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狂潮(一)
蕭云陽阻止不及,七點五十分,舞娘必須入場。他抬手看表:此刻七點五十一分。蔡玲玲是掐著時間入場的。
他站在后臺,看向大廳內(nèi)人擠人,心中隱隱擔(dān)憂起來。但愿今日的表演能順利結(jié)束,只要順利結(jié)束,就算大功告成,他也能松口氣了。
備用舞娘已經(jīng)到位,只要她從場中退回后臺,他就可以用替身舞娘換下她。
這樣做可謂神不知鬼不覺,舞蹈表演依舊是他狂潮最具特色的賺錢項目之一。
蕭云陽暗暗自得的同時又有些汗顏,如果那位知道他敢用他的未婚妻來表演賺錢的話,估計立馬會跟他翻臉。
不過他又暗暗慶幸,目前二人正鬧矛盾,蔡玲玲憤怒之下離開,難覓蹤跡,他暫時還不知道未婚妻在他這避難,就是以后二人和好如初,他大概也沒機(jī)會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曾做過幾日狂潮妖嬈、性感的舞娘。
此刻,大廳內(nèi),有些客人被現(xiàn)場爆燃的氛圍帶動,情緒激動,不由跟著一起跳起來。中央的舞臺四周,也圍著很多人,甚至有人試圖往表演的舞臺上爬。
看到這樣的場面,蕭云陽擔(dān)憂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擔(dān)憂,他怕就怕蔡玲玲在臺上有個閃失,或者被那個不長眼的客人沖撞,那責(zé)任他真擔(dān)負(fù)不起。
他恨不得立刻用替身舞娘換她下場,但他作為老板,收了這些客人昂貴的費用,不可能表演中途換人,萬一不小心給這些情緒高漲的客人知道、他們?yōu)橹畞砜癯睙X的舞娘被調(diào)包了,怕立刻會砸場鬧事。
此時,他只祈求,這場表演盡快平安結(jié)束,他好換下玲玲,讓替身上臺。
譚嘉、余宥到達(dá)五樓舞蹈表演現(xiàn)場的時候,臺上的表演已經(jīng)開始,依舊是紅色紗巾蒙面的女子,表演的依舊是印度舞。
或許是第二次見到,譚嘉少了幾許驚艷的感覺,卻覺得跳舞的女子,妖嬈的身姿,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他越看,越覺得眼熟。慢慢的,臺上的身影與腦海中的身影重合,連他自己都一震,會是她嗎?
會是他苦苦找尋的女人嗎?
他睜大一對大眼,努力想辨認(rèn)紗巾后的真容,越看越像。身材像,紗巾后的面容更像,而當(dāng)跳舞的女子的視線無意掃過這個方向,譚嘉發(fā)現(xiàn)那眼中露出來的鋒芒竟與那天在獵場看他的眼神別無二致時,他斷然肯定,絕對是她。
“哎,你干嘛去?”余宥急問。
他看到譚嘉自己扳動輪椅的輪子,只往舞臺中央擠。但今晚人多,他根本擠不進(jìn)去,輪椅被人隨意推搡,原地打轉(zhuǎn)。
余宥見狀,要緊過去幫他穩(wěn)定住輪椅,“你干嘛呢?這么多人,人人都想往她跟前湊,能讓你擠進(jìn)去嗎?”這腿都摔斷了,還不忘追女人。
余宥心中吐槽譚嘉的花心性子,以為他也對狂潮舞娘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要上前去討好賣乖。
“余宥,是她!”譚嘉看向舞臺,有幾分急切。
“是誰?”
“她!”
“誰?”
余宥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看到譚嘉一臉的急切,恍然大悟,“她!”
最近能讓他如此著急上心的人,一定就是一起去獵場打獵的那個女人了。
“我說哥,你認(rèn)真的?”余宥根本不相信譚嘉真會對一個女人認(rèn)真。要說他看中了,玩兩天,才是正常。但他此刻焦急的神色給余宥一種錯覺,就覺得他好似真的對一個女人上心了。
“什么認(rèn)真的?”譚嘉根本沒聽懂他的話。
“女人啊,你真對一個女人認(rèn)真了?”余宥問。
他壓根沒把譚嘉說不娶路雅的話,往腦袋里裝。其實他是不信,因為路雅各方面條件太好了,不娶才是傻子。如果娶路雅是必然,他應(yīng)該不會對哪個女人認(rèn)真。
譚嘉眼中閃過茫然。
“你怎么篤定這個女人就是獵場那個女人?”余宥指著臺上問譚嘉,“她就真的是她,你考慮清楚了,她可是個舞女?”
余宥雖然思維活絡(luò)、跳躍,但他總能一句話擊中重點。
“舞女怎么了?”譚嘉聽出他語氣中的歧視意味。
余宥一副見鬼的表情,“我說你不會不清楚,以她舞女的身份,很難進(jìn)你譚家的家門的;再說,一個舞女,能跟你未婚妻路雅比?”
譚嘉并非拎不清現(xiàn)實之人,在他說出舞女二字之時,他就明了他的意思,但他從未想過女人的身份,當(dāng)然也從未想到她會是一個舞女,更未想過,她如果是個舞女,他該怎么辦?
此刻被余宥一言提醒,他猛然清醒,感情是一回事,現(xiàn)實又是一回事。
他要因為她舞女的身份,放棄心中漸漸萌芽的感情嗎?
“我雖然不喜歡路雅,但我覺得你還是娶她的強(qiáng)?!?p> 余宥作為旁觀者,他看得更深刻,譚嘉他自己的顏面,譚家的顏面、與譚家的家族利益,無論從哪方面去考慮,都不可能允許他娶一個舞女進(jìn)門的。而路雅,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優(yōu)越,她才是譚家最好的選擇。
家族利益?
個人感情?
譚嘉糾結(jié)起來。
娶她?他還真沒想那么遠(yuǎn)。
“再跳一曲!再跳一曲!”
譚嘉正發(fā)呆,耳邊猛然響起震天的喧嘩聲,他看向舞臺,這才明白狀況,原來一曲舞蹈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客人意猶未盡,紛紛出聲要求,再跳一曲。
女人站在舞臺上,由于紗巾蒙面,他看不清她神色,但顯然,她是不愿再跳的。
譚嘉看她疆著身體,未動。但周圍要求她再跳一曲的呼聲卻越來越高。
“老子花了上百萬來捧你的場,讓你再多跳一曲,這要求過分嗎?”
數(shù)人應(yīng)和:“不過分?!?p> “不跳退錢!你不高興跳,我還不高興看呢?!?p> 此語一出,立刻又有人聲援,“對,退錢,狂潮收了那么多錢,連一曲舞蹈都不能滿足,那就把吃進(jìn)去的都吐出來。”自有明白人看透、狂潮自開業(yè)以來,短短半月不到時間撈進(jìn)手的大筆財富,也自有人心中不服,眼紅兒,要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