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紫珠寶。秦朗正和林蕭閑聊,后者不住擦汗。
秦朗是宿舍老三。他瘦瘦高高,詩集不離手,總是笑瞇瞇的。
上個月,秦朗前女友出軌,他含笑送出祝福,瀟灑轉(zhuǎn)身,秘密搜集到前女友開房記錄發(fā)給其家長。整個過程中,他笑容依舊。
那件事之后,石磊有點防備秦朗,刻意躲避他。
老二林蕭也是如此。他為人厚道,接觸的人單純,沒跟秦朗這種笑面虎打過交道。
面對著秦朗一如既往的微笑,林蕭滿臉尷尬。
石磊悄悄上前,猛拍秦朗后背?!袄先?,哪陣風(fēng)把你吹來了?”
秦朗回過身,習(xí)慣性推了推眼鏡,笑道:“磊哥,我只是來看二哥。他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居然還是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我很羨慕?!?p> 知道了老三的城府深,石磊自然能聽出話中深意:不顯山不露水,是暗諷石磊不夠意思,明明有錢還老讓別人請客。
秦朗的羨慕,一般人可能也承受不起吧?
石磊還是有點臉紅。老二老三都對他不錯,平日里沒少照顧他。如今他成了富一代,如果不照顧一下老三,還真說不過去。
“老三,咱倆去喝咖啡,讓老二在這邊辛苦。”
秦朗微微一笑:不出所料。
磊紫珠寶對面的咖啡廳,石磊點了一杯鐵觀音,秦朗只要了一杯檸檬水。
石磊笑道:“老三,我現(xiàn)在有錢了,不用幫我省?!?p> 秦朗搖搖頭,慢條斯理道:“磊哥,你還不夠成功,連身邊的親朋好友都不能照顧到位,我怎么能不給你省錢呢?”
石磊心頭一跳。秦朗總是這樣,說話做事好像很地道,其實綿里藏針,隨時都準(zhǔn)備反擊別人。
“唉,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秦朗挑眉?!笆裁??”
石磊連忙說:“老三,你最會說話,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準(zhǔn)備辦煉鋼廠,你必須幫我?!?p> 秦朗搖頭苦笑?!拔疫€是個學(xué)生,怎么有那種能力?磊哥,你的厚愛,老三只能感激,不能接受?!?p> 石磊嘆道:“你生大哥的氣?大哥要做的生意有很多,給你預(yù)留了位置。沒有提前請你出山,是大哥的疏忽?!?p> “怎么說也是同宿舍的兄弟,你就幫幫大哥吧!”
秦朗沉吟片刻,低聲說:“好吧,我隨時可以上任。”
石磊點點頭。秦朗就是這樣言行不一,心里很想,嘴上卻拒絕,他已經(jīng)習(xí)慣。
秦朗忽然說:“老板——反正我就這么叫你了。我聽二哥說,他也這么叫你。我要告訴你一件事?!?p> “其實我原本不想來,是宮天一逼著我來。他快把我們家廣告公司坑破產(chǎn)了?!?p> 石磊聽得目瞪口呆。宮天一真的對他的兄弟下手了嗎?太下流了吧!
秦朗推了推眼鏡,笑道:“老板,你永遠(yuǎn)是那么的仁慈,不愿意相信人性本惡。宮天一,唉,他要是敢動老板的家人,我敢拼命。”
石磊心頭一暖。到底是一個宿舍的兄弟,老三會對別人耍心眼,對自己人還是真心實意。
秦朗聽說今晚要在九天樓吃飯,宴請對象是崖山大學(xué)大校長陶斯詠和兩位教授,立刻回去準(zhǔn)備。
石磊打了個電話,叫來林蕭,兩人越聊越覺得秦朗不對勁。
“老板,我現(xiàn)在越來越怕老三。他之前跟我說話特別客氣,但我總覺得特別不舒服?!?p> 林蕭出身不差,備受愛護,所以心思單純,可他畢竟不是傻子!秦朗話里話外有嫉妒、怨恨,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石磊點點頭?!安还芰恕D銈兇液芎?,我希望大家能做一生一世的兄弟?!?p> “對了,宮天一對你家人使壞了嗎?”
林蕭苦笑點頭?!拔野治覌尪急婚_除了。他們在那家公司做了十幾年,也算是‘開國功臣’啦。說開除就開除,還真是……”
石磊砸了桌子一拳,滿臉憤恨。他家以前條件很差,遭人輕視,所以他沒什么朋友。同宿舍的老二老三,是他最好的兄弟。
宮天一對石磊最親近的兄弟下手,實在無恥!
“老二,我會給你父母安排工作?!?p> 林蕭連忙擺手。“不必了,我賺的錢夠養(yǎng)他們,而且他們自己有積蓄。老板,你給我兩百萬年薪,已經(jīng)超出我的幻想。”
“我現(xiàn)在只恨自己不懂行,不能讓磊紫珠寶做大做強!”林蕭握住拳頭給自己打氣:“磊哥相信我,我憑什么不行?加油!”
石磊眼睛有點紅。林蕭什么都好,就是太實在。上趕著送錢給他,他還不要!“我給你轉(zhuǎn)一千萬,讓叔叔阿姨好好出門旅游?!?p> 林蕭連忙搶石磊的手機。
“大哥怎么能虧待自己兄弟?”石磊冷著臉說:“你、我、秦朗,一直是親兄弟?!?p> 林蕭父母的遭遇,證實了秦朗也是迫于無奈,才找石磊要好處。
想到這里,石磊也給秦朗轉(zhuǎn)了一千萬。附言:大哥現(xiàn)在有錢了,絕不會虧待自家兄弟。
秦朗回:啰嗦,收下了,以后沒錢就找你這土豪。
傍晚,九天樓豪華包間。
崖山大學(xué)校長陶斯詠還沒進門,便皺起了眉頭?!罢堅诰盘鞓?,我已經(jīng)很不滿,你還敢在豪華包間請客?”
“石磊同學(xué),我有心幫你,你居然害我?陶某人豈能無視紀(jì)律,吃拿卡要?”
石磊賠著笑說:“校長,這畢竟是私人聚會,就不必想太多了吧?”
陶斯詠臉色更加難看?!肮壹o(jì)律管的就是‘私’!”
石磊臉色古怪,低聲說:“校長實在不愿意,就在大廳吃吧。”
秦朗立刻攔住石磊,對陶斯詠笑道:“校長,我們可是特意選在這里的,真不能換地方?!?p> 陶斯詠本想發(fā)怒,臉色卻慢慢平靜下來。“哦?你看我態(tài)度這么明確,還敢大放厥詞,一定有所考慮。我給你一分鐘解釋。”
秦朗胸有成竹,大聲說:“第一,豪華包間的最低消費是一回事,我們點什么菜是另一回事;第二,安靜的環(huán)境更能商談細(xì)節(jié)。”
“外面鬧哄哄的,談?wù)撋蟽|元的捐款,討論新公司的股權(quán),對各位教授也不好吧?萬一被有心人盯上……”
陶斯詠沉吟片刻,勉強點頭。“這位小同學(xué)頭腦很靈活,并且沒有丟掉原則。你是崖山大學(xué)的嗎?”
秦朗立刻說:“我就是石磊同寢室同專業(yè)的?!?p> 陶斯詠點點頭,握著秦朗的手說:“很好。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到學(xué)生會鍛煉一下?!?p> 秦朗和陶斯詠談得熱切,拐著彎兒夸石磊。
“哈,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啊。”石磊心中喜悅:老三這家伙,還真是個人才。
沒多久,兩個瘦瘦高高的老教授進了門,滿臉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