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惋惜的說:“公子你是不知道,據(jù)傳有人在自家田地里挖出了寶玉,人們見耕地中有利可圖,便都來挖,上半年便因此歉收,誰知不斷有從田里挖出寶玉的消息傳來,消息每傳來一次,這地便會被刨一遍,好好的莊稼都毀了?!?p> 小歡“哦”了一聲問:“當真是有玉挖出?”
老者說:“我家地里從沒有出過,據(jù)說越往東出得越多,莊稼毀得越厲害,這里一畝地還能收個六七分,將近許邑一畝最多收三分。”
小歡不禁憂心忡忡:“農(nóng)事竟然如此荒廢。”,謝過老者繼續(xù)往東走,走出三四里,遇到一處村落,天色將暗,便進村中借宿,第二日接著趕路,這里距離許邑不過四五十里,小歡要體察農(nóng)情,走得極慢,還要時不時的留步找鄉(xiāng)民問話,用了三天時間才到許邑,沿途所見,與老者所言相差無幾,確是越近許邑,壯丁不務(wù)農(nóng)事導(dǎo)致農(nóng)田荒蕪甚至被損的情況越嚴重,他憂心忡忡,以現(xiàn)在的情況,到年底糧食歉收只會更加厲害,他心中開始對高高的玉價產(chǎn)生了懷疑,玉器再精美,價格再高昂,它總不能填報肚子,這般全民舍棄農(nóng)耕改為采玉,總讓人不踏實,他決心回大梁城找魏無忌好好談?wù)劇?p> 正在這時魏無忌差人來命小歡趕緊回去,小歡不敢怠慢,快馬趕回大梁,見到魏無忌,就見他憂心忡忡,小歡將所見所聞告知,魏無忌聽了之后,長嘆一聲說:“是我不查,沒想到出了這等問題?!?p> 小歡忙說:“大人也是為魏國好,畢竟國庫充盈了,國家才更有底氣,不過是該改一改目前重玉輕農(nóng)的勢頭?!?p> 魏無忌苦笑說:“改,那也得有時間改啊,剛剛接到西線報告,秦國已經(jīng)打過來了。”
小歡跳起說:“怎么說打就打?糧食久已歉收,足夠武卒對付秦國嗎?”
魏無忌說:“以現(xiàn)有糧草囤積,能堅持兩個月。”
小歡急說:“這可如何是好?當年秦國打長平,足足打了三四年啊。”
魏無忌說:“可糧食畢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長起來的,況且秋耕的糧食能收上來多少真不好說啊,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不是自產(chǎn)糧食,而是到燕國、齊國求購。”
小歡問:“不知國庫能拿出多少錢來買糧?”
魏無忌說:“國庫是大王的國庫,我關(guān)心的是天一坊能拿出多少錢來?!?p> 小歡呆呆的看著魏無忌,魏無忌仰天長嘆說:“咱們那些伎倆你道大王不知道?今日上朝我便已經(jīng)稟明大王,把自家九成的現(xiàn)錢都捐給了國庫。”
小歡說:“我和肖全做得很隱秘?!?p> 魏無忌頓足說:“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大王還是給了我四千石糧食的任務(wù),完不成的話,唉~”
小歡說:“秦國既然來攻,那陸甭是肯定不會來了,天一坊的錢都壓在貨上了,恐怕拿不出現(xiàn)錢籌糧?!?p> 魏無忌說:“要是沒錢,便拿玉去換。”
小歡說:“可以,我這就去楚國籌糧?!?p> 魏無忌搖頭說:“楚國是產(chǎn)玉大國,人家會稀罕咱們的玉?再說你能想到楚國,大王便想不到?大王今早已派使者趕赴楚國,帶走的是國庫里的現(xiàn)錢。去楚國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探子來報,燕國今年也歉收,你去齊國試試?!?p> 小歡心想事不宜遲,拜別魏無忌回到天一坊,他命伙計忙活了一個晚上,將全部的玉裝車,第二日一早便帶人驅(qū)車出城向北,不一會兒便到了黃河,肖全早在此地備下船只,小歡將玉和馬車都運上船,五六艘船順河而下。此時秋高氣爽,黃河水流平穩(wěn),五六日便到了齊國歷下北渡口。
小歡盤算此時去臨淄只怕時間不夠,便準備去歷下城。歷下歷史悠久,相傳夏朝舜帝曾在此耕作,舜帝賢明,人們都愿意來依附,時間久了部落規(guī)模擴大便建了城,從舜帝到如今已近兩千年,戰(zhàn)國末年時又北聯(lián)燕國,西聯(lián)魏國,貿(mào)易極為發(fā)達,城鎮(zhèn)規(guī)模也不斷擴大。小歡這兩年做玉器生意多與歷下商人來往,但來歷下城卻是頭一次,早有伙計快馬提前兩日趕到聯(lián)絡(luò)玉器商人,那伙計早早迎在渡口,并未引小歡入城,而是將他接到城北一處,小歡遠遠望去,見有許多人,以為是一處集市,走近了才知道,除了歷下城,遠近城郭鄉(xiāng)鎮(zhèn)的玉器商人都來了,那伙計機靈,來到后聯(lián)絡(luò)歷下商人的同時,雇人四處散播消息,天一坊是近幾年中原地區(qū)最大的玉器買主,遠近的商人聽說天一坊主人到來,都趕來拜訪。
小歡見有這么多人來,心里登時有了希望,他一進集市便被人簇擁起來,歷下城最大的玉器商人田常貼身陪在他身邊,率眾人一同將他請進了一座大帳,主客坐定,有下人端上瓜果,倒上了酒,田常說:“賀公子能來歷下,真是齊國玉器業(yè)的榮耀,我們這些做玉器買賣的,這些年都承蒙賀公子的關(guān)照,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盡一番地主之誼。”眾人點頭稱是。
小歡有些飄飄然,定了定神說:“哪里哪里,兄弟不才,托信陵君大福,這才有幸執(zhí)掌天一坊,大家如此厚待,深感不安?!?p> 田常接著說:“公子莫不安,來了就踏踏實實的,公子如此謙虛,我們也不能忘本,咱們先遙敬信陵君福壽綿延!”說著端起了酒爵。小歡和眾人忙跟著端起酒來一飲而盡。
下人填上酒后,田常又說:“第二杯大家一起敬賀公子身體康?。 北娙擞质秋嫺删凭?。
田常一爵接一爵的敬,小歡心急如焚卻插不上話。終于田常說到了正題上,這時他酒意甚濃的說:“這些年,齊國玉器的銷量全靠了天一坊和賀公子,今天賀公子親自來到歷下,可見對我們的重視,各位齊國的同仁們,這會兒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待會兒有什么上好的玉便都拿出來吧!”眾人轟然點頭稱是。
小歡聽這話意思不對,他是來拿玉換糧食的,不是來收購玉的,聽田常的意思,還是把他當做大買主。他不明就里,見帳中眾人都是躍躍欲試,情知過一會兒肯定都會來向他推薦玉器,那時如何應(yīng)對?他已有三分酒意,當下裝作十分,眼睛迷離的看了田常一眼,見他身上雖有酒氣,但一雙眼睛目光如炬,似乎也是在裝醉,當即說:“還得靠大家?guī)鸵r我?!闭f完眼一閉,身子往后仰了過去。田常離他最近,見他突然摔倒嚇了一跳,眾人也紛紛站起探望。小歡的隨從忙湊上前來施救,一名隨從對田常說:“我家主人想是不勝酒力,不知該去哪里歇息?”田常立刻安排小歡入城住進了驛館之中,小歡一直酣睡不醒,眾人在驛館外等了一會兒之后才紛紛離去。
小歡睜開眼坐了起來,見房中只有自己一名貼身隨從,便悄悄派人喚來打前站的伙計,那人二十多歲,相貌身高平平無奇,小歡對他實在沒有什么印象,見他誠惶誠恐的站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吩咐他坐下,問道:“你叫什么?來天一坊前是干什么的?”
那人忙說:“小人名叫魏子墨,以前是信陵君府中的小廝,兩年前來的天一坊?!?p> 小歡點點頭說:“你這趟差辦得很好?!?p> 魏子墨說:“不敢不敢,公子謬贊小人了?!?p> 小歡問:“你來歷下城后可聽到過什么風聲?”
魏子墨說:“小人是前天半夜才趕到城下,等到天亮才進的城,進去便一直在忙著聯(lián)絡(luò)歷下城里的玉器商戶,沒時間打聽其他的?!?p> 小歡問:“你沒告訴田常我此行的目的?”
魏子墨說:“小人只是說公子要來談生意,別的一概沒說?!?p> 小歡沉吟片刻說:“我命你帶人出去打聽齊國的玉器情況,只要與玉器有關(guān)的消息都要?!?p> 魏子墨領(lǐng)命出去,小歡歪在榻上想:“聽田常的話,他是把我當成買主了,還指望著從我這里掙錢呢,不過天一坊這兩年都是他們的大金主,要進貨吩咐一聲,誰不是上趕著來送?還用的著我這個當家人親自遠赴這里訂貨?我的目的魏子墨就算不說,田常應(yīng)該也能猜得到,他是在用話堵我。”
傍晚時分,魏子墨回來稟報:“公子,時間太短打聽不出太多,我買通了兩家玉店的賬房,發(fā)現(xiàn)兩家存在同一個問題?!?p> 小歡說:“別賣關(guān)子,快說?!?p> 魏子墨說:“兩家的賬房先生都說:‘寒食以來,店里除了給咱們天一坊,再也沒有大宗出過玉’。”
小歡問:“除了咱們,還有誰大宗收玉?”
魏子墨說:“這兩年齊國冒出了不少收購玉器的販子,不怎么計較價格,有玉便收?!?p> 小歡說:“不奇怪,這些年咱們從齊國收玉,價格步步升高,原來是有人在抬價。”
魏子墨說:“現(xiàn)在想抬也抬不起來了,這三五個月沒有他們收玉,齊國的玉價已經(jīng)開始回落,快跌到兩年前的價格了?!?p> 小歡暗暗吃驚,他不動聲色的問:“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糧價?”
魏子墨說:“這我也打聽了,齊國的糧價一直比較平穩(wěn),但較年前也略微有些上漲。”
小歡不再說話,魏子墨退下,小歡揉了揉腦袋,他盤算以當前的玉價和糧價,能勉強換4000石糧食,這樣一來能完成信陵君的任務(wù),以田常的精明,但真能如自己所愿嗎?想到這兒頭皮便發(fā)麻,這兩年自己著實風光,背靠著信陵君這棵大樹,執(zhí)掌中原地區(qū)規(guī)模最大的玉器店,各國遠近的玉器商人沒有不巴結(jié)自己的,名利雙收啊??扇藳]有一直順下去的,只盼著自己能盡快度過這道坎兒。
這一夜小歡幾乎沒有睡著,第二日一早便起床梳洗,用過餐后后帶著魏子墨來到田常府拜見,田常熱情的迎他進前廳坐定。
田常還沒開口,小歡搶著說:“田老板,我此番來不是為了收玉,是想拿玉換點兒糧食?!?p> 田常臉色微微一僵,片刻恢復(fù)平靜,臉上堆笑說:“公子說笑了吧,誰不知天一坊是齊國玉器的大買主?”
小歡笑著說:“還真不是開玩笑,魏國上半年大旱,糧食有些歉收,信陵君身為國相,怕糧食不夠餓死人,便讓我來齊國想想辦法,田老板,這個忙可不是幫我,是幫信陵君。”
田常沒想到小歡這么直接,有些委決不下,小歡站起身說:“如果田老板不給這個面子,我這就離開便是。”說著便站起身來往外走。
田常忙起身叫住小歡,堆笑說:“賀公子不要著急,此事總要容我考慮一二?!?p> 小歡說:“你到我那里去考慮,先看看貨,然后再做決定。”說著拉著田常要走。
田常忙說:“公子且慢,我先叫上伙計?!?p> 小歡放開田常說:“田老板,我來歷下找人幫忙,你是第一家,沒有你也還有別人,你若去晚了好的只怕被別人搶了先?!闭f著丟下田常回到驛館。他一頭扎進存玉庫,左挑右選,選出十塊又大又好的玉,讓魏子墨妥善保管,不得告訴別人,然后靜候田常。
過了一個時辰,田常帶人趕來,小歡也不廢話,引他入室看玉,縱是田常經(jīng)營玉器生意多年,但也沒有見過這么多上好的玉,伙計們也紛紛開眼,但都不說話,只是眼中放光。
田??赐暧癯鰜恚g笑著問:“你看我的玉怎么樣?”
田常搓搓手說:“公子的玉都是上好的,難得是又好又多?!?p> 小歡問:“用這所有的玉換你四千石糧食可換的?”
田常心想:“天一坊這些年名頭甚大,誰知主事的竟如此不通生意之道,哪有這么上趕著買賣的?不過也好,正好借機占些便宜?!北悛q豫著說:“公子的玉以前倒也值這個價,只是近半年齊國玉價跌得厲害?!?p> 小歡說:“我也是看在玉價下跌的份上,才開的這個價。”
田常說:“齊國不止玉價下跌,糧價也有所上漲?!?p> 小歡問:“糧食是國家的命脈,價格怎么能說漲就漲?!?p> 田常說:“公子有所不知,之前收購玉的不止天一坊一家,齊國這兩年多了不少玉器販子也在收玉?!?p> 小歡冷冷的說:“這么說,我天一坊是被他們給抬價了,成了冤大頭。”
田常忙說:“這倒沒有,我們送天一坊的玉價一般比他們要低兩成,畢竟天一坊是最大的買主,我們可不敢做過分了?!?p> 小歡哼了一聲說:“這就好?!?p> 田常說:“只是,只要不是賣給天一坊,其他的玉器他們要多少收多少,還都是現(xiàn)錢交易,提前預(yù)付定金。”
小歡不由想起陸甭來,他不愿意再岔開話題,便問:“那依田老板的意思,我這批貨能換多少糧食?”
田常滿臉堆笑說:“公子,靠我一家恐怕吃不下這么多的貨。”
小歡問:“除了你,還有誰能吃得下?”
田常說:“公子誤會了,我一家雖然吃不下,但卻可以聯(lián)合其他玉器店,容我回去與大家商量一下。”
小歡皺皺眉頭說:“那得用多長時間?”
田常一排胸脯說:“三天,只要三天一定給公子答復(fù)?!?p> 小歡說:“三天我等不了,一天。”
田常嘿嘿一笑說:“公子,就沒你這么談生意的,你上趕著催,我可要狠狠殺價了?!?p> 小歡裝作一驚問:“你準備還多少?”
田常說:“我說個數(shù),只要公子同意,一天也不用等?!?p> 小歡說:“你說便是。”
田常說:“兩千石,貨我全要了?!?p> 小歡大怒說:“你也太黑心了,尋常時間這批貨六千石糧食也拿不下來,我有急用,這才自己殺了兩千,你還要再殺兩千?”
田常說:“公子,今年齊國糧食可有些歉收,你再猶豫上半個月,只怕糧價還要漲,到時候恐怕連兩千石都換不了了?!?p> 小歡被他說得有些氣短,想了片刻突然惡狠狠的說:“再加五百石就給你,這貨只值兩千石,可信陵君的面子總值個五百石吧,我回去一定跟信陵君說你的好,除了玉器生意,他還有什么生意都跟你做。”
田常暗暗心驚,信陵君身為魏相,巴結(jié)上他魏國的生意還不源源滾來,他倒也精細,問:“信陵君的金字招牌我自然很看重,不知公子~”
小歡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從懷中掏出信陵君令牌遞給他說:“這令牌便給了你,仗此令牌你可橫行魏國?!?p> 田常一拍大腿說:“好,就依公子,明日北郊交貨。”
小歡搖搖頭說:“北郊不行,還是去西郊吧?!?p> 田常問:“這是為何?”
小歡說:“來時圖快才坐船來,回去坐船就慢了?!?p> 田常笑著說:“公子高明!”說完告辭。
田常走后小歡一臉喜色,召來眾隨從,他和顏悅色的說:“兄弟不才,信陵君交待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我們明天便能回家了?!?p> 眾人紛紛道賀,小歡說:“此次來齊國換糧,惜時如金,若逗留時間長一些,可以讓大家在此地游玩兒一番,但畢竟趕時間,還請兄弟們體諒?!?p> 眾人連稱不敢,小歡接著說:“不過雖然沒時間玩,但是任務(wù)完成得漂亮,大家都有大功,回大梁后我當稟明信陵君,給大家慶功?!?p> 眾人大喜,對小歡連聲感謝,小歡得意的說:“你們不用謝我,功勞都是你們跟著我干出來的,信陵君對我們此行抱有很大的希望,我覺得真要給你們請賞,就不需要給他太省,咱們都是經(jīng)商的,不能買地,但每個人至少得賞五十斤環(huán)錢吧,還有爵位官職樣樣不能拉。”
眾人聽他信口開河都將信將疑,但他說得高興,大餅畫得自己也喜聞樂見,便都喜氣洋洋。小歡說到最后又說:“咱們整天這么拼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讓家人過得好?讓自己在家里人面前能抬起頭來,我說信陵君要賞就不能只賞咱們,還得賞我們的父母、妻子和孩子,每個人賞個封號,讓大家都風風光光的。”
小歡一邊說,一邊取出鳥籠,籠子中養(yǎng)著一只信鴿,他指著信鴿說:“我現(xiàn)在就寫信回去,讓信陵君知道咱們的功勞,等咱們一回去,獎賞早就送到家里了,你們說可好?”
眾人連連叫好,小歡借著興頭說:“所以,得請兄弟們把自己住哪兒,家里都有誰在信里寫明白,信陵君要賞錢也要有地方送啊?!闭f完從懷中掏出兩塊四四方方的白色絲帛,一塊兒交給魏子墨,說:“你們就在上面寫,老魏第一個寫,我在這塊兒上面寫你們的功勞?!蔽鹤幽珰g天喜地的接過去,早有人取來筆墨。眾人開始書寫,小歡此行一共帶了十一名隨從,布帛的正面不夠用,便又在反面寫上,眾人寫完時,小歡已寫好了慶功書,他接過來名單一看見上面密密麻麻不由暗暗好笑,原來有人貪心,除了父母妻兒,連兄弟朋友都寫上了。
小歡亮了亮自己寫的慶功書,念道:“信陵君:齊國籌糧一事已辦妥,此行諸隨員出力甚多,請按名單論功嘉獎。”他文采一般,所書半文半白,但眾人聽得明白,轟然叫好。小歡取出一只小竹筒,將兩片絲帛卷在一起塞入其中,綁在信鴿腿上,雙手一拋,信鴿撲打撲打翅膀飛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