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瀾庭談話
“要不再多住幾日?”
鳳夫人再次挽留道,從內(nèi)院一直走到府上大門口,她就一直期盼音洛和鳳千宸能夠多留幾日。
“阿娘,我們和宗主說了幾日回去,這還耽擱了時間,若是再留幾日,便失了承諾?!币袈褰忉?,心里卻想著以后從池遙回來,她就安心待在煙陽這個小城里。
鳳夫人不言,只握住音洛的手,十分不舍。
這煙陽,也就僅鳳府一家的小姐和少爺去學(xué)術(shù)學(xué)道,還去那么遠的池遙,馬車也要個兩三天才能到。
這時,鳳夫人命丫頭明月拿來了兩只荷包塞到音洛的手心。
一只繡著紅鯉戲水,一只繡著展翅云鶴。
“這是娘閑著繡的荷包,你和宸兒各一個,路上注意安全?!兵P夫人騰出一只手憐愛的摸了摸音洛的頭,“你一個女子,若是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娘這里來?!?p> 音洛攥緊荷包,閉著眼睛抱住鳳夫人,嘴里小聲喃喃道:“好?!?p> 姐弟兩人與鳳夫人告別之后,便坐上馬車趕往池遙。
馬車還沒出煙陽還遇上了孟妍和盛忻兒兩人,她們兩個都是來送音洛離開,只不過晚到一步反而在路上遇到。
“音洛姐,你這一身打扮可真神氣!”盛忻兒調(diào)侃。
這說的就是云氏的校服,因為是回云氏,音洛和鳳千宸都換回了藍白色衣裳,發(fā)飾也是這種仙門世家常用的,幾乎不分男女。
這種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清朗、干練又端莊。
“別打趣我了,下次回來有你們好看的?!?p> “可你沒鳳少爺看起來帥氣!”
“行了行了,他最帥,要出發(fā)了。”
鳳千宸雖不參與談話,可聽著聽著竟是臉上一紅,嚇得他趕緊把身子扭過去。
接下來的兩天,馬車一路向著池遙行進,在第三天日出,橘色的光剛好撒在馬車上,拖了一道長長的斜影。
去往云氏的青石臺階,落了滿地稀稀疏疏的光影,空氣中還充斥著淡淡潮濕泥土枯葉的氣息。
“鳳姑娘,鳳公子,你們回來啦。”
“思軒,宗主可在?”
云思軒一早就在此清掃石階上的落葉,正好是遇上了回來的鳳氏姐弟。
“宗主外出,還未歸,不過云大公子和白公子在?!痹扑架幒苷J真的答道。
“謝謝思軒?!?p> 打過招呼,道過謝,音洛和鳳千宸便順著石階繼續(xù)往山上去。
一個大早,宗門里面人不多,清冷的很,正當音洛疑惑之際,才想起云氏偶爾會有早練,人都去了后山的校場。
“阿宸去把行李放了,我還有點事?!?p> 鳳千宸乖順的點點頭,他不用想也知道音洛要去找白凌淵。
白凌淵不需要早練,若是沒有特別的事情,他應(yīng)該是待在自己的別院里。
事實是,音洛準備去找云清寒,宗主不在,理應(yīng)去稟告云清寒。
音洛只去過一次云清寒的院子,還是云溫婉帶她去的,順著記憶中的路線,音洛不緊不慢的去瀾庭。
“公子,鳳姑娘來了?!?p> “她回來了?請她過來吧?!痹魄搴⑽⑻ы?,一邊談話,一邊捻起一白子落到棋盤上。
音洛慢慢走進院子,東瞅西看之后,在一座亭臺里看到了云清寒,以及他對面的白凌淵。
“白凌淵?”音洛口中下意識呢喃道。
音洛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恭敬的向著兩人示禮。
目光微抬,偷瞄了一眼神情自若的白凌淵。
“鳳姑娘不必拘禮,請坐,”云清寒望了一眼音洛,示意她坐下,然后再次捻一子,目光一直停在棋盤上,“鳳姑娘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p> 沉思一會兒,音洛便開口說道:“煙陽也出現(xiàn)了被萬妖鎖控制的魚妖?!?p> 聞言,云清寒頓住落子的動作,撇過頭看著音洛,眸底閃過一絲驚詫。
“那只妖呢?”
云清寒問道,這時白凌淵才把注意力放在音洛身上。
“被其他仙門的弟子殺死了,是我大意,才沒有救到他?!币袈宓痛怪垌樕下冻鲆唤z愧疚,久久之后,又低聲呢喃一句,“他也是一只無辜的靈妖?!?p> “萬妖鎖又出現(xiàn)在了煙陽……”
云清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音洛打斷。
“這只魚妖,一直都在煙陽,而他被控制的地方是在衾江!”
話音一落,棋盤上就傳來一陣“啪嗒”聲。
一枚黑子從白凌淵的手中落下,掉在一個糟糕的位置上。
“衾江?衾江不是有玄氏嗎?”白凌淵無奈的抽回手,棋子落定,便不能反悔。
“不能確定是在哪兒,就是衾江那一大片水域,也可能更遠。”
音洛也只知道這么多了。
“凌淵,你覺得是南宮氏做的嗎?”
白凌淵搖搖頭。
“玉陵離衾江那邊太遠,犯不著因為一只魚妖特意趕到那邊去,應(yīng)該是其他人所為?!?p> “也不排除是南宮氏的可能性?!?p> 盡管如此,他們也只能在這里討論,沒有人有證據(jù)指明南宮氏使用萬妖鎖控妖。
仙門之首南宮氏,這些年不斷打壓各處,也無人敢站出來反抗。
哪怕是云氏,也要忌憚三分。
“音洛有些累,告辭了?!?p> 音洛起身,她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而且趕了太久的路,是真的很倦。
見音洛氣色不太好,而且氣息虛浮,想想應(yīng)該是在煙陽受了點內(nèi)傷還未痊愈,云清寒也就未挽留。
三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從小漁村的怨靈,接著覃山的紫炎蜥蜴和離顏,以及煙陽魚妖,都與萬妖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背后的操縱者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池遙恐怕也將應(yīng)該迎來一場風(fēng)雨。
“凌淵,你剛才那一步錯了,已經(jīng)贏不了了。”
云清寒淡淡一笑,把一顆白子落下。
白凌淵面色從容,捻起黑子慢悠悠的繼續(xù)下,他剛才不小心掉下了一顆黑子導(dǎo)致自己的布局出了問題。
“說不定還有生門?!?p> 白凌淵原想還能不能挽回失誤,這時云清寒認真的看過一遍棋局,最終手起子落,輕聲道:
“贏了?!?p> 更希望池遙也能在這場風(fēng)雨里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