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于之南陪著沈彎彎在BJ待了一個星期，終于把現(xiàn)階段手上的工作完成了。
她們倆買了今天的機票回M城，剛到機場，沈彎彎和于之南就被送機的粉絲圍了個水泄不通。
“彎彎，彎彎，看這邊?！狈劢zA大喊道，“魚丸，魚丸，看下鏡頭?！?p> “彎彎，可以合個影嗎？”粉絲B大步流星地走到沈彎彎的身旁。
“魚丸、魚丸，可以簽個名嗎？”粉絲C對著于之南說道。
于之南停下來去接粉絲手里的書和筆，而沈彎彎只是禮貌性地對著粉絲微笑。
“南南，走吧！”沈彎彎小聲在于之南耳邊說道。
“魚丸，先走吧，要不然等會兒造成公眾場合擁堵了?！敝斓弦沧哌^來在于之南旁邊說道。
于之南將書和筆還給了粉絲，然后對著人群說抱歉。離開的時候，還聽得見身后的人群嘆息的聲音。
登機了，于之南和沈彎彎坐在一起，朱迪和阿飛坐在一起。
“你在A城的經(jīng)紀人和助理也是他們嗎？”于之南先開口。
“不是?！鄙驈潖潛u搖頭。
“那看來你也是在過著別人的生活了。”
“別人？怎么說？”
“你知道童羽心嗎？”
“知道，上次有個活動衣服還是專門去定制的她的品牌。”
“我之前也是在A城碰到她了，所以過來之后我就讓安迪幫我約了她。安迪幫我約在了M大旁邊的一家咖啡館，叫“暖陽咖啡”。我不知道你對A大熟不熟悉，因為我是A大畢業(yè)的所以我特別地熟，M大這家咖啡館在A大同一個位置有一家一模一樣的。我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的老板是A大咖啡館的店員，他叫阿波。阿波告訴我他已經(jīng)在這待了兩年了，所以關于這個世界的秘密他有很多自己的猜想。他覺得，可能M城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有人的，他們過的生活就是我們所向往的生活，所以當我們來了他們就消失了。”
“所以呢？知道了這個又能有什么意義呢？”
“意義倒是沒有什么意義，但是也算是一點點解開自己心里的疑惑吧！你不覺得來到這里很神奇嗎？穿越耶，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是日復一日在A城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著。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你所向往的一切都成真了，太不可思議了?！庇谥险f，“所以你的愿望依然是當明星，那你有什么不滿足的呢？A城的你也是當紅的熱播劇女演員，過來了也依然是有這么多粉絲的明星?！?p> “我的身份變了?。 鄙驈潖澱f，“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的愿望就是當歌手，我特別喜歡唱歌。但是A城的我，是個五音不全的人，上節(jié)目都是以此來當笑點的。不知道你之前看過我的節(jié)目沒有，反正各大熱度詞條都是沈彎彎跑調(diào)、五音不全，其實我是在這一行待久了才學會了視而不見。但是說實話，被人嘲笑夢想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盡管很多人不是惡意的。你知道嗎？我五歲就簽了經(jīng)紀公司，是別人口中的童星，公司一直以來給我的定位也是做偶像實力派演員。從小我就上了很多表演課，我自己也在鉆研，但是關于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沒有機會實現(xiàn)，我的經(jīng)紀公司也更傾向于讓我走唱歌跑調(diào)這個路線。雖然我現(xiàn)在有很多去學習的機會，但是上節(jié)目還是會被打壓這一技能，久而久之我也就看淡了。當我來到M城那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當紅的歌手，還正在開演唱會，我可開心了?！?p> “原來明星也有這么多煩惱?！?p> “你還說我，你現(xiàn)在應該也體會到了吧！這種感覺應該也有挺多煩惱的吧？”
“不啊，我覺得我很開心，我也喜歡現(xiàn)在這個樣子?！庇谥闲π?。
“我也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鄙驈潖澮残α?，“要是可以永遠都在這兒就好了，或者說A城的生活也能變成這樣就好了。”
飛機起飛了，落地時顧黎航在機場外等他們。
“南南，這邊?！鳖櫪韬娇吭谧约旱能嚽皩χ齻冋惺帧?p> 于之南和沈彎彎的身邊，又堵上了一群粉絲。
朱迪和阿飛護著她們上了顧黎航的車子。
“顧總，沈新宇怎么樣？工作還過得去嗎？”沈彎彎問。
“畢竟是高校畢業(yè)的高材生，能力是不錯的，只是缺少點經(jīng)驗。沒關系，剛畢業(yè)嘛慢慢來。”
“謝啦！”
“先送你回去嗎？”
“你們倆有什么安排嗎？”
“??？暫時沒安排?！庇谥险f。
“算了算了，我去坐我自己的車，你都在BJ陪了我一個星期了，你們倆好好膩歪膩歪吧！”沈彎彎說完，便下了車。
一下車，粉絲又圍了上來。
沈彎彎對著人群鞠躬揮手，然后跑上了停在不遠處阿飛站在車門口的商務車。
顧黎航也發(fā)動了車子，于之南對著車窗外的人群揮了揮手，車便開走了。
“吃飯了嗎？”顧黎航問。
“還沒有?！?p> “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庇谥险f，“我不餓。”
“我知道有家新開的中餐廳，他們家的剁椒魚頭和油燜大蝦都還挺不錯的，要不去嘗嘗？”
于之南將車窗關了上，然后開口：“我想先知道你那天干嘛去了?！?p> 顧黎航咳了兩聲，然后說：“下車之后再說吧！”
于之南沒再說話，車開了好久終于到了顧黎航說的中餐廳。于之南下車后一看，先是嚇了一跳，繼而又恢復了平靜。這是元旦節(jié)那天，顧黎航請她吃飯的那家餐廳。
進門之后，顧黎航依舊選了上次他們坐的那個位置。
“等等，坐里面吧！”于之南說。
顧黎航跟著于之南，走到了上次林以北和沈彎彎坐的位置。于之南取下口罩和帽子，顧黎航接過她的包放到一旁。
店員走到了他們旁邊。
“點菜吧，你想吃什么？”顧黎航拿起桌上的菜單翻看著。
“你點吧?！庇谥险f。
“服務員，點單?！鳖櫪韬较蛞慌越械?。
“你不會要點涼拌魚腥草、素炒胡蘿卜、剁椒魚頭、油燜大蝦、話梅排骨、番茄雞蛋湯吧？”于之南問道。
顧黎航翻菜單的手僵在了那里，整個人愣了兩秒，然后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店員說：“就要她剛剛說的那些吧！”
他合上了菜單。
見店員寫了好久，然后轉(zhuǎn)身去點單后，顧黎航才開口。
“你已經(jīng)來過這家店啦？和沈彎彎嗎？”
“你明明已經(jīng)懂了我在說什么，為什么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呢？”
顧黎航嘆了口氣，說：“好吧，我上次去找你也是因為想問問你，但是一直都沒問出口就被岔開了。現(xiàn)在看來，我也不需要問了?！?p> “怪不得，我說怎么過了這么久你會突然找我。”于之南說，“那你那天是回A城了所以沒辦法接電話和回消息嗎？”
“是的，回去之后是沒辦法看到關于這邊的東西的。”
“你來這邊多久了？”
“也就是我找你之前剛來不久?！?p> “那我們倆過來的時間差不多?！?p> “嗯，先吃飯吧！”
店員上了菜。
“說來也真是奇怪，怎么這邊會有這么多跟A城一樣的地方呢？”
“你還去過哪兒？”顧黎航給于之南夾菜。
“我去了M大附近，基本上跟A大沒差?！?p> “那確實挺神奇的，不過我還沒有太搞懂這里?！?p> “我覺得我們倆突然一說破，關系搞得好尷尬。這里的你是個老總，我是個作家，我們是情侶。回去之后我們什么都不是，你也不會喜歡我?！?p> “南南，我們遵循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吧！你知道嗎？我上次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來過M城，我也覺得這種相處會變得尷尬。但是我發(fā)現(xiàn)，每次一回到M城，很多事情做起來又是自然而然的，好像我的那些顧慮又沒有了?！?p> “你的意思是，在M城我們就做我們的情侶，回去之后還是依然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嗎？黎航，我覺得我可能做不到?！?p> “你叫我什么？”顧黎航問。
“在A城你根本不會這么稱呼我，你相信我，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你來了，就要隨他而變了。即使我們現(xiàn)在在討論著A城，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像是被印上了模板，改不了的。”顧黎航步步緊逼。
于之南盛了點湯到碗里遞給了顧黎航。
這個動作一做完，她便瞬間相信了顧黎航的話。
“好吧，那先這樣吧！”
吃完飯，于之南也沒回家。安迪的奪命連環(huán)call，讓她連夜趕去了上海。登機前，于之南去了趟洗手間。在M城待了這么久，她覺得有些疲憊，她決定先回去一趟。
回到了A城，于之南還在阿香的家里。
“南南，你怎么躺到床上去了？你困了嗎？”阿香從洗手間出來，見于之南躺在她的房間里。
“沒有沒有，我就坐久了起來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點外賣吧，要不過會兒點？現(xiàn)在雨太大了，你餓嗎？”
“我不餓，那出來看電視吧！”
“好?！?p> 于之南和阿香一起在客廳看電視，雨下得淅淅瀝瀝的，然后逐漸轉(zhuǎn)晴，窗外又響起了鞭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