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但愿我也能有如此的好運?！卑谆葜刂氐貒@了口氣。她知道，李叢信的心里只有祁渺。她之所以不死心，是因為她一直懷著僥幸的心里，只要李叢信沒有親口說出來，沒有當(dāng)面拒絕她，她就不想放棄?，F(xiàn)在，他不僅當(dāng)著她的面說了出來，而且，還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
她不大明白李叢信說的生死相依的知己的意思，只是隱約覺得，比起只想“執(zhí)子之手，與之偕老”的她來說，那是另外的一個境地。碎了一地的迷夢，再也拼湊不起來，她的心在滴血。
她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疼痛，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對李叢信說道：“我明天就回黎陽。”
她說完，轉(zhuǎn)身走向門口，門外斜射進(jìn)來的陽光隴上了她，將她的背影勾畫成一抹纖細(xì)的金色陰影，向前飄忽著，消失在光影中。
李叢信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只是想讓白惠明白，他和祁渺的命運已經(jīng)綁定在一起，無論將來怎樣的結(jié)局，他都不會改變初衷，他的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別的人了。
他只是希望，在他說出那番話后，白惠能夠體諒，不再糾纏下去。給她自己，也給他和祁渺一個機(jī)會，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不再相互折磨和傷害。
“謝謝，白惠！”他沖門口大喊了一聲，他知道，以白惠的性子，她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再改變了。
他想馬上找到祁渺，向她解釋所有的誤會。轉(zhuǎn)眼想到白惠，他又強(qiáng)忍著沖動在書案前坐了下來。不能再傷害白惠了，他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再多等一天又何妨？至于祁渺么，相信到了明天，得知真相后，她一定能夠諒解他。
第二天凌晨，當(dāng)李叢信來到白惠的屋子前，想為她送行時，卻見屋門緊閉著。白惠半夜就離開了，只留了封信給他，信上簡單地寫著兩句話：“叢信哥哥，我走了。如果有來生，希望你最先遇到的是我?！?p> 當(dāng)李叢信隔著門，把這個消息告訴祁渺時，她還有些不相信，直到親自查看了白惠的屋子后，她才信了。對于這個驚天的逆轉(zhuǎn)，祁渺有些疑惑，她看向李叢信，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解釋。
李叢信把祁渺拉到了書舍，輕聲說道：“祁渺，一直以來，是我忽略了。這么多年來，我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我以為不用說出口，我對你的心意，你也應(yīng)該知曉。”
“我留在黎陽是為了打探周琦的消息，我請求白惠和我演了場戲，想瞞過周琦的耳目。上次在桃村，我就發(fā)現(xiàn)道門里有周琦的眼線。我沒想到這讓白惠動了心思，還引起了你的誤會。我對白惠有內(nèi)疚，白老先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總想找一個合適方法讓她明白后主動退讓，就這么拖延下來。”
“直到昨天，我才意識到，這么做，不但傷害了你，也傷害了她。我和她說了我們曾經(jīng)的一切，也明明白白告訴她，我的心里只有你，再沒有別人。白惠是個明事理的人，她昨天就決定回轉(zhuǎn)黎陽。今早我去送她，才知道她半夜就走了?！?p> 李叢信說到這里，把桌子上的卷軸攤開在了祁渺的面前，看向她的目光滿含柔情，“祁渺，這就是我想送給你的十五歲及笄的禮物。”
祁渺怔怔地望著畫卷，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恍惚。白惠走了，叢信師兄還對她說了這么一番表白的話，還有這幅表明他心跡的畫。
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在驚愕之余，說不清自己是歡喜還是難過。想著昨日自己還在傷心絕望，今日就來了個大逆轉(zhuǎn)，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李叢信見她半響都沒說話，輕輕拉起她的雙手，緊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一字一句說道：“那天在桃村外，在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那一刻，腦子里出現(xiàn)的全是你?！?p>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看向祁渺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我對自己說，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好好護(hù)住你，不讓你再經(jīng)歷那些生生死死的磨難，我要你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祁渺，相信我，好嗎？”
祁渺望向李叢信，輕輕點了點頭。在看到那幅畫時，她就相信了他，這一切都是她曾經(jīng)夢想的，她也愿意相信他。
“真的相信我？”李叢信的聲音里有壓制不住的驚喜。
“嗯?！痹诳吹嚼顓残叛劾锾鴦拥膬纱匦』鹈鐣r，祁渺害羞地側(cè)轉(zhuǎn)身去，背對著他。
李叢信從背后擁了上來，把她輕輕抱在懷里，她心里一顫，身體僵硬起來。他的頭蹭上了她的肩，他的臉貼上了她的臉，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他輕笑一聲，嘴角輕輕啄在她的臉頰上，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忍不住回頭，想看看他。他的嘴唇乘機(jī)捕捉到了她的，柔軟而濕潤，甜蜜而美好，他再也不肯放開，深深地吻了起來。
他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享受著這份初吻的歡愉，直到書舍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有人來了?！逼蠲斓秃糁?，象受驚的小鹿，掙脫了李叢信的懷抱，朝門口張望。
李叢信有些遺憾地站直了身體，用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故作輕松地低笑了一聲，安撫她：“是王楫師弟，別怕。”
“真的嗎？”祁渺問，仍然有些疑心，用眼睛不停地瞟向門口。
“有我在，不用怕?！崩顓残诺氖州p輕攏上了她的肩膀，卻沒有再繼續(xù)動作，怕再次驚嚇了她。
“我們還是出去吧？”祁渺轉(zhuǎn)頭看向李叢信，他那雙熠熠發(fā)亮的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她，似乎拒絕著不愿離去。
祁渺心里有不舍，卻更為不安，興奮里夾雜著慌亂。再這么下去，被王楫師兄進(jìn)來發(fā)現(xiàn)了，可怎么好？
“以后……日子還長?！逼蠲旒t著臉，低聲說。
“以后的日子……”李叢信沉默了下來。
“怎么？”祁渺有些心慌，叢信師兄莫非不想有以后？
“我已經(jīng)等很久了，不想再等了。從明天起，我們每天都要這樣。”過了半響，李叢信忽然開口說道。
祁渺心里松了口氣，想著以后的日子，心底泛起了甜蜜的羞澀，臉又燒了起來。
“走吧?！崩顓残乓娝樇t得更厲害了，不想再逗她，拉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祁渺輕輕掙脫了李叢信的手，她可不想讓王楫瞧見這個樣子的自己，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
快到門口時，她朝李叢信揮了揮手，快步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她碰到了王楫，沖他一樂，也沒說話，就匆忙去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祁渺還在回味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就象是一場美麗的夢境，讓她有些不敢相信，卻又真實地體會到了幸福甜蜜的味道。她憧憬著以后和叢信師兄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