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選中為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便宜大哥,大他三歲的當朝太子。
現(xiàn)在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帝都失蹤,北國這些年又勢大,諸國不聽宣調(diào),唯一還算聽話的濱海又被滅國。
陸遠自然感覺祈天有些不靠譜,要不是放不下三個小老弟,他就想跑路了。
陸遠騎著一匹紅色小馬,朝城外騎去,身邊只帶了三五個武衛(wèi)和龍軍衛(wèi)。
他往城外去,城外有座小莊園,那是他的府邸。
是十歲時,便宜老爹賞賜的,不大,也就三十多畝田,十余名老奴。
其余的產(chǎn)業(yè),陸遠是一概沒有的,后媽不喜歡前妻的兒子,故而將早些年便宜老爹賞賜給他的莊園當作府邸。
不過便宜老爹賞賜的莊園背靠祁山,北國軍隊一打過來,陸遠帶人就往里邊鉆,往南走,去到北商。
是時。
小林子與龍軍衛(wèi)交談兩聲,便回頭對陸遠說道:“二公子,前頭濱海難民賣身,二公子可否要繞道?”
“賣身?”
陸遠蹙眉,聲音帶上幾分不滿,“今天當差的皇城拱衛(wèi)是何人,莫非不知祈天不可販賣奴隸?”
禁止販賣奴隸,是他便宜老爹在位期間,做得一件利民的好事,這其中也有百年以來戰(zhàn)事鮮少、民生漸勝的緣故。
但推行這一政策,那是受到那些個世家豪族的強烈抵抗的。
若非便宜老爹實力乃祈天第一,整個人族中州都能派上前三,加之皇室實力空前強盛,這政策怕是根本無法推行。
小林子低聲暗道:“不是賣身為奴,是賣劍,成劍奴?!?p> 陸遠眉頭一皺,劍奴,以身侍劍,為劍的奴仆,是地位最低下的人等,即便是奴仆,都比劍奴地位高。
奴仆聽主人的命令,遇到一個好主人,日子尚且過得去,而劍奴,只能聽令于劍,何人掌劍便聽何人的命令,比之工具還要不如。
祈天不能公開買賣奴仆,濱海難民若想活下去,只能成為劍奴。
“劍奴劍奴,若能成為名劍之奴,對于難民而言也是一個榮耀,但名劍之奴,又有幾個劍主愿意收難民為劍奴?”
劍奴,是有數(shù)量限制的,越強大的劍,能契約的劍奴便越強,越多,難民侍奉的劍,恐怕也只是普通匠人打造的常劍,若劍斷,劍奴自然也就死了。
“小林子,莊園是否缺人手?”陸遠問道。
“回二公子,家主留下的奴仆年邁了,也是時候找些人手幫忙。”小林子猶豫片刻,回答道。
“去,買幾柄劍帶回去,最好…買些年輕的劍?!?p> 陸遠錢有限,也只能救下幾人。
“若我非這亂世,若非這隱皇,早些日子修煉,有幾分自保的力量,也能庇護一方?!?p> 實力,是祈天乃至整個中州唯一的衡量標準。
然而他卻因為各種原因,遲遲無法修煉。
而便宜老爹傳授的隱劍又只能在十八歲才能修煉,他至今都未修煉。
除此之外,隱劍走的是修劍的路子。
武者可修身,可修兵器。
前者納靈氣于身,兵器于修身的武者而言,不過是施展力量的方式。可對于后者而言,一身實力都在劍上,若劍胚差,后天再想提升,就極難了。
當然,獲得一柄好劍,對于皇室皇子、哪怕如同陸遠這樣與皇位無望的皇子,都是輕而易舉的。
然而隱皇又不同,隱皇修煉的劍只能是隱劍,這隱劍便是皇陵中的那柄。
便宜老爹選了他當隱皇,可后來又失蹤了,隱劍失去著落,他自然無法修煉。
前方,小林子衣衫不整從人群中擠出來,滿臉黏糊糊都是口水,“二公子,是藍家二公子。”
“去擦擦臉。”陸遠無奈的看著俊郎的小林子,將手帕丟了過去,“藍家來的人恐怕是想招劍奴去做奴隸。”
“二公子,藍家招劍奴是為了什么?”簡單擦凈臉,小林子好奇地問。
“藍家有座白鐵礦,是早些年藍家家主發(fā)現(xiàn)的,算是一個小礦,朝堂當時并不強盛,很多地方都觸及不到,便將這座白鐵礦給與藍家采,產(chǎn)出的白鐵四六分成,皇室六。因此走私奴隸,祈天的幾個家族中也就藍家最為猖狂。”
陸遠知曉早些年皇室力量不足以震懾諸家族,戰(zhàn)事吃緊,急缺白鐵,便只能用這種法子換白鐵。
歸根到底,也是皇室力量和威嚴不足以威懾諸家,無法令藍家信服。
“那我們先退避?”
小林子猶豫再三,不愿意陸遠與藍家起爭執(zhí)。
“藍家要劍奴,本皇子要不得了?”
陸遠不在意,皇室的名頭還是很好使的,起碼在一個二流世家的庶子面前帶走幾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下馬往前方走,兩側(cè)衛(wèi)士護衛(wèi)左右,驅(qū)趕圍觀的小貴胄。
被驅(qū)走的小貴胄心里邊暗罵,卻也不敢當出頭鳥。
那銀甲爍爍,銳矛煌煌的衛(wèi)士,可是皇室貴胄身邊才有的武衛(wèi)。
場中,近百名濱海難民擁擠在一塊,場旁有五六人以青年為首,端詳著濱海難民。
有些難民體質(zhì)孱弱,即便劍奴也當不得。
“藍少爺,二皇子來了?!?p> 一側(cè),小廝湊到藍鐸耳旁暗道。
“陸子遠?他不在宮內(nèi)好好讀書,跑出來干甚?”藍鐸暗自想著,讓周圍的護衛(wèi)退開。
“藍少爺,那陸遠雖然是個皇子,但不受寵,怕他作甚?”小廝頗有幾分不滿的說道。
這群難民便是他告知藍鐸的,若買不下劍奴,他便沒有賞錢。
藍鐸冷冷盯了眼這小廝,“陸子遠再不受寵,也是個皇子,皇室不是你一個出身低賤的下三濫小廝能說三道四的。滾下去?!?p> 小廝身子一顫,自知說錯了話,連賞錢都不拿便彎腰快步跑開。
【自己不要命,也別拉我下水】
途中,小林子冷冷的望著小廝。
“二公子,那人侮辱皇室,該殺?!?p> “殺他作甚?”陸遠笑道,“天下氏族若懼皇室,言語間便不敢輕論皇室,那些小廝百姓得不到皇室的消息,便侍之如天神。
天下氏族不懼皇室,則大庭廣眾下言皇室,議皇族,那些個小廝家奴聽在耳旁,狗仗人勢,自然也不怕皇室了?!?p> “如果真的要殺人,那也是殺氏。”
【祈天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世家力量蓋過皇室吶?!筷戇h心如明鏡。
小林子聽完也是很氣憤。
遠方。
藍鐸面帶笑容,遙遙一恭,說道:“二皇子難得有雅興選劍奴,藍鐸便先讓二皇子挑選劍奴,等二皇子挑完,鐸再做挑選?!?p> “小林子,挑幾個年輕的帶回去。”
陸遠并不想和藍鐸過多交際,第一是身份,即便再落寞,皇子終究是皇子,只要皇室還是這個皇室,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第二,他與這些世家子弟向來沒有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