比得過陛下之命。陛下任命我為一方都督,那就要保益州平安?!?p> 羅修接道:“似乎袁都督的話有些重了吧,打不打軍杖,與保不保益州平安,本就是兩碼子事,不可混為一談?!?p> 袁朗面色一冷:“這么說來,羅大人是公然要與我為敵了?”
羅修微笑道:“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p> 袁朗陰笑道:“既然咱們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那么就只好按照我軍中的習(xí)俗來辦了。羅大人,你看可好?”他挑釁地看著羅修。
羅修當(dāng)然不會怯場:“既然袁大人這樣說了,那我就入鄉(xiāng)隨俗?!?p> 袁朗皮笑肉不笑地拍拍手,庭院之中出現(xiàn)兩個袒露右臂的昆侖奴。
他們兩個走路,身上的肌肉亂顫,每走一步,地上的青石都被他們踏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