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啟以己度人,覺得佛門或許會拒絕幫助他,但是,萬一呢?
雖然相信鐘山之神所言,但是細(xì)細(xì)想來,這并不影響自己尋找佛門,若有仇,化解便是。
子啟相信,既然能待在西漠無數(shù)年,那么心性絕對是過關(guān)的,不可能一上來便喊打喊殺。
只要他與自己交流,交易,便可開始。
“好,佛門其實(shí)距離此地不遠(yuǎn)。”
鐘山之神遙遙望向西方,悠然說道:“距離此地五千里,一路向西,你會碰到一個結(jié)界,里面便是佛門了?!?p> 不過,能否進(jìn)入其中,就看你的心性了。
鐘山之神心中說道。
“謝鐘山之神大人!”
子啟猶豫了會,抬起了頭,滿臉皆是自信之色:“我沒什么可以報(bào)答的,但我可以給您一個承諾,日后可找我做一件事。”
簡直妄言!
魘震驚地看向子啟,對于那等至強(qiáng)者,何須你的承諾?
魘也無法提醒子啟,小心觸怒鐘山之神,畢竟大人就在上面看著。
“哈哈哈!”
鐘山之神大笑,帶著無盡的威壓,這一刻的鐘山之神,無愧神祗之名,凡人不可直視,便是子啟也默默低下腦袋。
“好,我便接受你這個承諾,希望有生之年,我能用到。”
鐘山之神笑著,仿佛看到一件可笑的事情,但他并未反駁。
不過,這位偉大的神祗大人,并沒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還真的用到了這個承諾。
“小魘,我先離開了,鐘山離不開我太久。”
鐘山之神看向魘,如是說道。
“恭送神上!”
魘跪伏在地,恭敬異常。
子啟也恭敬低下腦袋,少時,仿佛鐘山之神已經(jīng)離去,四周靜悄悄地,子啟與魘方才抬起頭來。
“子啟,你怎敢那樣與鐘山大人說話?”
魘皺著眉頭,訓(xùn)斥子啟:“大人可從來不是什么善茬,萬一他要是生氣,誰也救不了你!”
說白了,魘也是關(guān)心子啟,就鐘山之神那個實(shí)力,說是一紙法令命天下也不為過,普天下就沒有膽敢反抗他的,就連其它禁區(qū)存在亦是如此。
“魘,你錯了,那種存在已經(jīng)無敵太久,在他眼里,就算我說日后要斬他,他也只會當(dāng)戲劇看,因?yàn)槲以購?qiáng),也不可能強(qiáng)過他,這是他的信念,所以,我等只是戲子,他不會在乎的。”
子啟說道,神,會因?yàn)榉踩说耐钥桃鈿⑺婪踩藛幔?p> 子啟不敢確定,但是鐘山之神一定不會,他是真正凌駕于眾生的人物,子啟懷疑,在他眼里,眾生與他都不是一種生命。
“說得也是?!?p> 魘不語,因?yàn)槭聦?shí)好像就是如此,鐘山之神根本不在意眾生出過什么天才,逆神之言世間也不少,鐘山之神從未管過。
“我去了,我等不起。”
子啟看向西方,那里,或許有他突破的希望。
“雖然不知道你找佛門有何事,但是,愿你成功,我的朋友?!?p> 魘獻(xiàn)上了自己最誠摯的祝愿。
“也愿你早日脫困,我的朋友?!?p> 子啟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走向城外。
走在街道上,空無一物,甚至更離譜的,整座古城,都在緩緩化為沙子,也是,這本來就空無一物,只是魘魔的夢境罷了。
走著走著,子啟駐足了,他看向后方,說道:“我會想辦法的?!?p> 聲音很輕,仿佛是在對自己說得。
不過,那在地下不知多少里的魘聽到了,他只笑了笑,沒有說話,因?yàn)?,即便說了,子啟也聽不到,更何況,沒有意義。
信任,放在心里便好。
…
一路西行,不知幾個日夜后,子啟看到了那道結(jié)界,或是說,那道結(jié)界本來就沒有隱匿。
那是一座破敗的古寺,被鮮血染成了暗紅,偏偏其中又顯露出佛之光明,渡人向善。
該說,不愧是佛門嗎?
子啟淡笑著,跨入了寺廟。
在子啟跨入的一瞬間,一座古寺,或是佛殿正中,有四位老僧,皆老得半截入土了,同時睜開了眼睛。
“又有客人來了?!?p> 其中一位老僧看向遠(yuǎn)方,眼中滿是滄桑。
“空智。”
一位老僧喚了一聲,便見一個小沙彌跑了進(jìn)來,小沙彌恭敬行禮道。
“住持。”
“你前去結(jié)界,若客人通過結(jié)界,便帶來見我,若失敗,便將其安全送出去?!?p> 住持淡然說道,雖然佛門隱退,但來訪者仍不少,這便是佛門的魅力。
“是,住持?!?p> 小沙彌很平靜,緩緩?fù)肆顺鋈ァ?p> “三位師弟,不必在意?!?p> 見小沙彌出去后,住持便閉上了眼眸。
三位老僧點(diǎn)點(diǎn)頭,這么多年,來訪者許多,但能幫助到佛門的,沒有一人,故而,老僧也就不在意了。
若真能進(jìn)來,便幫一把。
…
“這是!”
子啟看向周圍,一片戰(zhàn)火紛飛,喊殺聲不絕于耳。
幻境嗎?
不對!
子啟看向前方,那一方的大將,面容竟與自己(之前)有幾分相似,霎時間,子啟心中了然。
曾經(jīng)的某一刻嗎?
真是不可思議的手法。
子啟仿佛一個過客,他嘗試了,但是無法碰到那些人,只能見著自己的祖先屠殺一個又一個佛門。
這算是坑后代嗎?
子啟苦笑。
不知過了多久,子啟看完了這些過去的場景,極其慘烈,佛門逃出者不過一二,尸橫遍野毫不為過,沒有滅門都算是幸運(yùn)了。
但是,子啟也知道,這不算結(jié)界,這根本沒有絲毫阻攔之力,最多算是見證罷了。
隨后,在子啟眼前,一切仿佛化為了金色的泡沫,緩緩匯聚到一處,成了一尊大佛。
子啟心中略有驚異,但這比起先前鐘山之神的手段,還差了些許。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yùn)皆空,度一切苦厄……”
大佛緩緩開口,響起誦經(jīng)之聲。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考驗(yàn)是聆聽佛言嗎?”
子啟緩緩靜下心來,佛門經(jīng)書太過神異,度化二字可不僅僅針對亡魂。
心經(jīng)很短,但在子啟耳中,仿佛過了不知多少年,漫長無比,子啟甚至感覺,只要心神松動一霎,或許自己就入了佛門。
“進(jìn)來吧?!?p> 大佛之聲緩緩消散,子啟耳邊出現(xiàn)一道年輕的聲音,很是平靜,但子啟蒼白的臉頰出現(xiàn)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通過了考驗(yàn)。