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街道。
那條左丘涼和阿炫每每閑嘮時,坐在高墻上望了無數(shù)遍的街道。
她猛吸了一口氣,然后將氣從嘴里原封不動的吐出來,看著眼前這座住了許多年的繁華建筑,不禁有些久違的感覺。
好像也沒離開多久呀……居然有點想。
她傻笑了笑。
然后刻意的從門前的花卉叢里抹了一些泥土,毫不吝嗇的搓到自己臉上。
她這整個花樓人盡皆知的花容月貌,要是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去,搞不好會被認出來。
哼哼。
做完這些,她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阿紅阿紅!二樓的安公子正找你,你記得去看看!”
“哎,知道了知道了……”
“那邊那個,你過來幫我收一下這東西……”
“錦錦,你先收一下這錢!”
“唐老爺,慢走呀,下次來了再找奴家呦~”
“當然了,小美人……”
“討厭~”
整個前樓跟往日一樣吵吵嚷嚷的,各種柔情的語調此起彼伏,左丘涼邊聆聽著,邊往里面慢慢走去,看著周圍有些不太一樣的布置,唏噓不已。
“誒,這位姑娘,你是進來找誰嗎?”就在這時,有個穿著打扮嬌艷欲滴的女子攔在她的面前,眉眼中含情脈脈,只是這攔人的動作上有少許嫌棄的意味。
左丘涼注意到自己這一身扮相,雖然不至于衣衫襤褸吧,但也臟的確實有些不像樣了。
裙角和衣袖都沾滿了泥土和殘葉。
應該就是在林子里穿梭的時候留下的。
“嗯……我找你們掌柜的。”她倒也不介意這個藝女嫌棄的模樣,探頭探腦的看著她身后的地方,答道。
“哦?找我們掌柜的?您是自己的男人到這里來找樂子了、還是餓了想尋點吃的?”那藝女繼續(xù)喋喋不休的問著。
左丘涼愣了愣,被她這么一說,自己還真覺得有些餓:“我尋吃的?!?p> 藝女用袖子掩面輕笑了笑:“那您去那邊等一下吧,我一會叫下人給您弄些吃的?!?p> 她聽了之后點了點頭,然后乖乖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就真的等在那里了。
反正到了自己的地盤,也沒什么好拘謹?shù)摹?p> 其實這些藝女就這么讓她這種討飯的坐在一邊等著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醉芳傾城在城里之所以出名也不單單因為這里的藝女才華橫溢,更是因為這里常收留一些家境貧寒的人暫住,從不會有什么歧視的意思,倒也樹立了很好的口碑。
沒多久,就有兩個侍女端著些南城的常菜走到了左丘涼面前,畢恭畢敬的把菜擺到她的桌上,然后欠了欠身,便禮貌的退下了。
左丘涼拿起來就開吃。
吃相狼吞虎咽的,真真活像個乞丐。
不一會,整個桌子上的飯菜都被席卷了個遍,她滿意的輕輕拍著自己有些凸起的小腹,打了個飽嗝。
坐在這邊能看到有舞女正在臺子上舞著,她這剛吃飽,一時半會也不知道下一步干點什么,于是便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井岳大人,我說的就是她?!?p> 隱約的,左丘涼好像聽到了井岳的名字,而且說這話的聲音像極了剛剛接待她的那個漂亮藝女。
她抬頭,對上了來的這兩個人。
“我看她洗凈了應該也挺俊俏的,不如就收下她吧,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在這么大城里也不好落腳?!蹦撬嚺^續(xù)說著。
井岳依舊還是老樣子,板著一張臉,隨著身邊傳來的聲音往左丘涼這邊看過來。
“你說的討飯丫頭就是她?”井岳問。
“對,您看還不錯吧?”
左丘涼見這姐姐這么認真的想要幫自己留下,不禁有些憋笑。
井岳還真的仔細瞅了瞅,然后點了點頭:“嗯,確實還不錯,現(xiàn)在讓她跟我去樓上吧?!?p> 那位姐姐一聽就欣喜的招了招手,叫著還坐在一邊的左丘涼:“丫頭!來,跟著我們掌柜的,以后你就不用在外面流浪了?!?p> 左丘涼見她都這么說了,為了不駁了她的美意,故作興奮的站起來,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井岳打發(fā)那個幫左丘涼的藝女繼續(xù)去忙,然后就帶著左丘涼上了前樓的上層。
上層就是井岳休息和查賬的地方。
這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一開始也沒人開口,直到越往上面走,越發(fā)沒有人了,才開始交談。
“祖宗,你這是從冥山逃出來了?”井岳邊繼續(xù)往樓上邁步,邊問著。
“嗯?我在臉上抹了這么多泥巴你都認出我了?”左丘涼又抬手,不太聰明的把臉上的泥又均勻的鋪了鋪。
“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更別說抹泥了?!本篮敛豢鋸埖牡?,然后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怎么,這是準備回來重新開始?”
左丘涼雙臂交疊在胸前,趾高氣昂的走進井岳的屋:“這不是身居高位太久,也想體驗一下下面人的生活嘛。”
“呵呵……”井岳干笑了笑,把門關好:“在冥山過的不舒服嗎?怎么又想著回來了?”
左丘涼深深的嘆了口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你是不知道啊……自打醉芳傾城出去,我這張臉一點作用不顯,一個看得上我的都沒有,我看我要是不抓緊回來呀……估計這輩子都沒人要我了?!?p> 井岳聽著她那些沒理頭的抱怨,云淡風輕的從柜子拿了件衣服放到左丘涼面前,神情中沒有絲毫相信她這些話的意思:“回來了就好,不在這邊我還怕你凈惹禍。”
“哪能啊……”
這兩人絮叨了有一陣子,左丘涼在井岳屋里泡了個花瓣浴,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好不容易難舍難分的走了出來。
井岳說,她的專屬閣樓可是一直給打掃著。
只是……那個打掃的人,不再是阿炫了。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拖著那華而不實的衣裙,溫雅的走向最后那座雕花樓。
“這是花魁吧?”
“哇……打尋歡節(jié)那天好像就沒見到她過了……”
“還是那么美艷啊……”
四下嘀咕的聲音環(huán)繞在左丘涼耳邊,只是她的心情已經沒有從前那么嬌縱任性了。
從前的左丘涼,聽到這些夸贊和欣賞的話,都會一身媚氣的對這些人笑笑。
而現(xiàn)在……
終歸還是有些放不下的東西失去了。
她扯了扯嘴角。
……
閣樓里面的陳設還是她走時那樣,那天阿炫背著她忙了一晚上,把整個屋子打理的整潔干凈,說是以后回來還會有熟悉的感覺。
確實還很熟悉……
就是越發(fā)冷清了。
煙暮察
慶祝摯愛的祖國70歲生日快樂 第二卷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