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昨夜的夢,充分表示了這個可能。
這讓白石內(nèi)心隱隱有些激動。
花織,那個惹人喜愛的孩子還活著,雖然換了種方式。
只是內(nèi)心激動一瞬過后,白石幾乎本能的就冷靜了下來。
他跟香織昨夜偶然坐了一次車,桐晚上就夢到花織,這絕對不是偶然。
與死者列車上他遇到的那個小孩一樣的打扮,也很能說明問題所在。
可香織不管這么多,臉上只有止不住的欣喜,周身的怨氣四處溢散,激動的似乎不能自已。
“花織還在,花織還在,白石!”香織開心得眼淚都出來了。
是真的眼淚。
白石看向香織,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哪怕這只是一個可能。
但他嘴上還是道:“冷靜下一吧,你這家伙?!?p> 香織點了點頭,有袖子擦抹了抹眼淚,嗅了嗅鼻子,收斂住情緒,說:“白石,接下來怎么辦,花織在那個站里!”
白石點了點頭,看來香織還是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叫著現(xiàn)在就跑去救花織。
“我知道。”白石恢復(fù)了面癱的表情,露出思索的模樣。
香織見白石這模樣,頓時問:“你會去的吧?”
“會?!卑资隙ǖ馈?p> “那我們……”香織喜上眉梢。
“但你不要著急,讓我想想該怎么辦?!卑资?。
“那你要想多久?”香織急切的問:“花織現(xiàn)在的處境可能很危險。”
白石理解花織的急切,因為這個消息對香織而言,那是比天還大的好事。
畢竟白石自己,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歡欣。和花織在一起三個月,他不可能不在乎。
只是他比香織要冷靜一些,畢竟竹田站實在不是好去的地方。
于是他道:“香織,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你務(wù)必冷靜一下。凡事著急必出錯,這個事情,我們不能急?!?p> 香織看了眼白石,也知道自己是著急了,但她心里完全靜不下來:“你讓我怎么不著急啊……那我們到底怎么辦?”
“我想要確定花織是不是在那列車上。”白石道。
“在的,一定在的!”香織道:“桐夢到的肯定是她!”
白石點頭,也不否認,因為從桐的描述來看,確實很像。
那種純潔,懂事,禮貌的地方,都跟花織如出一轍。
“我也相信是她,但香織,該確定的還是要確定?!卑资溃骸盎椧呀?jīng)死了十六年?!?p> 香織沉默下來,但隨即又恢復(fù)了堅定的神色,道:“我明白你的顧慮,可是,你有什么確定的辦法嗎?”
白石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實際上,要確定是不是花織,也只有我們親自下去確定了吧?”香織看著白石說,眼里的急切顯而易見。
白石不言,他其實想的是依靠同樣的方式,看看桐能不能再夢到花織,讓桐和夢里的花織進行交流,從而收集有效的情報。
但這樣是在利用桐,白石有些不愿。
而且,讓桐來接觸這樣危險的東西,白石更是一萬個拒絕。
可要確定,也只有像香織所說的那樣,親自下去了。
于是白石道:“你說得對,但是我沒有把握?!?p> “有我在呢!”香織立馬說。
白石搖頭,冷靜道:“那是死者所在的地方,就我們兩個去闖,風險實在太大了一點。里面有什么,會遇到什么,找不找得到,出不出得來,都是未知之數(shù)。”
“那又怎樣?!就算讓我消散在那兒,我也要去救花織!”香織毫無畏懼,看著白石略有一些怒意的說:“那可是花織!”
“我明白。”白石依舊冷靜,也沒有生氣,他明白花織對香織的重要性。
所以去是肯定的要去的,但是,白石并不慌在這一刻。
他現(xiàn)在還有星川和烏鴉的事情沒有解決好,他怕自己去了那個站后,出了難以預(yù)料的變數(shù)壞了事。
星川的事,他有把握解決好,但死者列車的事,他沒有半點把握。
現(xiàn)在去闖竹田站,萬一出不來,星川還有上杉怎么辦?
到頭來,萬一有什么意外,豈不是什么都沒解決好?
還有跟阿部的八重山之約,這也是白石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但要該怎么跟香織說?
思考了一會兒,白石還是決定如實告知香織自己的真實想法。
一來,他不想騙香織。
二來,為了以后的日子考慮,他更不想因此與香織生出矛盾。
于是白石組織了下語言道:“香織,我知道你著急,但我也實話告訴你吧,我并不慌著在這一刻去找花織。”
“事情有輕重緩急,現(xiàn)在星川,殺人犯,烏鴉的事情還沒解決,你也知道還有我老爹的事情我必須處理。我老爹的事情暫且不提,但我想先解決星川的事?!?p> 香織頓時失望了:“白石,星川的事是重要的事,你老爹的事是重要的事,那花織的事就不是重要的事了嗎?你答應(yīng)過會幫我的,哪怕會死!”
白石輕合眼眸,點頭:“我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不會反悔。但我這么做,不是為了躲這一些時間,而是我有我的理由?!?p> 香織不言,白石道:“一,讓我們騰出時間調(diào)查一下那個竹田站的過往,盡可能的調(diào)查一些東西?!?p> “二,我想先完成這次【怪談】,不僅是為了星川和上杉先生的安全。重點是,我完成經(jīng)歷后,筆記會得到增強,會有新的能力,不能說一定有些作用。但多一些手段,總算多一些準備。”
香織聞言臉色稍稍恢復(fù)了一些,白石繼續(xù)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像得到你一樣,得到這次【怪談】的幫助?!?p> “你是說,收服那只烏鴉頭子?”香織問。
“嗯,有更多的【怪談】幫忙,你也輕松一些,我也沒那么慌?!卑资?。
“這么說也不錯,可是能做到嗎?”香織問。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想先完成這次經(jīng)歷?!卑资溃骸盁o論成功與否,筆記多出新的能力這是肯定的。”
然后他再說:“香織,你要相信我,我這么說絕不是怕死,而是我不想【慌】著去死?!?p> 香織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可是這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我怕,我怕花織在這中途遇到危險。”
“這件事不拖上太久。”白石只能這么說:“而且我之所以會優(yōu)先現(xiàn)在的【怪談】,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我認為花織目前為止應(yīng)該沒有什么安全問題?!?p>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有幾個理由?!卑资龉P記,翻開第三頁,看向那個故事(詳見第77章)。
“筆記不會撒謊,在這個故事里。我認為幼年的死者在那輛列車里是特別的?!卑资溃骸拔覀冏蛱煲惨娺^了,那些成年的死者眼神表情都十分呆滯,仿佛受到了控制。但是小孩子卻拿著風車到處跑來跑去。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列車里的小孩,有著自由活動的權(quán)利?!?p> 香織靜靜聽著。
“這一點,從桐說的,【再不回去會受懲罰】這一點也能看出一二。”白石道:“緊接著,就是花織的死亡時間,你的生存時間就是花織的死亡時間,已經(jīng)十六年?!?p> 十六年前,竹田站已經(jīng)通車了。
“如果說十六年來,花織都沒有危險,那我不認為她的處境會危險到立馬就會消亡?!卑资溃骸耙簿褪钦f,只要她不犯錯,就不會太危險?!?p> 這個猜測十分合理,香織沒有反駁,只道:“可萬一真的就這么危險呢?”
白石搖頭:“我不否認這個可能,但是我更傾向于這個推測,因為我懷疑列車留著這些小孩子是另有用處的。”
“另有用處?什么用處?”香織立馬問。
“這讓我去哪兒猜?”白石道:“但桐轉(zhuǎn)述香織說得那句,難得出來一次,這句話讓我有些在意?!?p> 幼年的孩子在列車里是特殊的存在,這個推測應(yīng)該不會出錯。
但即便這樣,他們也和成年的死者一樣受到列車的控制。
只是白石不清楚,列車對于他們來說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是轉(zhuǎn)生前的中轉(zhuǎn)站?還是單純的禁錮著他們?
難得出來一次,這明顯就是說他們一般情況下不得離開那輛列車。
那他們這次出來?是被列車指使出來辦事,還是單純的在特定的時間禮準許他們出來放個風?
可能性太多了。
因此白石也不多言,只道:“總之,給我一點時間,香織。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我先去上學,有什么回來再談。你先回筆記吧。”
說罷,白石看了眼時間,幾口就吃掉了早餐喝完牛奶,準備上學去。
眼見白石已經(jīng)做好了考量,香織雖然著急,但也沒有再一次出言威脅。
因為白石說得都是對的,她無從反駁。
然而她并沒有就這么回筆記,而是看著白石。
白石也知道香織還有話想說,也就靜待著。
“我知道了,白石。但是……”香織看向白石用無比認真的神色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白石攤開筆記,用同樣無比認真的神色回道:“若有違背,愿君取之?!?p> “好!”香織看著白石重重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化作黑氣回到了筆記里:“我相信你,白石?!?p> 白石不言,再度翻回第三頁,看了一遍筆記給出的故事。
“死者的列車……”
隨后,白石合上筆記,眼中露出一絲堅定之色。
拿起書包,離開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