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廣闊的天空上似乎所有的云霧都聚到了一起,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湛藍的光景,環(huán)繞著眼下整個世界都有些暗淡起來,左丘涼和阿耀的身影遠遠看去,就好似一個細小的白點一般平平無奇。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快到晌午的節(jié)點了,不過好在左丘涼出來之前有吃很多果子,倒是不餓。
阿耀載著她緩緩的飛進剛剛發(fā)現(xiàn)的洞中,整個洞里面都是烏漆嘛黑的,只能通過龍翅扇動的氣流聲感受到這個洞非常大。
“阿嚏……”
這一趟出來左丘涼稍微染了些風(fēng)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噴嚏的聲音就好像安了個喇叭一樣,被放大,回聲蕩漾在整個空間里。
“這個地方怎么這么深???”左丘涼感覺到阿耀正在持續(xù)向下摸索著飛,再抬頭看看洞口,已經(jīng)有段距離了:“不僅深,還很潮濕?!?p> 這也看不清周圍的形勢,阿耀飛了好一會兒才平穩(wěn)的落到地面,它落的很輕,但是左丘涼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踩到水的聲音。
水?
難道這里是……
她的臉上漸漸出現(xiàn)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不,才剛意識到周圍有什么不對,正面朝的方向就立刻亮了起來。
那熟悉的幽藍色火焰,還有懸掛排列起來的一片片黑色紗帳……
呵呵……
慘了。
“怎么,這才幾天不見,就這么急著來找我了?”
左丘涼正在安慰著自己,那個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就從身后的方向響了起來。
傾辰正坐在幽冥的龍背上打坐,其實他早早的就發(fā)覺了有人闖入幽冥的結(jié)界了,只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丫頭。
左丘涼秉著呼吸轉(zhuǎn)了個身,就看到?jīng)]有藍火的方向有一對金色的眸子。
那對眼不管看多少遍都有些后脊發(fā)涼。
“外面要下雨了……”她有些委屈的說。
黑暗里傳出傾辰那一貫不緊不慢的語氣:“嗯,我知道?!?p> “那我就進來躲會兒……”左丘涼繼續(xù)委屈。
“……”
見他不出聲回答了,她又忙說:“雨停了就立馬走!”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傾辰從那片黑暗里不急不躁的走了出來。
“你是怎么進來的?”他問。
左丘涼有些愣,自己都有些不太確定自己的經(jīng)歷了:“飛……飛進來的?”
“外面有結(jié)界,純飛根本就看不到這里。”傾辰也知道她理解錯了,耐心的解釋道。
“這……我也不知道……”左丘涼記得當時就是突然看到了這個洞口……等等。
“該不會是那道閃電劈開的吧?”她小聲問著自己。
“雷劈開的?那為什么結(jié)界沒有破壞,直接放你們進來了?”傾辰說著,那銳利的目光就移到了左丘涼身下的那條白龍。
他用頭發(fā)絲想都明白左丘涼沒有這個能耐,那么有這個能耐的,就只有這條叫阿耀的龍了。
“這條龍有什么異常嗎?”他問。
左丘涼被他這么一提,頓悟過來:“對,剛剛阿耀的身上有白金色的光,它是不是有什么隱藏的龍王血脈呀?”
傾辰冷笑了兩聲:“你想多了,幽冥一口龍息就能把它燒成渣。”然后繼續(xù)道:“不過你倒也算是撿到寶了,它也不算是沒有一點能力,至少證明不是一條只會飛的廢物。”
“阿耀當然不是廢物了,哎,那你快跟我說說它到底有什么能力呀?”左丘涼從阿耀身上下來,眼睛里似乎還閃著好奇的光,邊問邊踏著水往傾辰身邊走。
傾辰也不管左丘涼的動作,看著還在水潭里,見主人離自己而去,自己卻不敢動的阿耀,思考了一下:“應(yīng)該是修復(fù)吧?!?p> “修復(fù)?”
“雷電把結(jié)界擊破,然后它就把結(jié)界修復(fù)了,倒也機靈,還知道進來躲著?!?p> “那豈不是很厲害?”
“我說了,幽冥一口吐息就能把它燒成渣。”
“哎呀呀,當然知道你的幽冥最厲害……”
“……”
左丘涼撲騰著水走到傾辰面前,現(xiàn)在整天看一遍左丘涼,她整個人臟兮兮的,本來身上的那件白色飄紗裙就很不耐臟,這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塵,再在水里這么一撲騰……
再看那只還在水潭里面一動不動的龍,原本還是通體雪白,現(xiàn)在的情況跟它的主人也差不了多少。
傾辰那十分嫌棄的眼神,都已經(jīng)能用肉眼感受到了。
幽冥拖著那龐大的龍軀從黑暗里走出來,停在水潭前,阿耀一看見幽冥就很沒骨氣的低下頭縮在水里,樣子慫的很,然后就見幽冥用自己棱角分明的骨翅盛起一攤水,毫不留情的灑到阿耀的身上,愣是把阿耀潑回了锃亮的白色,阿耀被這么一折騰,跟著下意識的抖了抖身上的水漬,順勢就抖了幽冥一身。
“噗……”左丘涼看到這一幕就笑出了聲:“沒想到幽冥還是個傲嬌的龍?!?p> 幽冥對著阿耀低吟了一聲,表明了自己的不滿,但是在這之后也沒有做什么殺傷性的動作。
這個龍王看起來倒是很靠譜。
左丘涼刻意的瞅了瞅自己身邊的傾辰,見他沒有說話,也在靜靜的看著幽冥,只是臉上突然就有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你說這外面雷雨交加,你又是自己闖進來的,要是我現(xiàn)在對你做些什么,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你干嘛?”左丘涼夸張的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前,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
傾辰發(fā)覺這個丫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逐漸輕視自己了,不像是剛來一樣什么都一片戒心,不過這對他而言也算是個好事。
“……我想問個問題。”左丘涼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整個樣子都有些認真。
傾辰偏了偏頭,看著她:“問什么?”
“你……是不是之前就認得我?”左丘涼眨著眼睛,看著傾辰。
……
傾辰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左丘涼準備放棄等待答案的時候,他聲音就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認得?!?p> “……我就說嘛,你作為冥山的王,總是跟我個外來人看起來這么熟的樣子……”左丘涼勉強的笑了笑:“可是……我為什么不記得你了……”
傾辰依舊揚著嘴角,可是神情卻顯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薄涼:“你不需要記得我?!?p> “你是我見過除了阿炫以外……最別扭的人了?!弊笄饹鐾铝送律囝^,然后把沾滿泥的衣袖甩向他,傾辰已經(jīng)來不及防備了,那點泥點子下一秒就沾到了他的身上。
?????
“哈哈哈!幽冥,快點也給你家主人洗洗!”
左丘涼剛甩完泥,就退出去了幾米,在一旁笑的人仰馬翻的。
——
呵。
要是你……
永遠這么沒心沒肺,該多好……
傾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