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級妖獸的內(nèi)丹,一塊上等靈晶即可帶走,走過,路過就不要錯過了?!?p> “袞玉石,今天特價,只要五塊中等靈晶一塊?!?p> “還沒孵化的妖蛋,五塊上等靈晶,或以等價商品換取。”
陳末走在白云城內(nèi)最大的道市之中,邊走邊看,耳朵邊上都是叫賣聲。
陳末有感其實(shí)修行者和普通人也沒有太大的差距吧。
來來往往皆為利。
道市是修行者交易的場所,是自古以來便有的。
這個道市本來就是白云城最大最有名的,現(xiàn)在更處在大風(fēng)洲百宗道戰(zhàn)的前夕。
這里不光是有宗門修行者前來參加道戰(zhàn)的修行者,估計(jì)還有一大幫子,覺得有利可圖的從商修士前來,所以才會這般的熱鬧,人頭攢動。
擺攤的人自然都是修行者,和凡人市場不一樣的是,金銀貨幣在這里是行不通的,這里幾乎所有的交易都是用靈晶作為貨幣的,當(dāng)然也有以物易物的。
這是道市的外圍,擺攤的人,修為都不高,幾乎都介于筑基期到金丹期不等,相對應(yīng)的來往的買主也基本都是差不多境界的修士,正好對應(yīng)的是,這次參加道戰(zhàn)絕大多數(shù)的修行者的境界,所以生意真的很不錯,至于里面,動則數(shù)百上等靈晶的貨物價格,也讓絕大多數(shù)的修行者止步了,所以這外圍反而更熱鬧一些。
陳末在離開道館以后,就來到了這里,想要看看能夠采買一點(diǎn)東西,畢竟無論是自己,還是平天宗的眾人,修行路上需要的東西都不少。
飛劍,丹藥,道符,寶箓……
若是陳末真的放開買,估計(jì)那不到三千的上等靈晶也用不了多久,所以陳末想著能不能在低價區(qū)撿到漏。
陳末幾次彎下腰,去看那些散攤上的貨物,看看能不能淘換到一些不錯的寶物,連走了三個散攤,都沒有一樣?xùn)|西讓陳末覺得物有所值的,那些攤主開價太高了,都把別人當(dāng)蠢蛋了,以陳末的眼界自然不會上當(dāng)。
就在陳末感慨一分錢一分貨是永恒真理的時候,有吵鬧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陳末也是循聲看去,原來在不遠(yuǎn)處,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一個筑基期圓滿的修士發(fā)生了爭吵,當(dāng)然,用爭奪更為合適。
讓陳末微微驚訝的是,那個筑基圓滿的修士,是一個聾啞人。
說實(shí)話,聾啞人要想修行,本身就太難了,所以真的很少見。
那個聾啞修士,是賣主。
而那個金丹初期的修士是買主。
兩個人的手都在一塊玉簡上面,還在撕扯著,一旁還有一瓶散落的丹藥,里面的紅色丹丸全部都掉出來了。
金丹期的修士,是個矮小老頭。
而那個筑基圓滿的修士,則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壯實(shí)的青年,看上去應(yīng)該年紀(jì)不大,最多不過十六七的模樣。
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老人模樣的金丹修士吼道:“大家都來評評理啊,這家伙,東西明明都賣給我了,現(xiàn)在居然還反悔了,你說有這么做生意的嗎?”
道市里的規(guī)則就是一旦交易形成,無論是哪方占了便宜,或者吃了虧,都不能反悔,或者賴賬,打了眼就自認(rèn)倒霉。
陳末看到那地上散落的丹藥,就有些明白了。
大概是那青年不太滿意交易過來的丹藥,想要拿回玉簡。
這種事情,在道市里面發(fā)生的次數(shù)不少,大家都議論紛紛。
“又是黃牧這老家伙,估計(jì)是看對方不會說話,也聽不到別人說話,所以糊弄了對方,也是有點(diǎn)缺德。”
“前些日子啊,有一個修士就被他騙了,這家伙用一瓶二品的丹藥換了一株黃嶺草。”
“他也就敢欺辱欺辱外地來的修士?!?p> “別說了,他可是無上門的外門弟子,雖然修煉天賦一般般,但是畢竟輩分在哪里,而且每年都有孝敬給無上門的幾個長老,那啞巴啊,真的只能吃啞巴虧了?!?p> 這場鬧劇很快就被道市的管理人員給制止了。
“吵什么吵,黃牧,又是你啊?!?p> “是啊,白真人,我也不想搗亂這邊的秩序,只不過,我和這位小兄弟的買賣都已經(jīng)完成了,我用一瓶丹藥換取了他手里的玉簡,但是轉(zhuǎn)眼他就翻臉了,你可要為我作主啊?!?p> 那個筑基期的修士,雖然聽不懂什么,但是還是很憤怒的伸出三根手指,不斷的晃著,努力的想表達(dá)著什么。
那個被稱為白真人的市場管理人員看了那枚玉簡撇了黃牧一眼:“具體交易內(nèi)容呢?”
估計(jì)他也知道這個黃牧的德行,估計(jì)就是坑蒙拐騙,這種事情他不太想管,但是此刻,卻還是要按照慣例詢問一聲的。
“我用三品丹藥換取他手里的功法玉簡,那功法是又所殘缺的,他不虧啊?!?p> 黃牧狡辯道。
那個聾啞修士,似乎明白什么,走過去,一邊指著地面上的紅色丹藥,一遍憤怒的吼著。
“知道了,快些離開吧,既然交易已經(jīng)達(dá)成了,就不要在這里生事了,若是在鬧事的話,直接驅(qū)逐?!卑仔盏廊酥苯诱f道,然后一邊摁住了聾啞修士的手,讓他的手離開了玉簡,黃牧則是趁機(jī)將玉簡收回懷里。
黃牧瞇著眼說道:“謝謝白真人解圍?!?p> 他走過去,對著那個聾啞修士說道:“青年人,這次我就寬恕你冒犯我的罪過了,以后啊,做生意,要守誠信一些。”
按個聾啞修士,憤怒無比,狠狠的揮出一拳,想要追打黃牧,但是那個白真人似乎早就知道有這么一手,提前站在那個黃牧面前,擋住了這一拳。
嘭!
白姓修士身子微微一晃,才將聾啞修士的后勁給瀉完,然后狠狠一甩,那個聾啞修士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一點(diǎn)抵抗力都沒有,直接是被扔飛出去。
有點(diǎn)意思。
陳末饒有興趣的看著聾啞修士,大家只看到白姓修士,把這人給輕易的甩出去了,但是卻沒看到之前,那個筑基期的修士的攻擊,居然讓金丹后期的修士晃了一晃。
“等等。”陳末想了想還是走了出來。
這時候,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陳末。
黃牧則是瞇著眼淡淡的說道:“這位道友,是想要幫這個不講誠信的攤主強(qiáng)出頭嗎?”
“不講誠信,未必吧。”
陳末此言一出,在場的人更是愣住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那黃牧可是這里有名的地頭蛇,還跟無上門有關(guān)系,這樣強(qiáng)出頭,可吃不到好果子。
那個聾啞修士,咿哇咿哇的想要表達(dá)什么,陳末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
走了過去撿起了那柄丹藥,然后放到鼻尖一嗅,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我對于煉丹術(shù)略有涉獵,所以白真人可否聽我一言?!?p> 陳末這話一出,在場的人,也是一副準(zhǔn)備看好戲的表情。
陳末畢竟是個很年輕的金丹修士,這一點(diǎn)很重要,白姓道人想了想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道:“道友,有何見地。”
那個黃牧臉色一擰,低沉的對陳末說道:“年輕人,你別亂說話?!?p> 陳末撿起了所有的丹藥,放在手掌,瞇著眼說道:“我不會說一句假話,大家且看,這是靈覺丹,是三品中等的丹藥,所以這個聾啞修士,才一直比劃著三的字樣,這種丹藥,可以治愈后天形成的聾啞之癥,這個道友想要把玉簡賣掉換來治好自己殘疾的丹藥,所以才會和黃姓道友交易,我說的對嗎?兩位?!?p> 那個聾啞的道人拼命點(diǎn)頭。
黃牧冷哼道:“那又如何?”
“其實(shí)若是要治好聾啞之疾,用四品的通竅丹會更好,單純只用三品丹藥的話,一顆顯然是不夠的,所以這位道人開出的條件應(yīng)該是一瓶,也就是十二顆之?dāng)?shù)?!?p> “外鄉(xiāng)人,注意自己在說什么?你這么知道他是這樣想的?!秉S牧聲色俱厲的狡辯道。
聾啞修士瘋狂點(diǎn)頭。
陳末不動聲色的說道:“若是治不好自己的殘疾,他換取丹藥有又有何用,我看了一下,這十二顆靈覺丹內(nèi),多數(shù)都不太對勁,只有一顆丹藥是真正的靈覺丹,剩下的都是殘丹,若是論品序,最多二品中級,若是你覺得我說錯了,可以再找一個煉丹師來印證。”
這種套路很簡單,那黃牧肯定拿了一個丹瓶出來,又只掏出了一枚成品的靈覺丹,給對方驗(yàn)貨,但當(dāng)時的聾啞修士,卻沒想到人心險惡,那一粒靈覺丹,是十二粒靈覺丹唯一一顆非殘次品,所以在聾啞修士看完里面的丹藥以后,一下子就翻臉了,而這黃牧仗著自己是地頭蛇,加上對方不會說話,也聽不到,所以顛倒是非。
這筆交易,若是沒有陳末出來攪局,那啞巴,自然只能吃啞巴虧。
黃牧強(qiáng)撐著說道:“若是一整瓶靈覺丹,誰愿意和他交易???”
陳末淡淡一笑:“我的話說完了,白真人?!?p> “白真人,你可別聽他的一面之詞啊?!秉S牧還在強(qiáng)撐。
那白姓修士哪怕有心偏袒這黃牧,但無奈在場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估計(jì)有上百個修士,顛倒黑白這種事情,還真不好就這樣算了,所以他冷喝了一聲道:“黃牧,你膽子也太大了,在我管轄的范圍內(nèi),居然做這種骯臟的事情,還不快把玉簡還給他?!?p> “白……”
黃牧還想說什么,但卻被白姓修士一個眼神給回絕了。
“該死的?!?p> 黃牧一遍小聲的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玉簡,心中估計(jì)對已經(jīng)咒罵了陳末不下百次了。
“道友,你的丹藥?!?p> 陳末笑著把那柄丹藥遞還給黃牧。
黃牧臉漲的通紅,拿回丹藥的同時,狠狠的瞪了陳末一眼。
白姓道人看了陳末一眼以后,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就走,那眼神的意思是,不要在管閑事了。
周圍有人則是提醒陳末道:“年輕人啊,你可要當(dāng)心點(diǎn)了,這黃牧和無上門里面好幾個長老關(guān)系都很好?!?p> 陳末自然知道,他不太喜歡這種強(qiáng)出頭的事情,不過要是黃牧給自己下絆子,他自然也是無所謂的。
陳末看著拿回了玉簡的聾啞修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想治好你的病嗎?跟我走?!?p> 陳末愿意幫這個聾啞修士,自然是看中了這個家伙的天賦。
一個聾啞殘疾的人,靠著玉簡里的殘篇功法,能夠修煉有成,代表著他本身的資質(zhì)就要比絕大多數(shù)的修士都要強(qiáng)。
這個聾啞修士,在陳末的眼里可要比一件靈寶級的法器還要珍貴。
平天宗又得良將。
一個宗門,最需要的是什么,陳末清楚得很,不是強(qiáng)大的功法,也不是堆積如山的靈石,也不是強(qiáng)悍到極致的守山大陣,而是一個個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