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細(xì)作
薔薇愕然：“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為何要瞞著夫人？”
“姐姐若信得過我，此事暫且依我，日后我必定還姐姐這個情。”纖塵眼神目光如炬。
薔薇為人向來光明磊落，對蕭夫人更是從無隱瞞，可現(xiàn)下見纖塵態(tài)度如此懇切，又深知她為人，便讓她再三保證不可出格，才勉強(qiáng)應(yīng)下。又抽空去安排人將紅玉悄悄移至靜苑的柴房，一一妥當(dāng)方不負(fù)纖塵所托。
紅玉先前一派鎮(zhèn)定自若，可到了靜苑后便開始慌張起來，在柴房拍門吼叫，纖塵仍沒有見她的意思，只是命人將她捆手、堵嘴，打算餓她兩日再行審問。
兩日后，纖塵一打開柴房的門便一股惡臭傳來。紅玉雙手被捆在背后，嘴里塞著一塊抹布，下身被穢物侵染一大片。餓了三日，掙扎了兩日，已是精盡力竭，形同死灰。
纖塵拿一塊手帕蒙著面進(jìn)去，命人提了一桶水，將她潑醒，后又潛退眾人。紅玉醒來見纖塵恨的牙癢道：“憑什么對我濫用私刑？”
“我并未對你如何，碰都沒碰你一下，何來私刑一說？”纖塵道。
紅玉義正言辭道：“我只有一句話，我沒有偷過四少爺?shù)臇|西，我是冤枉的?！?p> 纖塵又命人去拿燒紅的碳火來，擺在紅玉面前道：“你偷沒偷我并不在意，此刻我只想弄清楚你是誰？”
紅玉不曾想到纖塵會如此說，愕然道：“此話何意？”
纖塵：“我已找人看過那只手鐲，那可是貢品，你家還真是了不得呢?！?p> “聽不懂?！奔t玉把臉扭到一邊不再看纖塵。
纖塵見她裝傻也不怒，接著道：“你的身份我現(xiàn)下并未查到，可這樣一個大活人，一點(diǎn)來處的痕跡也沒有，不是更說明有鬼。你且看看你眼前這盆碳火，我問第一次你若不說，我便放一塊在你身體的其中一個位置；若問第二次仍舊不說，便放兩塊。今日我得空了，可多問你幾次?！?p> 紅玉眼中滿是驚恐，渾身顫抖，仍舊一言不發(fā)。纖塵見她視死如歸，便用火鉗鉗起一塊燒紅的木炭，一步一步逼近紅玉，把木炭對準(zhǔn)她的臉道：“你來顏府意欲何為？你的主子是誰？”
紅玉恐慌萬狀、寒毛卓豎，眼淚不住往外流，但卻緊閉兩瓣嘴唇，好似深怕自己張開嘴便會脫口而出一般。最后索性將雙目也閉上，不看、不說、不動等待死亡一般寂靜。
“算了、算了。太殘忍了，我實(shí)在下不去手。”纖塵扔掉手中的木炭沖屋外喊道：“來人?！?p> 紅玉死里逃生一般的開始嚎啕大哭，門“嘎吱”一響，小魚兒闊步進(jìn)來頷首道：“小姐怎么了？”
“我干不了這等事，她又死活不開口。索性你去找?guī)讉€信得過的小廝，多使些銀錢，讓他們把她賣去窯子，定要那最偏僻、最骯臟、最折磨人的，讓她的主子永遠(yuǎn)也找不到。”纖塵思索片刻又道，“也無妨，一個棋子而已，想來也不會去尋她?！?p> 這句話似一根毒針扎進(jìn)紅玉心里，紅玉方才微微寬心以為躲過一劫，卻不想立刻又萬劫不復(fù)。她嚇的魂飛魄散，見小魚兒領(lǐng)命出去，更是拼命求饒磕頭。不停喊著：“我說我說，但求小姐留奴婢一命。”
纖塵：“你只管說，若你實(shí)話實(shí)說我必保你，如若有半句虛言，往后你想說我也沒工夫聽了?！?p> 紅玉這才泣不成聲、抽抽搭搭的道：“奴婢是寧府的家生下人?！?p> “內(nèi)閣首輔寧家？”
紅玉肅穆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繼續(xù)說道：“寧家例來在各府都安插有眼線，先前在顏府的那位已有十余年，但還是被蕭夫人清理了，這才換奴婢來頂上?！?p> 纖塵：“安插你等意欲何為？”
紅玉思索片刻，一臉被迫的說道：“日常府里能打探到的都要上報，順帶……順帶查找一個女人的下落?！?p> “什么女人？可有畫像？”不知為何，纖塵的心突然吊起，好似要沖出嗓子眼。
紅玉搖搖頭道：“入府以前早已爛熟于心，畫像并未帶進(jìn)來，也不知其底細(xì)。”
“尋到了嗎？”
紅玉又搖搖頭。
纖塵突然疾言厲色的吼了一嗓：“看來你是在考驗(yàn)我的耐性?！?p> 紅玉嚇得把身子伏得更低，臉已貼到地面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shí)，奴婢進(jìn)顏府不過半年，還未站穩(wěn)腳，況且那人在不在顏府都兩說，不過是大海撈針罷了。只是偶然見著三小姐，覺得與畫像有幾分相似，便想夜間偷偷去靜苑查看一番，還未打探到就被張嬤嬤給扣押了?！?p> 纖塵心中驟然一緊：難道是……又問：“你只是夜里偷偷去嗎？白天呢？”
“四少爺?shù)臉s華閣在東面，隔靜苑太遠(yuǎn)了，白日一直沒有找著機(jī)會。”
這句話纖塵還是有幾分信的，當(dāng)日那個身影，纖塵和小魚兒都見過，確不是她。又道：“你主子賞你，給你些金銀也就罷了，為何要給你如此容易露餡的手鐲?！?p> “這……我……”紅玉吞吞吐吐答不上來的樣子。
纖塵露出一副早已沒了耐性的神色，對外面一陣催促：“人來了沒有，把這編瞎話的東西給我拖出去。”
紅玉猛的又想起那個恐怖的地方，她的好姐妹因故被寧落枳賣了去，不出一月便被折磨致死，聽說死狀極其嚇人。她連連討?zhàn)埖溃骸梆埫?，饒命啊，我說，我說……這手鐲是寧家大小姐賞的，上個月她突然召見，吩咐奴婢打探小姐您的情況，便隨手脫下一只鐲子給了奴婢?！?p> “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她寧落枳了?！崩w塵冷哼一聲，心頭卻是驚嘆這寧落枳怎會如此記仇，不過三根針而已。
原來這紅玉是寧府家生奴婢，老子娘都在寧家，寧家這才放心讓她出來的。想必這寧家在朝中官員府中都有眼線，不知意欲何為。纖塵想著已出了柴房，門口的小廝門隨即鎖了門。小魚兒見纖塵出來忙上來問道：“小姐，可有眉目了？”
纖塵正要開口一扭頭見是她便驚訝道：“你不是找人去了嗎？”
小魚兒抿嘴一笑道：“小姐你刀子嘴豆腐心我如何不知？不過是做做樣子?；Ｋ??！?p> “不錯，沒白跟我?！崩w塵想想又道，“她確實(shí)不會武功，不然這小柴房哪里關(guān)得住她。算了，就坐實(shí)她偷玉玨的罪名趕她出去吧，或可保她一命?！?p> “小姐就是心善。不過如果她就是我們先前見到的那個人，小姐這樣做不是很冒險，萬一被她跑了……”
“放心吧，她前腳進(jìn)柴房，我后腳就跟大哥借了兩個高手，又向二哥借了新式暗器……”說罷纖塵得意得朝小魚兒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