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將烤好的雞翅遞給俞果,見小家伙歪著腦門斂緊著眉頭,看表情小家伙想事想得挺出神,不由笑著問她:“果子寶貝,在想什么???”
俞果老實回道:“媽媽,我在想,是要個弟弟好,還是妹妹的好?”
安然聽聞面頰燙起。
安然知道,這話肯定是田瑜跟俞果說的,現(xiàn)在俞果當(dāng)著高錦瑄的面吐了出,這讓她覺得很傷自尊,畢竟六年前的事,她還沒原諒高錦瑄的。
安然沒好氣地白了眼田瑜,見田瑜和陶政宇兩人持著啤酒罐,坐在不遠處把酒言歡,噘嘴說:“你咋不生一個的!”
田瑜自然沒聽到,陶政宇卻在不經(jīng)意轉(zhuǎn)首,見安然正朝他們兩人望來,見安然眼神有些帶著股埋怨,用手肘捅了下田瑜:“昨晚你都跟你那干女兒說了些什么,瞧把你那小姐妹給氣的!”
田瑜含了口啤酒在嘴里笑起:“我這還不是為了撮合她和高錦瑄!”
“阿瑜,你很喜歡果子!”
陶政宇沒來由地說。
“嗯,那還用說!那小東西有一半命是我給的!”田瑜隨口應(yīng)道,說完愣了愣,望著陶政宇又說:“跟我扯這些做什么?”
陶政宇撫著鼻尖,小聲說:“要不,咱也生一個!”
“誰……說我喜難孩子啦!我是丁克族!”
田瑜有些言不由衷。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有些歡喜。
她知道陶政宇是在間接地跟她表白,可是比起生孩子,她更希望陶政宇能向她求婚,可是這家伙這么久不一點表示都沒有。她還在想,他是真不急,還是一直在裝傻?
高錦瑄見安然情緒有變,過來幫她翻起肉片,“讓他們來做,免得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安然想著昨晚被田瑜耍了一道,覺得高錦瑄的主意不錯,朝不遠處地兩人喊道:“肉片好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動手,我?guī)Ч铀奶庌D(zhuǎn)轉(zhuǎn)!”
田瑜應(yīng)了聲,跟陶政宇一前一后地走來。
果子本是要跟著安然走的,見田瑜回來了,抱住田瑜的一條腿跟安然說:“我要留下來幫干媽干活!”
田瑜樂得點了下俞果的小鼻尖:“我的干女兒真懂事!不知將來會被那個野小子禍害,想想都覺舍不得!”
安然聞聲笑道:“舍不得,還不抓緊時間生一個,不然真趕不上了!”
田瑜愣了愣,朝安然笑了起。
其實田瑜早就想結(jié)婚了,至于丁克以前她是用來考驗陶政宇的,誰知陶政宇那么不能經(jīng)受考驗。事隔三年,她覺得兩人還能在一起,決定只要陶政宇肯跟她開口,她都會依著他。
安然走在路前頭,這里是K市郊區(qū)的一家農(nóng)莊,農(nóng)莊里樹木繁多,其中以柿子樹最常見。
恰值柿子成熟的季節(jié),葉子一落,只剩下紅通通的柿果掛在樹梢上,胖嘟嘟的甚是可愛。那些柿果,更像扎在樹上的小紅燈籠一樣喜慶。
空氣中彌漫著柿果的清香,連同冬天的空氣都充滿了喜慶的味道,風(fēng)有些冷,但透著股清冽。
走在這條被果樹圍成的小道上,能讓人徹底忘記工作的煩惱和大都市的喧嘩。
安然這才知,為什么那些有錢的大佬,喜歡把別墅建在人少環(huán)境好的地方,敢情是為了修身養(yǎng)性,他們是想等養(yǎng)足了精神,回頭再賺上一笑大的。
不過這種生活方式,只有很少數(shù)的一部分人能做到,像她這樣的白領(lǐng),想要過那種優(yōu)閑的生活倒也不現(xiàn)實,思來想去,安然覺得還是鄉(xiāng)下好。
房子大不說,還有自留地,到時自己想種什么就種什么,加上鄉(xiāng)下屋子多數(shù)都不是高層,采光好,鄰里間關(guān)系融洽,有個什么事也能相互照應(yīng),哪里趕上城里,除了工作就是悶在家,住在小區(qū)幾年,她連對面的鄰居長什么樣都沒瞧清?
安然沿著小路往前,寧靜的小道上,除了她和高錦瑄的腳步聲再聽不到別的。
“有什么打算?”高錦瑄跟上來問她。
安然轉(zhuǎn)首望了他一眼:“自然是希望明年還能晉升一次,不過可能性不大!LPD大概除了你,還沒有一個高層能連續(xù)晉升二級的!”
說到這,安然愣了愣,“話說,你這次回美國到底為了什么?怎么Amanda跟你一起去的,你卻沒把人家?guī)Щ貋恚俊?p> “吃醋?”高錦瑄眸里含著笑意說。
安然撇開頭,望著身旁的柿子樹搖頭,“好奇,不愿說就算了!”
高錦瑄聽她口氣,就知她在生氣,快步走到她身旁,攬住她的細腰說:“Amanda已經(jīng)回歸家族,我跟她也并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同事??赡芩]有當(dāng)我是朋友,但我對她真的沒什么!”
“原來回去當(dāng)千金小姐了啊,怪不得呢!”安然一副如釋重負的。
她早聽田瑜說過,Amanda是大老板的婚外生女,能得到家族的承認,對Amanda來說,后半生可以衣食無憂了。
安然想,Amanda走了,自己跟高錦瑄已經(jīng)沒有阻礙,她跟高錦瑄的事現(xiàn)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與公司規(guī)章是相違背的,他們兩人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可問題是,她現(xiàn)在需要這份工作。
安然不時擔(dān)心YAK的事重演,眉頭擰擰說:“等果子上了小學(xué),我就辭職!”
高錦瑄身軀頓?。骸爱?dāng)年的事是我不對,我應(yīng)該盡早站出來的。”
安然望著高錦瑄認真地說:“我是不想再給你造成困擾,再說父親他一個人在鄉(xiāng)下,我也不放心。也許我真該換份工作,既能照顧到果子,也能照顧到父親!”
高錦瑄聽聞牽起安然的一只手說:“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但前提是,你要喜歡!還有,我們倆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上頭對我們的事不會多說什么?!?p> 安然以為高錦瑄吹牛,“那我們也不能公然違反公司規(guī)定吧!別忘了,你是總指揮,我是執(zhí)行部門負責(zé)人,我們倆在一起,很容易引起轟動的!”
“安然,我知道YAK的事給你造成很大的傷害,但現(xiàn)在不一樣,LPD不是YAK,上頭也不是那么不盡人情的!”
安然總覺高錦瑄這次回來,口氣比以前狂了。他真當(dāng)大老板是他哥們?。?p> 就連田瑜天天守在大老板身邊,也不過只有惟命是從的份。
想著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也不想去整那些煩心事給自己添堵,想到上回逛商場給他買了條領(lǐng)帶,一直放在包里,就想找個適當(dāng)?shù)臋C會給他。
安然從包里拿出領(lǐng)帶說:“這個,送給你!”
高錦瑄笑起:“還沒過年吧!”
“元旦也是新年!高錦瑄,歡迎你回來!”
安然說時將領(lǐng)帶從盒子里取出,替高錦瑄系上。
可惜了,他今天穿著休閑裝,沒穿西裝時有樣子,不過這領(lǐng)帶配他,依舊帥得讓人移不開目。
安然沒想到相隔六年,她居然還沒忘記領(lǐng)帶的系法。當(dāng)年她為了高錦瑄,特意在網(wǎng)上學(xué)的。她會六種打法,每種都很好看,連高錦瑄都夸她手巧,其實那會,她也真的是為討他歡心。
安然將領(lǐng)帶擺正,唇角微微揚起??礃幼?,她很滿意自己的杰作。
驀然間腰肢一軟,高錦瑄將她擁入懷中:“我也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你可不能拒絕!”
安然定定地望著他,心想,他會送自己什么?絲巾、項鏈,還是……
在安然走神間,高錦瑄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
安然望著那盒子,心跳加速。
高錦瑄將盒子打開,盒子里擱著枚鉆戒。
璀璨的八星八箭流光,瞬間?;税踩坏难?。
高錦瑄將戒指從盒子里取出,單膝跪在安然跟前說:“安然小姐,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高錦瑄用了個“還”字,因為六年前,這話他已經(jīng)跟安然說過。
安然望著高錦瑄手中的戒指,眼里泛起水霧。
六年前的某一天,高錦瑄拿著可樂環(huán)問過她這話。
那時的她同樣很感動,毫不猶豫地對高錦瑄說:“我愿意!”
可是同樣的事再次擺在眼前,她居然猶豫起。
每個人都不喜歡受傷害,尤其是那種曾被傷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人。這種人只要一觸及同樣的事,就算傷口已隨時間愈合,受傷的地方仍會絲絲作痛。
安然吸吸酸涼的鼻子,笑著說:“高錦瑄,你腦子浸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送我鉆戒做什么?”
高錦瑄知安然心里苦,她在故意裝傻,仍跪在地上說:“我高錦瑄為六年前的事向安然你鄭重道歉,希望安然你能原諒我,并且嫁給我!我發(fā)誓,我這一輩子只愛過你一個人,也只會愛你一個人,別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糞土……”
“嫁給他!嫁給他!”不知何時田瑜和陶政宇領(lǐng)著果子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
安然覺自己又被算計了,望著女兒渴望的眼神,咬了咬唇皮對高錦瑄說:“戒指我先收著,嫁不嫁給你,還得看你有沒本事過得了我爸那一關(guān)!”
高錦瑄一聽樂了。
知安然是在給他和她自己下臺,笑著將安然瞬間抱起,“放心,安伯父一定會答應(yīng)的!”
“爸爸!”俞果終于朝高錦瑄喊了聲爸爸,跟著就朝高錦瑄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