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了禁書……”
艾瑞斯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話,卻在中途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又匆忙閉嘴。禁書不僅僅是妖族的禁忌,更是妖族的“地獄”,一旦涉及,后果不堪設(shè)想——哪怕走火入魔深陷其中都是輕的,重則魂魄將落在上古的陣法里遭受懲罰永世不得超生。按說這是死后的事情,沒有那樣的可怖,但真實情況是一旦罪大當(dāng)誅,會將肉身直接扔入陣法,折磨致死,再繼續(xù)折磨魂魄,永生永世不得停歇。而其家人也會被無法磨滅的印記標記,在死后同樣也要遭受永遠的懲罰。這對于重視家族的妖族來說,根本就是毀天滅地的事情。
判罪的程度,在于害人的程度。像艾瑞斯這樣的,必然是罪責(zé)極重的,所以他盡可能的去掩蓋,卻還是因為自己的魯莽將最深的秘密說了出來。
白梟自然是聽到了,卻沒有多說什么。她站在原地看了看令自己厭惡至極的艾瑞斯,眼神里情不自禁地顯露出嫌棄的表情,隨后便一聲不發(fā)地離開了。艾瑞斯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梟離開,隨即又恢復(fù)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沉默地盯著天花板,對后來進來的侍衛(wèi)的呼喊辱罵充耳不聞。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離開了牢房的白梟走得很快,在地牢門口看到了正在等待自己的四個伙伴,心里一直壓抑著的煩悶總算是驅(qū)散了些。白梟嘴角揚起了笑容,暫時把心中升起的疑惑撇到一邊,小跑著到了自己伙伴的身邊,同他們嬉笑。
“怎么樣梟梟,艾瑞斯跟你說什么了?”彌葉見白梟走過來,興致勃勃又好奇地上前詢問。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相同的表情看過去,惹得白梟連連擺手。
“他跟我說那老頭是實力很強勁的,說不定是遠古生存下來的,他還說他當(dāng)時建造城堡的時候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卑讞n如實說出,卻選擇性的沒有說出爹娘的事情,這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在沒有徹底解決這件事情之前,她不想和任何人去說。等哪天她明白了前因后果也不再會因為這個事情所糾纏之后,她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的。白梟這樣想著,又咧出一個更大的笑容展現(xiàn)給自己的伙伴。
“那你都跟他……那你還怕啥?”克里斯?jié)M臉茫然地看著白梟,剛要把話說出來就被淇冶拍了肩膀。意識到就要說錯了話,克里斯及時止住了話茬兒,反問白梟道。
“難道不應(yīng)該問,為什么艾瑞斯會知道這件事嗎?”彌樺一拳捶在了克里斯的頭上,直接打斷了兩人越跑越偏的對話。
“就是這個問題,他說他看了禁書?!卑讞n壓低了聲音說道,很滿意地看到了幾人面上的表情變化多端最終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神情。
禁書一詞出現(xiàn),氣氛就變得很詭異起來。白梟拉著彌葉往外走,男孩子們就跟在后面誰也不說話,直到幾人都走出了城堡這才放慢了腳上的步伐。城堡外依然管轄的很嚴格,作為暗界的中心,自然是一個蒼蠅也不允許隨便飛入的。他們圍著城堡外的花園緩緩地走著,挨過了一波又一波巡邏的侍衛(wèi),這才得以了一片安靜無人的氛圍。
“禁書這個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变恳弊咴谇懊嫱仆蒲坨R說道。
“是啊,這兒我們誰也沒辦法去考證真?zhèn)巍!睆洏甯c了點頭,抬手抵著下巴接了淇冶的話茬。身邊自家妹妹一個勁兒的點頭,如同小雞啄米般認同彌樺的說法。
白梟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也很難去否認他們。她作為守護者,更是清楚如果看了禁書會怎么樣,所以那些剛剛從她心底萌發(fā)的歪曲的想法瞬間被她消滅掉。不可能去找禁書里的內(nèi)容,自然也就不知道艾瑞斯說的正確與否。那她去哪里找有關(guān)父母的事情,又怎么去解決?白梟突然覺得自己就要氣血攻心。
“不知道,帝澤肯定是問不了的?!卑讞n順口說出,只顧著自己思考,卻沒注意到身旁人在聽見“帝澤”二字的時候有多驚訝。也難怪,無論怎樣妖王的地位和威嚴從來都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平時根本不會聽見別人直接喊他的名諱。這樣的“操作”無疑讓其他人震驚許久。
但是震驚歸震驚,終究是沒有人提出這個事情。只聽彌葉跟著話題道:“不如去找找歷史資料?應(yīng)該會有關(guān)于上古時期這部分的書,說不定可以找到。”
“嗯好主意,這樣也可以不用去碰那些禁書了?!笨死锼乖谝慌月犞B連點頭。
白梟點了點頭,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禁書是必然不可能去接觸的,只能從其他的地方尋找一些細枝末節(jié),去試圖湊出一個不成樣的真相和事實。父母的事情她必須要知道個所以然,盡管這條路崎嶇不堪。再者父親會參加盛宴的話,她一定可以找到機會去見一見他,好好地聊上一番。
見一見他……
白梟突然不知道要有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到時的見面。悲傷的?冷淡的?憤怒的?……即使是想一想都充滿了不確定性。那么多年沒有見過的父親,要以這樣的形式參加這次的盛宴,激動、興奮、緊張的心情混在一起,徹底地擾亂了白梟的心緒。
白梟突然覺得手背上的圖騰似乎在灼燒著皮膚,宣示著它的存在。自己擁有的力量本就不是只屬于妖族,混雜著天族的能力,成為并不那么純潔的存在。她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存在,否則她的結(jié)局將無法預(yù)料??墒菫槭裁?,這種事情偏偏是自己?又為什么要讓父母承擔(dān)這樣的事情?
這像是一個巨型的深淵,瘋狂地想要將白梟拉扯進去。
“梟梟?梟梟?”彌葉在旁邊使勁晃了晃白梟的肩膀,這才將她從無窮無盡的思考里重新拉了回來。她看著身邊滿面都是擔(dān)憂的彌葉,嘴角扯起笑容隨即搖了搖頭。站在淇冶身邊的彌樺緊緊地盯著白梟,他看著白梟似乎有些沉重的面容,并沒有說話。盡管白梟說著沒有,但他卻能從她眼底的落寞中看到別的東西——她有事情瞞著他們。
“我沒事,但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們?!卑讞n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你盡管說就是了?!睆洏逶谝慌渣c頭應(yīng)道。他們早已經(jīng)是出生入死的伙伴了,值得將所有的信任全部交付。白梟現(xiàn)在不說大概是有她自己的想法,那就陪著她等到她想說了為止。這是她的權(quán)力,也是他的想法。
“多謝,我想你們幫我去查一下沈言的事情?!卑讞n彎著眼眸說道。
“???沈言?”克里斯呆呆地看著白梟。他以為白梟會說關(guān)于艾瑞斯的事情甚至是禁書的事情,卻不想是這個感覺和他們離著八百仗遠的角色。
“我也好奇,為什么突然想到他了?”淇冶看了眼克里斯難得地贊同了他,他站在白梟的身邊低頭去看面前矮了自己將近一頭的少女,她的發(fā)頂有香味隨著風(fēng)傳來,讓他感覺格外的神清氣爽,而好奇的心情也隨之被放大數(shù)倍。
“因為我之前和帝澤說了沈言的事情,才知道大祭司就是他,艾瑞斯的軍師也是他。這件事情讓我覺得就算他們聽起來毫不相干,也多少和沈言有些關(guān)系。他想殺我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想在暗界做出什么事情,這些事情必須是我們自己弄清楚。在盛宴之前?!卑讞n沉吟了半刻,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了?!变恳背聊似?,最終應(yīng)了下來。不得不說最初他從家里聽到沈言身份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震驚,甚至覺得對方是在騙他。一直以來他對這件事情都抱有一種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直到今天聽到了白梟的話,才確信了這一點。
不光是白梟,就是他自己也肯定要去查個明白。
沈言這個妖族,絕對不能再次成為他們身邊的未知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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